剛一踏入雜物艙,少婦便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竟然沒有聞到一絲尸臭味。
按理,尸體若是不加處理,最多放置三日便會開始腐爛,而修士的尸身腐爛的周期會長一些,但也不會一個月也沒有一絲腐爛的跡象。
少婦快走了幾步,來到了那人的身前,仔細打量了幾眼。
這一看卻是讓她神色驟變,眼中露出不敢置信之色,眼前之人居然比之一個月前好了許多。
他那原膨脹浮腫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常,再看不出被水泡過得痕跡,不過手上腿上的傷痕卻依舊存在,森森白骨清晰可見。
片刻之后,少婦強行壓下心中的震驚,蹲下身,將手搭在那人手腕上。
冰冷而僵硬的觸感,的確與碰觸一具尸體無誤,可她卻沒有在意這些,而是將神識探入其內。
神識緩慢的在那人體內游走,與一個月前一樣,根沒有察覺到一絲生機。
可就在神識游走到丹田時,少婦卻是猛地睜大雙目,倒吸了一口冷氣。
丹田中居然有微弱的靈力波動傳出,雖然那靈力波動忽隱忽現,似乎下一息便要消散,但卻依舊存在。
“他難道真的沒死?”
少婦抬起右手,眼神變幻不停,心中實在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要知道這人在海中不知道漂流了多久,撈起來時都成了那副慘樣,而且明明一絲生機都沒有,其丹田內竟然還有靈力波動。
這種事她連聽都沒聽過,甚至已經超過了她的認知,少婦呆愣在原地,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噠……噠……噠……”
就在她呆愣之時,上方傳來一陣腳步聲,少婦連忙回過神來,轉頭看去。
“娘,您怎么來了?”
虎手中握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饅頭,低著頭走近少婦,輕聲道。
“娘來看看他。”
少婦寵溺的摸了摸虎的臉頰,嘴角露出一抹的柔和的笑容。
虎微微抬頭,露出一臉懇求的模樣。
“娘,您能不能救救他?我知道他肯定還活著。”
“虎,你怎么知道他肯定還活著?”
少婦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嘴角的笑容發柔和,母性的光輝讓她更添了幾分別樣的美麗。
虎緊抿著唇,一語不發,其實他不是不想,只是不知該如何訴心里那種莫名的感覺。
少婦知曉這孩子不喜歡話,也不再為難他。
隨后她翻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瓶膏藥,細心而溫柔的涂抹在那人的傷口上。
做完這些,少婦又找了一間雜物較少的房間,將里面收拾了一番,支了床架,鋪上棉被,將那人放在了上面。
“娘……”
虎在一旁看著少婦忙忙碌碌,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顏,走上前替她擦去了額頭的汗水。
看著虎笑了,少婦雙目頓時閃過一抹異彩,臉上露出一個燦爛到極致的笑容。
她還記得自從孩子父親意外隕落之后,虎便再也沒有笑過,也正是自那時開始,這孩子變得沉默寡言,不愛與人交流。
想到這里,少婦轉頭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人,心中突然開始期盼,他能早些醒來。
時間一晃,又過了一個多月,虎依舊每日來到雜物艙,為那人送上一個饅頭,雖然他從未吃過,但虎也不知道能為他做些什么。
少婦也會隔三差五的來上一次,為那人更換藥膏,讓她高興的是,藥膏涂抹之后,果然有些效果,那人腿上手臂上的傷痕正在緩緩愈合。
此事算是一個奇聞,船上的其他人也慢慢知曉了此事,都去看望過幾次。
這一日,心梅聽聞兩個多月前那具尸體活過來了,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之意,拉著玄衣青年來到了雜物艙。
心梅依舊是一臉嫌惡的神情,微抬下巴,打量著躺在床上的男子。
那男子年紀不大,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左右,容貌清秀,皮膚白皙的似透明,沒有絲毫血色。
“齊大哥,你他是不是怪物?都成那樣了,居然還能活過來。”
心梅撇了撇嘴,并未看出那男子有什么出奇之處,淡淡道。
玄衣青年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他緩步走上前,抬手落在那男子的眉心,探出一縷神識入內。
神識絲毫不顧及那男子的身體,在其內急速游走一圈,最終他搖了搖頭,收回了右手。
“這還是真是個奇人,就是不知他是何修為,又能不能醒來?”
玄衣青年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笑意,輕聲呢喃。
心梅掃了那男子一眼,臉上露出不屑之色,隨后她身子前傾,跌入玄衣青年懷中,滿臉崇拜的道。
“看他的樣子也就二十歲,想來最多也就煉氣七八層,與齊大哥相比,簡直就是天地之差。”
“美人,你的嘴怎么這么甜?”
玄衣青年聽得舒服,雙手立刻環住心梅的腰肢,將她那櫻桃口直接含在了口中。
兩人在這里情濃糾纏之時,虎端了一碗熱粥走了進來,恰好撞見了這一幕。
咣當一聲,熱粥掉落在地,驚的兩人連忙分開。
心梅一看被虎撞破了好事,頓時羞的面紅耳赤,柳眉倒豎,二話不上去就要給他一巴掌。
“心梅。”
玄衣青年雖然也頗為尷尬,但他還是走上前拉住了心梅,給了一個眼神,便帶著她匆匆離去了。
“心梅,你雖然不把虎當弟弟,但他畢竟還是你二娘的兒子,要想勸你二娘嫁給四叔,就不能把關系鬧得太僵。”
離開了雜物艙,玄衣青年臉露無奈之色的勸道。
“知道了。”
心梅撇了撇嘴,嬌聲回道,完她便鉆入了玄衣青年懷中,挑釁的磨蹭起來。
雜物艙中,虎端起還未撒完的熱粥,走到床邊,他拿起勺,緩緩遞到男子唇邊,輕輕湊了湊。
見男子雙唇始終沒有張開,虎也不沮喪,又將勺放入碗中,重新盛了一勺,再次遞到男子唇邊。
就這樣,一勺接一勺,雖然男子嘴唇根沒有動過,但虎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似乎在他眼中,剛才每一勺都已經喂進了男子口中。
一炷香后,虎滿意的放下了粥碗,拿出一塊絲帕,輕輕擦拭男子唇角。
可就在他擦拭之時,卻是突然見到男子的唇動了一下,虎下意識的收回了手,眼中閃過一絲害怕之色,連忙退到了門外。
片刻之后,虎深呼幾口大氣,鼓足了勇氣,再次走到了床邊,看向那男子的面容。
虎心中極為矛盾,一方面期盼這男子醒來,一方面又很害怕這男子醒來。
他需要的是一個不會話,不會動彈的朋友,可又不希望這個朋友永遠不會話,不會動彈。
就在這時,男子眼皮顫了顫,緩緩向著上方抬起。
映入他眼中的一塊昏黃的木板,再向左移,卻能看到一些整齊擺放的雜物。
突然一只稚嫩的手闖出了視線,他緩緩低頭,卻看見一張稚嫩而俊秀的面容,那面容上帶著不安、羞澀、害怕、好奇等等神情。
“是你救了我?”
男子艱難的蠕動唇動,傳出了一句微不可聞的話語。
房間內一片寂靜,虎聽到這話語,低下頭猶豫了許久,聲的回道。
“是我娘救了你。”
“謝謝。”
男子扯動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低聲道。
完他便緩緩閉上了雙目,想要調動神識探查自己的身體,可讓他震驚的是,自己居然無法調動神識。
一時之間,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了心頭,讓他頭腦一沉,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這男子正是被羅鴻軒算計,最終被吸入空間裂縫的喬遠。
他在進入空間裂縫后,身體被撕裂的痛疼感,瞬間讓他意識昏沉,醒來之后,看到的便是剛才的一幕。
喬遠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也不清楚自己經歷了什么,更不清楚自己的身體有多么的糟糕。
虎見喬遠再次昏迷過去,臉上的復雜情緒立刻散去,露出慌亂之色,連忙抓住他的手搖晃起來。
“醒醒……醒醒……你醒醒啊……”
呼喚了好半天,也沒見喬遠醒來,虎垂下頭,露出沮喪之色。
片刻后,他似想到了什么,連忙起身向著門外跑去,沒過多久,一名美貌少婦帶著虎回到了這里。
少婦二話不,直接伸手扣住了喬遠的手腕,細細探查了起來。
“居然有生機了。”
只是瞬間,少婦便臉露喜色的自語道。
隨后她一咬牙,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幾枚療傷的丹藥,塞入了喬遠口中。
她明白此人體內雖然有了生機,但身體內部損傷太過嚴重,經脈近乎毀,就算能夠活過來,恐怕也是個癱瘓在床的廢人。
不過即便如此,少婦還是想要救活此人,不為別的,只為能讓自己的孩子有個朋友。
之后每日少婦都要來此看望一次喬遠,希望他能早日醒來,而虎幾乎就住在了這里,每天近一半的時間都守在喬遠身旁。
七日之后,喬遠再次轉醒過來,這次他不僅看到了那個孩子,更是看到了一位溫婉如水的女子。
那女子雙目透亮,神情溫和,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眉眼舉止間都散發著一股母性光輝,讓喬遠看到后不由得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意。
特別是當他看到女子輕撫虎額頭時,露出的那種寵溺柔和的目光,就更覺得溫暖無比,好似有一束陽光直射心底,照出了他對母親的思念。
“你沒事吧?”
少婦見喬遠醒來后,便只盯著自己出神,嘴角的笑容略微收了收,淡淡道。
“你就是他的娘?”
喬遠微微搖了搖頭,隨即看向虎,嘴角扯出一絲弧度,低聲問道。
少婦摸了摸虎的頭,點了點頭。
“謝謝你。”
喬遠又將目光落在少婦臉上,眼神極為真誠的道。
同時,他已經將這對母子的相貌刻入了心底,暗暗發誓以后傷勢恢復,定然要償還她們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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