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真的是你?”
那群人站定,看清楚了喬遠的面容,皆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最先開口的,正是與喬遠頗有些交情的陸南。
面對尋常修士,他還有獨屬于他的傲氣,可在草靈谷的經歷,卻是讓他對喬遠,只有深深地佩服。
其他人或許對喬遠了解不多,但此刻感應到他的修為,那些人皆都是瞠目結舌,眼中露出了強烈的不敢置信之色。
其中有一個相貌極為俊朗的青年,苦澀一嘆,默默垂下了頭,連招呼都有些不好意思打。
那青年正是俊云,想當年宗門大比,他們還是勢均力敵的對手,那一戰,若非喬遠被席靈兒所救,恐怕如今已經沒有這個人了。
可現在,一個是金丹后期修士,一個是元嬰中期修士,兩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別說是昔日的對手,他現在連喬遠的眼都入不了。
“咱們有話回去慢慢說,這里還不*全。”
看見這么多故人,喬遠臉上也露出了發自心扉的笑容,對著陸南點了點頭。
聽到這話,眾人才意識到這里還是戰場,且有不少人都身負重傷,他們便沒有再多說,立刻齊齊向著黑月戰船的方向飛去。
曹文山回去之后,防線便已布置好了大半,緊趕慢趕,在眾人來臨之時,陣法終于大成,一道幽暗的光幕沖天而起,綿延足有上千里,將這條路完全封死。
閃爍數下,那光幕趨于黯淡,最終消于無形,不過陣法卻依舊存在,只要有敵人來襲,他們便能第一時間察覺,并以此為防線進行作戰。
“喬師弟。”
之前沒有打上招呼,此刻見眾人飛來,曹文山收了禁制大幡,連忙上前,向著喬遠一抱拳,臉上帶著示好的笑意。
本來這么多人,喬遠不好在此駁了他的面子,準備還上一禮。
可誰知他還未開口,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語氣中帶著不加掩飾的譏諷。
“喲,曹長老舍得出來了,剛剛敵人在的時候,怎么不見你跑的這么勤快?”
這話語中的意思,自然是責怪他收到傳訊符后,故意不出來相助。
曹文山一聽此話,一張臉是綠了黑,黑了綠,簡直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可喬遠在此,他又不敢發怒,便只能壓下心中一口惡氣,沉聲問道。
“展師妹,你這話是何意思?莫非還在責怪先前曹某自薦一事,若是這樣,那我們就要請峰主評評理了。”
在他想來,展瑤定是對那件事耿耿于懷,想要借喬遠的勢,在眾人面前羞辱于他。
聽到曹文山這番話,一時之間,所有人也都有了這種想法,認為展瑤是大小姐脾氣犯了,故意胡攪蠻纏。
可喬遠卻不這么認為,他了解自己的小妹,知曉以她的聰明,若無絕對的把握,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故意羞辱一個元嬰期修士。
“小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細說說,有大哥在,一定為你做主。”
喬遠轉頭看向展瑤,神情極為嚴肅說道。
他的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只要展瑤有理,這件事不管是誰來了,他都一定要為展瑤討個公道。
“既如此,那我就直說了,事情是這樣的……”
展瑤記仇,極為記仇,要不然他也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刻,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將曹文山見死不救的事情完完整整的抖出來。
話語落畢,眾人了然于心,看向曹文山的目光不由帶了深深地鄙夷。
而他本人則是一臉茫然,露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愣了好一會兒,才猛地搖了搖頭,忍不住大聲喝道。
“你胡說,曹某從來沒有收到過傳訊符。”
在他們爭辯此事之時,站在曹文山背后不遠處的一群人中,江泉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低著頭不敢去看喬遠與展瑤。
“居然還不承認,早就料到你是個偽君子,我在交戰的時候就留了一手。”
空口無憑,展瑤自然不會在沒把握的情況下說出此事,只見她翻手一拋,一枚白色玉符飛射而出。
靈力注入其內,那白色玉符閃爍數下,就見一道光幕投射出來,在眾人眼前形成了一幅幅活靈活現的畫面。
紅線法網遮天蓋地,籠罩住兩名紫袍人,殘月符石消于無形,化成一片白霧,殘月顯現,瞬間便將紅線法網凍成一個巨大的冰碗,方圓五十里完全冰封。
隨后展瑤便拿出一塊玉鏡,暫時抵擋住了那刺目的月光,并毫不遲疑的發出了一枚傳訊符。
眾人看到這驚天動地的打斗,心都猛的提了起來,之前有認為展瑤是胡攪蠻纏的人,也放下了對她的偏見,眼里滿是尊重。
她的表現,足以讓任何人肅然起敬,相反,看著那傳訊符迅速飛入黑色迷霧中,如泥牛入海,一點反應都沒有,眾人打從心底生出了一股怒氣。
曹文山面色一片蒼白,額頭漸漸泌出了冷汗,冤啊,真是冤,他根本就沒有收到什么傳訊符。
“曹長老,你是不是該給展師妹,給我們一個解釋?”
說話的是二月峰的朱柔,她與展瑤相識多年,關系還算不錯,此刻第一個站出來,為其鳴起了不平。
其他人或是真的怒不可遏,亦或者是為了交好喬遠與展瑤,也立刻出言為她征討了起來。
就連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五月峰長老,此刻也不免露出了鄙夷之色,紛紛動身站到了喬遠與蘇真背后,以行動表明了態度。
唯有江泉一人靜靜立在他的身后,垂頭不語,攏在袖中的拳頭握的近乎有些發麻。
傳訊符是他所截,如今事情曝光,承擔罵名的卻是他的師尊,這讓江泉心中極為自責,有一瞬間,他恨不得站出來,將一切說明清楚。
可是他不敢,他怕喬遠動了殺心,到時候恐怕師尊都阻止不了,而現在曹文山背了這黑鍋,以他元嬰期的修為,至少喬遠不敢明面上對他下殺手。
一時之間,曹文山倒還真有一種眾叛親離之感,心中有苦難言,可他也算明白了,這件事的問題恐怕出在江泉身上。
只是他若將江泉推出去,不論別人信不信,這一世英名算是毀了,且江泉的命恐怕也難以保住。
思來想去,打碎了牙還是得往肚子里咽,怪只怪他沒有教導好徒弟,沒有將徒弟嫉妒心太強的小問題放在心上,這才釀成了今日之禍。
“唉,此事錯在曹某,我無話可說,展師妹有何怨氣,盡管發泄。”
曹文山長嘆一聲,一臉苦澀的垂下頭,擺出一副任人處置的姿態。
這樣子倒是博取了一些人的同情心,一時眾人又將目光投在了展瑤身上,似是期盼她從輕發落,畢竟他們還身處危局,一位元嬰初期修士作用極大。
然而展瑤、喬遠以及蘇真都已看穿了一切,曹文山這般前后不一的作態,明顯是替人背黑鍋。
再看江泉那副愧疚自責的模樣,他們如何猜不到真相是什么。
“這事本姑娘暫且記著,如有下次,我相信峰主也不會饒了你們。”
展瑤上前一步,走到曹文山的側身,冷聲開口,那話語看似是對他說,其實是說給他們師徒聽的,不然也不會用“你們”。
聽到這話,大多數人都沒有聽出端倪,可還有些心細之人,聽出其中的深意,如陸南、俊云都暗暗將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江泉身上,眼中多了一絲鄙夷。
話語落畢,展瑤與喬遠直接與江泉擦肩而過,急速向著黑月戰船的方向飛去。
兩人皆沒有看他一眼,但在眾人都跟著離去之后,江泉的耳邊卻是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
“下不為例。”
那聲音來自喬遠,其中隱隱透著一股寒徹刺骨的殺意,讓江泉聽見,整個人似剎那墜入了萬古不化的冰淵之中,腿腳一軟,似有些站立不穩,可他的眼中卻是隱藏了一抹深深的怨毒。
直至所有人都消失在了天邊,曹文山才直起身來,轉頭看向江泉,眼中的怒火幾乎按耐不住。
“師尊,弟子知錯了,弟子知錯了……”
江泉一接觸到那憤怒的目光,再也堅持不住,立刻凌空跪了下來,不停叩頭哀求。
說到底,江泉還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曹文山心里的怒火立刻消散了大半,轉而化作自責與苦澀,長嘆一聲。
“唉,教不嚴,師之惰,希望通過此事你能明白,有些人天生就是你比不了的,你要認命。”
丟下這句話,曹文山便立刻追了上去,任他一個人在這里好好反思。
“認命?呵呵……”
看著四周一片空蕩,江泉心里的妒火與怨恨再也壓制不住,憑什么喬遠身邊就有那么多人相伴,而他卻要受人鄙夷,不被人重視。
剛剛陸南與俊風經過時,他清晰地看到了兩人眼中的厭惡。
他想不明白那兩人當年也是眾星捧月般的天驕,可如今卻為何甘愿做那喬遠身邊的星點,去點綴他的光輝。
“難道他們都認命了?呵呵……可笑,我江泉絕不會認命。”
冷笑兩聲,江泉驀然抬頭看天,眼中透露著強烈的不甘,還有深深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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