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海北任鳥飛,雄姿英發(fā)不相隨,可憐秋水長寂寥,但問天下幾人追,這首詩師弟曾在落霞城的御風(fēng)閣見過。”
聽蘇真說了一半,喬遠目中閃過一絲精光,想起多年前在御風(fēng)閣頂樓梁柱上看到的詩句。
“水深秋先祖不僅是一代奇女子,更是一代才女,平日最善琴棋書畫,這首秋水詞便是當(dāng)年她成道之后所做的第一首詩,亦是最具豪情,流傳最廣的一首詩。”
提到這些事跡,即便優(yōu)秀如蘇真,臉上亦是露出了濃濃的敬佩之色。
但問天下幾人追,這世間恐怕也唯有水深秋有資格放出如此豪言壯語,喬遠現(xiàn)在想想,亦覺得熱血澎湃。
蘇真頓了片刻,繼續(xù)開口說道。
“落霞城不僅是距離禁源之地最近的一座大城,也是前往此地的必經(jīng)之處,那御風(fēng)閣師兄也曾去過,正是在哪里看到了先祖留下的詩句,師兄才猜測先祖可能來了禁源之地。”
聽他說完,喬遠遲疑了一會兒,便將千竹峰內(nèi)發(fā)現(xiàn)那個洞府的事情說了出來。
蘇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意外,只是點了點頭,長嘆一聲,眼中的悲意清晰可見。
無論前塵往事如何糾葛,如今都已是過往云煙,令數(shù)十代人敬仰的水深秋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驚才絕艷的女子,而今只是受控于人的行尸走肉,令人不禁感到悲涼。
“師兄,你這是怎么了?”
喬遠感受到了那股悲意,不知為何,立刻聯(lián)想到了烈天修。
看到一代豪杰變成那般模樣,他的心中同樣生出了悲涼之感。
蘇真抬頭看向遠方,許久之后,這才緩緩將遇見水深秋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這些,喬遠神色微微一變,但卻沒有露出意外之色。
之前他就有所猜測,水深秋可能與烈天修一樣,成為了主君的道奴,如今只是這個猜測得到了證實。
有些事情,因太過隱秘,喬遠不好直言相告,所以他只好裝作不知,含糊帶過。
不知不覺,一天過去了,他們師兄弟才聊完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
“嗯?師兄還一直沒有問你,你為何戴上遮面,變了容貌?”
蘇真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盯著喬遠看了半晌,這越看越是別扭。
他雖沒有見過喬遠的真容,但也數(shù)次聽別人提起過自己的小師弟,說實話,蘇真對于見到喬遠,心里一直都懷揣著一份期待。
“此事說來話長。”
喬遠臉上露出苦笑,長嘆一聲,慢慢將與諸葛南的糾葛,還有遇到葛紅玉被種下傾心蠱的事情說了出來。
雖說這兩件事,一件關(guān)乎萬禁塔,一件關(guān)乎空間珠,但在異國他鄉(xiāng),能夠碰見自己的師兄,這本就是一件讓人倍覺溫暖的事情,若是一昧的隱瞞不說,豈不是寒了師兄的心。
其實蘇真早就看出喬遠知曉很多禁源之地的秘密,但他卻看破不說破,這一點喬遠也明白。
正是因此,他才沒有隱瞞與諸葛南、葛紅玉之間的事情。
當(dāng)然,關(guān)于萬禁塔與空間珠,喬遠沒有主動提及。
“竟有此事?”
蘇真一聽他中了傾心蠱,神色驟然冷了下來,隨即他立刻抓住喬遠的手腕,神識探入其內(nèi),搜尋了起來。
“師兄,不用費力了,傾心蠱無形無體,除非以花柳宗獨門秘法,才能將其找出,而這種秘法,唯有花柳宗太上長老與柳派大長老才知曉。”
喬遠臉上苦笑更濃,連忙開口說道。
蘇真冷哼一聲,眼中的寒意刺骨冰冷,與剛剛那個溫和的大師兄簡直判若兩人。
“哼,花柳宗,這筆賬我們記下了,等離開了此地,師兄陪你一同前往花柳宗,將這筆賬算算清楚。”
“多謝師兄。”
喬遠心中立刻生出一股暖意,彎腰向他一拜。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花柳宗的帳,咱們暫且記下,但與諸葛南的帳,咱們現(xiàn)在就要討回來。”
蘇真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眼中寒意不減,說話間,一股磅礴的氣勢正在周身醞釀。
喬遠近在咫尺的感受,就如一座火山即將爆發(fā),讓人心生畏懼。
蘇真如今只有元嬰中期的修為,而諸葛南卻是元嬰后期修士,兩者之間差距極大。
原本喬遠應(yīng)該極力勸阻,可一感受到那股氣勢,他便對自家?guī)熜稚隽藦娏业男判摹?br />
蘇真并未動身,只是轉(zhuǎn)頭看向石棺邊緣,正與廣元子等人笑談的諸葛南,兩道目光冷若寒刀,直擊人心。
到了他們這等修為,感知力極為敏銳,即便相隔近千丈遠,諸葛南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寒意,臉上笑容一收,轉(zhuǎn)頭看來。
當(dāng)他看到立于山坡之上的蘇真時,眉頭不由微微蹙起,暗自疑惑自己似乎沒有與這人接下梁子,他為何投來那般不善的目光。
同一時間,廣元子、白鶴道人、風(fēng)七還有虹筱仙子都察覺到了異常,同樣轉(zhuǎn)頭看來。
“嗯?蘇兄這是怎么了?”
風(fēng)七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認識的蘇真向來溫文爾雅,很少對人主動表現(xiàn)出敵意,可這一次看他的目光,似不是小事。
廣元子與白鶴道人亦是表露出了與風(fēng)七同樣的疑惑,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蘇真露出這般目光。
唯有虹筱仙子,一張絕美的面容雖被紅紗遮掩,但其明媚的鳳眸中卻有寒光隱現(xiàn)。
想了好一會兒,諸葛南也沒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的罪過此人,不由臉露不悅的反問道。
“蘇道友,不知你對老夫可有何誤會?”
“呵……若是誤會,蘇某定不會如此,你既然傷了蘇某的師弟,就明白這賬遲早有人會討回來的。”
蘇真冷笑一聲,言語中沒有絲毫客氣,更是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讓風(fēng)七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翩翩君子。
身為元嬰后期修士,諸葛南自有其傲氣,被一個元嬰中期修士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找麻煩,他自然有些下不了臺,心中更是生出了一股怒氣。
“蘇道友此話何意,老夫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好,蘇某就讓你聽明白點,一個多月前,在另一處空間中,你是否重傷了一個名叫喬遠的金丹大圓滿修士?”
蘇真嘴角冷笑不減,說話間,其背負在身后的雙手正在急速掐訣,似在布置禁制。
聽到“喬遠”兩個字,當(dāng)場便有不少修士變了臉色,有人反應(yīng)劇烈,有人只是露出一絲詫異與意外。
如夏夢則是神情一震,看了看諸葛南,又轉(zhuǎn)頭看向遠處的蘇真,眼中帶著莫名的期待。
“你是如何知曉的?”
諸葛南雙目微微瞇起,其內(nèi)寒光乍現(xiàn),他萬萬沒想到此人尋自己麻煩,竟然是為了喬遠。
這一次,蘇真再沒有回話,因為他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并且也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
其背負在身后的右手緩緩伸出,只見其掌心一道閃爍著銀白光芒的圓形法陣緩緩旋轉(zhuǎn),其上布滿了古老的符文印記,一看就絕非尋常禁制。
看到那法陣,廣元子與白鶴道人神色一動,變得很是凝重,兩人目中更是有忌憚之色一閃而逝。
那法陣他們曾經(jīng)見過,正是之前蘇真在廣場上施展的遠古禁制,其威力非同小可,他們至今記憶猶新。
喬遠距離蘇真最近,看到那緩緩旋轉(zhuǎn)的圓形法陣,他竟生出了一股心悸之感,而且以他的禁制造詣,竟看不出這是什么禁制。
“想學(xué)嗎?等替你報完仇,師兄就教你。”
蘇真轉(zhuǎn)頭對他微微一笑,說話時的那股溫和,讓他心里暖意更濃。
說完就見他右手向前一揮,那圓形法陣旋轉(zhuǎn)而出,立刻化作十多丈大小。
蘇真身形一動,整個人就似云中謫仙,輕盈的踩在圓盤之上,速度極快的向著諸葛南而去。
“哼,不自量力!”
諸葛南雖也心驚那禁制的不凡,但身為元嬰后期修士,氣勢上不能弱了他人。
當(dāng)即他冷哼一聲,左手向上一拋,三顆核桃呈品字形構(gòu)成一個一個法陣。
同時,他右手拂塵猛地一甩,一道道符文印記憑空而出,立刻落在了那三顆核桃構(gòu)成的法陣上。
這般布置陣法的手段,眾人也算是大開了眼界。
這段時間,此地沒少發(fā)生爭斗,但元嬰后期修士出手,這還尚是第一次。
當(dāng)下,此地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凝聚了過來,包括龍云子、拐老等一干元嬰后期修士。
就連夕雪都一臉興奮的竄到了石棺之上,瞪大了明亮的桃花瞳,露出一臉興奮之色,鼓著掌歡呼起來。
虹筱仙子美目寒光一閃,一身元嬰中期修為的氣勢爆發(fā)出來,輕移蓮步,就要上去助蘇真一臂之力。
可風(fēng)七卻是上前一步,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伸手攔住了她。
“仙子不必擔(dān)心,以蘇兄的實力,這還算不得什么,更何況蘇兄是幫師弟報仇,仙子出手,又是以什么身份,又有何理由?”
虹筱仙子看了他一眼,目中隱現(xiàn)一絲羞惱之意,沉吟了片刻,她終是斂去了修為。
另一邊,諸葛南以極快的速度布置好了一道陣法,他右手成掌,按在那三顆核桃組成的品字形法陣上。
無聲無息,三顆核桃立刻分散開來,化作三道流光,速度極快的將蘇真包圍起來。
而那之前出現(xiàn)的品字形法陣卻是驀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頭頂,轟然壓下。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