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雖不能起身去看,但卻聽到了碼頭處傳來的喧鬧之聲,心中頓時升起了無限的期待。
齊令飛將斷劍收走,陰狠的瞥了一眼喬遠,隨即扶起心梅,傳音道。
“心梅,等到了姜齊城,我保證這子活不過三日!
心梅雖然很想現在就殺了喬遠,以泄心頭之恨,但如今靠岸在即,實在沒有時間來對付他。
而且他們也知道,想要殺他,恐怕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沒過多久,隨著船體一陣搖晃,喬遠感受到大船漸漸停了下來,隨后他便看見幾個壯漢正在忙碌著拋瞄,收帆,運貨。
又過了好一會兒,一名陌生的儒雅男子帶著一群壯漢來到了船上,那儒雅男子對著齊令飛與心梅施了一禮,便徑直走向梁蕓,恭敬一拜。
“二夫人,恭喜您安返航。”
梁蕓笑著點了點頭,隨即拿出一枚玉簡拋了過去,輕聲道。
“這是此次走貨的賬清單,你仔細清點一下,另外,安排兩個人將他送到蕓居別院。”
“蕓居別院?”
那儒雅男子打量了喬遠幾眼,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之色。
梁蕓見儒雅男子不動彈,緩緩收起臉上的笑意,淡淡道。
“你還有事?”
“沒有,你們兩個,按二夫人的做!
儒雅男子連忙搖頭,隨后轉身隨意指了兩個壯漢,急聲道,完他便指揮剩下的壯漢,開始搬運船上的貨物。
船已靠岸,事情交代完畢,梁蕓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她牽著虎的手,順著船側的木梯,緩緩向著岸上走去。
喬遠躺在床架之上,兩名壯漢一點不費力的將他抬起,默默的跟在梁蕓身后。
待下了船,喬遠才看見這碼頭的繁華景象,車水馬龍,人山人海,大船船一艘接一艘的靠在岸邊,正有數不清的健碩漢子飛奔忙碌。
雖修士有儲物袋,可以將一些貨物收入其內,但喬遠這段時日卻是了解到,東林大陸有許多特產的材料不能收入儲物袋,只能依靠船運。
比如梁蕓所在的楊家,貿易的便是一種靈杉木。
那種靈杉木在出土之后,必須保證一直存活,而若是將靈杉木收入儲物袋,不出三天,靈杉木便會枯萎而死。
到時候其靈性會急速流逝,變的與凡木無異,也沒有什么價值了。
也正是因此,這里的海運貿易才會極為發達,這一個碼頭,足足養活了附近十多個修仙家族,以及數不清的散修與凡人。
“蕓兒。”
就在喬遠好奇的打量四周環境時,卻是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聲呼喚,隨后梁蕓以及抬床架的兩個壯漢齊齊停下了腳步。
喬遠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是三人直直的向著他們走來。
其中兩人他很熟悉,正是齊令飛與心梅,而另一人則是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約莫四十出頭,身形魁梧,方正臉,下巴上的烏黑胡須一直連接到雙鬢,看起來倒是頗具威嚴。
不過此時,那人眼中卻是飽含情意,緊緊盯著梁蕓。
“齊道友,請喚我梁道友或者名!
梁蕓一見那中年男子,眼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嫌惡,但她臉上還是扯出一絲笑容,退后一步淡淡道。
“蕓兒,我們之間何必那么見外!
中年男子堆出滿臉的笑容,不過那笑容搭配滿臉烏黑的胡須,卻是看起來極為別扭。
“二娘,齊四叔對你可癡心一片,你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
心梅走上前扶住梁蕓的胳膊,嘴角上揚,露出一臉關懷的笑容,與船上時完判若兩人。
若非喬遠見過她對梁蕓諷刺的尖酸面容,現在定會認為她們是母女情深。
虎見心梅湊了上來,連忙害怕的往梁蕓懷里鉆了鉆。
她伸出一只輕輕撫了撫虎的頭,皺著眉頭低聲道。
“心梅,虎還在呢。”
“虎在,咱們先不這事!
中年男子努力擺出了一副慈父的模樣,著他便想上去摸摸虎的頭。
可虎卻是退后了一步,躲到了梁蕓的身后,讓中年男子一手落空。
中年男子扯了扯嘴角,也不介意,讓齊令飛在前引路,而自己則是與梁蕓有一句沒一句的攀談了起來。
一路上,中年男子根沒有看喬遠一眼,而心梅與齊令飛也似忘記了先前那件事,兩人走在最前方笑不停。
喬遠看得出來梁蕓并不喜歡那中年男子,而且還刻意有些疏遠,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他不便插手,便將目光投向了遠處。
前方是一座極為龐大的城池,那座城池大到喬遠以肉眼無法盡收眼底,只能看到一面高約數十丈的城墻聳立在前方。
城墻下方的城門足有十丈之高,五六丈之寬,此刻城門口正有不少人排隊進城,而那些人身后無不拉著堆積如山貨物。
齊令飛與心梅走在最前方,看都沒看那些排隊的人,直接從他們身邊走過,向著城內走去。
原一些排隊的人看見齊令飛直接走向城門還有些惱怒,可聽到身旁人的議論后,便立刻散去了怒意,臉上盡是羨慕之意。
“你看到沒,那是齊家的齊令飛公子,據今年不過二十二歲,便筑基成功,可謂是齊家一輩的天驕人物!
“你們快看那人,她不是楊家楊堅的二夫人嗎?”
“沒錯,這模樣這身段,正是當年梁家第一美人,只可惜給人做了侍妾,而且嫁過去不過十年,丈夫就意外隕落了,真是可惜可悲可嘆。”
“你懂什么?當年楊堅真正喜歡的可是這位二夫人,他那位正室不過是家族聯姻罷了!
到此處時,梁蕓再也聽不下去了,其筑基期的威壓猛地擴散開來,直接向著那幾個嚼舌頭根的修士壓去。
那幾人都是散修,見話語被人家聽見,連忙掉頭就跑。
喬遠也將這一切聽入了耳中,不由輕嘆一聲,默默同情起了這位蕓姨。
“蕓兒,不必介意那些下等人的話語,為他們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中年男子狠狠瞪了那幾人一眼,隨即轉過頭看向梁蕓,柔聲安慰道。
他這一安慰,不少人都將曖昧的目光投向兩人,暗道一聲寡婦門前是非多,不愧是梁家第一美人,這丈夫死了不過兩年,這追求者就如此明目張膽了。
梁蕓氣的攏在袖中的雙手握緊,眼中卻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絲哀愁與思念。
想著若是夫君還在,自己也不會整日聽到這種流言蜚語,更不會被齊四?嗫嗉m纏。
想到這里,梁蕓便低下頭,加快腳步的向前走去,對于中年男子的話語,一句也不理會。
經歷了之前的事情,喬遠也沒了心情繼續觀賞風光,而是將目光投在梁蕓那落寞的背上,暗暗嘆息。
梁蕓三個月無微不至的關愛,讓喬遠體會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沒有母親,不知曉那種關愛與母愛有什么不同,只是喬遠看到梁蕓每一次為他蓋上被子,牽動背角,便覺得極為溫馨舒適。
只此一點,他便要守護這一點溫馨,不允許別人破壞。
腦中思緒飛轉,卻見梁蕓停下腳步,看著虎柔聲道。
“虎,你先帶大哥哥去別院,娘辦完事再去看你們。”
虎點了點頭,隨后走到了喬遠身邊,而梁蕓則是轉過身對他露出了一個安心而溫暖的笑容。
那中年男子聽到“別院”,這才轉過頭仔細打量了喬遠幾眼,見他躺在床架上一動不動,也就收回了目光。
眼前是一座龐大的府邸,府邸正門上方寫著兩個字,楊府。
梁蕓完之后,便步履穩健的走向正門,中年男子與齊令飛站在門口,目送著梁蕓離去。
至于喬遠,則是被兩個壯漢抬著,繞過正門,順著街道向著楊家后府走去。
走了近一炷香的時間,兩個壯漢才將喬遠抬進了一個春意盎然的庭院,隨后在兩個侍女的安排下,喬遠被安置到了一處干凈的客房。
虎沒有離去,一直陪伴在喬遠身邊,他低著頭,目光呆滯,看樣子情緒十分低落。
“虎,回家了你不開心嗎?”
喬遠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輕聲問道。
虎猶豫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喬遠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八歲的孩子,到底是因為什么才如此孤僻,便不由得想要了解一下,幫他解開心結。
“你能告訴哥哥你為什么不開心?”
虎低著頭沉默不語,喬遠也不著急,慢慢抬起手輕撫著他的背脊。
就這樣過了一炷香時間,虎才張了張嘴,極為聲的道。
“爹死了,所有人都……娘親克夫,還我……我不是……”
到這里,虎眼中的淚水已經止不住的留下,他一頭撲倒在喬遠身上,低聲抽泣。
喬遠輕嘆一聲,抬頭輕輕撫摸著虎的頭。
通過這只言片語,再加上在城門口聽到的流言,他豈能猜不到梁蕓母子倆在這里的處境有多么艱難。
只可惜他如今連動不動不了,就算想幫扶她們一把,也做不到。
又過了好一會兒,喬遠聽不到虎的抽泣聲,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這時,只聽咯吱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梁蕓緩步走了進來。
她的臉上帶著慣有的溫和笑容,可面色卻是有些蒼白,眼角還有一些未擦干凈的淚痕。
“蕓姨,你忙完了?”
喬遠心中暗嘆,可面上卻假裝沒看見,露出一張燦爛的笑顏,輕聲問道。
梁蕓笑意更盛,眉角眼梢都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她點了點頭,走上前見虎睡著了,便極為聲的道。
“喬遠,覺得這里怎么樣?還住的慣吧。”
“蕓姨的哪里話,您能收留我,我就感激不盡了。”
喬遠微微搖了搖頭,輕聲回道。
梁蕓垂下眉眼,目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擔憂,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現在受了傷,難有自保之力,等過兩天,我會把你轉移到一個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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