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真腳尖輕點,踩在銀白色的圓盤上,衣衫無風自動,一頭銀發隨風飄搖,看起來就如那誤入凡塵的謫仙,這等風姿,足以迷倒萬千少女。 可在他下方的那些修士,雙目一片灰白,一看就被怨氣完全操控了心神。 他們可不顧蘇真是仙是魔,是俊是丑,直接運轉全部修為,視死如歸的沖了上去。 蘇真神情不變絲毫,腳尖一用力,圓形法陣旋轉間立刻向下壓去,一邊向下一邊還在急速擴張。 轉眼,那法陣便足有三十丈大小,而處于法陣之下的修士剛剛騰空而起,便似失去了一切修為,蹭蹭蹭的向下落去。 這些人中不乏一些元嬰初期修士,甚至還有一名元嬰中期修士,也被頃刻間封住了修為。 一道禁制便讓十多名修士失去了戰斗力,如此驚人的手段,頓時便讓明光道人在內的數十名修士傻了眼。 “這……這禁制……未免也太過驚人了吧。” 緩了片刻,明光道人才回過神來,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站在明光道人身旁的一位元嬰后期修士,眼中同樣也有濃濃的驚嘆之色。 “遠古禁制,果然非同凡響,也許他還真有辦法破開此陣。” 若說此地,還有誰對此不表示吃驚,那便是風七了,在他心中,蘇真這般表現,實在太過正常了,不過卻又有點故意搶風頭的嫌疑。 但這廣場上,被怨氣所控的人實在太多了,光憑蘇真一人,顯然對付不了。 “大家一起上,再為蘇道友爭取一炷香的時間。” 之前那位說話的元嬰后期修士,當先一步踏出,振臂高呼一聲,隨即便投入了戰斗之中。 風七、明光道人以及他們身后的數十名修士立刻運轉修為,跟了上去。 上百位修士在這片廣場上大戰,其中大半還是元嬰期修士,這等景象放在東林大陸上,也是千年難得一見。 神通法術之光照耀八方,轟轟之聲不斷回響,本就滿目瘡痍、鮮血遍地的廣場,頓時變得更加慘烈,比之喬遠被困的宮殿,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真來回穿梭于人群之間,所遇修士皆不過一個照面,便失去了反抗之力。 “風兄,你感受到風的流動了嗎?” “風之所向,乃人之所行,我感受到了。” 風七聽到蘇真的傳音,嘴角微微牽起一絲笑意。 “那還請風兄助蘇某一臂之力。” 蘇真隔著數十人,遙遙向著風七一抱拳,隨后轉身直奔廣場最邊緣之地。 風七點了點頭,亦轉身而去,飛奔至廣場另一邊緣地帶。 蘇真站在最東邊,風七站在最西邊,相隔足有萬丈,兩人對視一眼,皆齊齊閉上雙目,似在細細感受風的流動。 片刻之后,蘇真繞著廣場邊緣,緩步向著北邊而去,風七則相反,繞著邊緣向著南邊而去。 兩人這一奇怪舉動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但那兩位元嬰后期修士眼力非凡,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他們的想法。 兩位元后修士對視一眼,隨后立刻轉身而去,分別立于廣場兩邊,將想要靠近蘇真與風七的敵人,統統攔了下來。 轉眼一炷香過去了,廣場上已經死傷了不少人,尚還未被怨氣所控的修士已經不足十人,而那些陷入瘋狂的修士卻還有五六十人之多。 人數的巨大的差距,讓明光等人壓力極大,他們一邊拼命抵抗,一邊分出心神盯著蘇真,心中期盼他快點破局。 此時此刻,蘇真已經繞著廣場走了一圈,來到了最西邊,而風七則立在最開始蘇真所站的位置。 “找到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睜開雙眼,根本沒有任何停留,蘇真直奔西南角的一處位置,抬手便是一道銀劍,直擊地底深處。 一擊落下,只聽轟隆巨響震蕩四方,碎石土屑迸濺而出,一個十丈深的坑洞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另一邊,風七則在東南角的一處位置轟出了一個大坑。 兩人發出攻擊后,幾乎沒有絲毫停留,迅速轉到西北角與東北角,再次攻擊地面。 這一舉動,立刻便讓打斗的修士停了下來,明光等人皆有些疑惑不解。 但那些被怨氣所控的修士,卻是憤怒至極,分成兩撥,分別向著蘇真與風七襲去。 兩位元后修士神色一變,齊齊施展出各自最強的神通之術,以驚天動地之威將那些修士逼了回去。 蘇真與風七并未浪費絲毫時間,擊破四個點后,直奔廣場最中心,同時攻擊地面。 銀劍與風刀就在將要落在地面之時,一道水波卻是憑空出現,宛如從天傾瀉的幕布,無聲無息的擋下了蘇真與風七的一擊。 這一刻,無論是明光等人,還是那些被怨氣所控的修士,盡皆平靜了下來,似被那憑空而現的水波吸引了心神,無法自拔。 “你……終是出現了!” 安靜了片刻,蘇真微瞇雙目,一直平靜的神色難得的出現了一絲凝重。 同樣的,風七亦是如此,似那水波之后存在一名難以戰勝的大敵。 碧藍色的水波微微浮動,眾人還能聽見悅耳清澈的嘩嘩流水聲,只見水波慢慢凸起,一個模糊的人影緩緩浮現在水波之上。 看那窈窕曼妙的身姿,玲瓏有致的曲線,以及舉手抬足間的優雅,即便看不清相貌,也足以讓人相信這定然是一個風姿綽約的絕代佳人。 “你認識本宮?” 那水波上的人影緩緩傳出一句話語,聲音動聽宛如天籟,可卻透著一股至高無上的威嚴,一聽就知此人定然久居高位,習慣了俯視眾生。 蘇真降落在地,嘆息一聲,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感傷。 “天南海北任鳥飛,雄姿英發不相隨,可憐秋水長寂寥,但問天下幾人追。” 聽完蘇真吟誦的這首詩,水波猛然顫動起來,似那人有些壓抑不住心中的澎湃與激動。 “秋水詞!你……你是月河宗的弟子?” “晚輩五月峰第十八代峰主段天固座下大弟子蘇真,拜見九代老祖。” 蘇真神情異常恭敬,向著那人行了一個晚輩拜見長輩的大禮。 這水波中模糊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月河宗九代老祖,那個驚才絕艷的女子,水深秋。 水波顫動的更加劇烈起來,那窈窕曼妙的女子一步跨出,直接走出了水波,站在眾人眼前。 一襲水藍色波浪拖地長裙將其玲瓏的身段修飾的極為完美,纖纖素手猶如碧波柔水塑成,平放于纖腰之際,看起來極為優雅端莊。 只可惜她的容貌被一層朦朧的灰霧所遮掩,看不真切,不然此地之人必將被她的美麗驚艷的失了心神。 不過,即便看不清水深秋的容貌,眾人也被蘇真的言語與行動,驚的目瞪口呆。 月河宗九代老祖,這等身份,低階修士不清楚還可以理解,但在場的無不是東林大陸各大宗門的頂梁支柱,他們如何會不清楚一個宗門的老祖擁有何等實力。 那兩個元后修士當下便想起了宗門典籍內記載的一個人物,四千年前橫掃南泰大陸的一代傳奇女修,水深秋,似乎她便是出自月河宗,且恰好是第九代老祖。 思及此,那兩人頓時警惕心大起,全身修為運轉,隨時做好玉石俱焚的準備。 開玩笑,他們可沒有信心從這等人物手中逃得性命。 不過水深秋眼中似乎并沒有他們,只是靜靜的看著蘇真,似在回憶當年的崢嶸歲月。 許久之后,她才緩緩傳出一聲疲憊的嘆息。 “起來吧,你很不錯,月河宗能有你這般的后輩,本宮深感欣慰。” 蘇真起身,眼中亦有掩飾不住的悲色。 他明白水深秋斷不可能還活到現在,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被人以怨氣改造的道仆。 當年,蘇真游歷東林大陸之時,便意外發現了水深秋留下的痕跡。&bsp;他想起宗門典籍內的記載,水深秋發現草靈谷,并從其內歸來后,便一直郁郁寡歡。 不知因何,水深秋前往傳承之地留下了傳承后,便從此不知去向,生死不知。 蘇真游歷中發現了水深秋的痕跡,才明白她留下傳承后,居然來了東林大陸。 之后的日子,蘇真便一直追隨著水深秋的腳步,探查到了禁源之地,并確信她一定是進了禁源之地,而且沒有再出來。 可那時,禁源之地尚未開啟,又逢草靈谷再次打開,蘇真便匆匆趕回了南泰大陸,參與進了以鎮靈柱穩定空間,進入草靈谷的計劃。 而在靈藏之中,蘇真又發現了不少蛛絲馬跡。 閣樓中下了一半的棋局,七寶樓頂層留下的玉釵,玉釵上銘刻一個“秋”字,種種細節讓蘇真有了一個極為荒唐的猜測。 “老祖,這是您的東西。” 蘇真取出那只玉釵,伸手遞了過去。 玉釵通體呈水藍色,晶瑩剔透,在陽光的照耀下,宛如一攤隨時都會流逝的水波,一如當年那份本就不該產生的感情。 水深秋身軀微微顫抖,置于身前的玉手明顯的向后縮了縮,似不敢、不愿去接那只玉釵。 “往事如煙,一切逝了,本宮早已不是月河宗九代老祖水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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