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踏在水波之上,雖偶有浪花翻涌,但此處已經算是草靈谷難得的一片凈土,沒有遭受半點破壞。
當年那座小島已經完全崩潰,沉入了幽深的湖底,喬遠神識一掃,立刻便找到了那小島的地基,并在其內發現了一絲沉寂的生機。
隨手布置了一個避水禁制,他整個人沒入湖中,轉眼便來到了那地基上。
表面上看,那就是一個方圓足有十多丈的土包,土包外面生長著數之不盡的根須,密密麻麻,全都有胳膊粗細,看起來極為滲人。
“蒼遼……”
綠芽分身看著下方,大聲呼喚了起來,不過那蒼遼似陷入了沉睡,半晌也沒有回應。
“它的生機十分微弱,想要醒來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喬遠雙目一凝,看出了蒼遼的狀態頗為不妙。
綠芽分身自然也看了出來,轉身向著喬遠懇請道。
“懇請主人將它收入空間珠,老奴感激不盡!
沒有拒絕,喬遠翻手取出空間珠,雙指成劍在上連點數下,立刻便有一股空間之力彌漫開來,將整個土包完全包裹起來。
光芒一閃,只見那十多丈寬闊的土包憑空消失在了原地,湖水洶涌而來,立刻便將此地完全填充。
空間珠內,嘩啦啦的水聲響起,那小小的水潭立刻便被土包填去了大半,潭水溢出,將青青草地淹去了一圈。
如此大的動靜,不僅白熊被驚醒了過來,就連正在修煉的白月也有所察覺。
不過當喬遠出現在空間珠后,稍微調動了一下陣法,便使此地重新恢復了安寧。
一道綠芒飛射而出,蒼太的本命樹靈直接鉆入那土包中,將磅礴的生機向著那沉寂的枯木根須中注入。
喬遠在旁觀看了片刻,見沒有他能幫上忙的,便身影一晃,消失在了空間珠中。
出現在湖泊之底,喬遠并未向上游去,而是漸漸下沉,尋找記憶中的洞口。
他并未忘記,這湖底深處有一條地下涌流,涌流分岔口,一條直通草靈谷第三區域,一條連接一個祭壇。
沒過多久,喬遠便找到了那涌流入口,身形如一條靈活的魚兒,飛快鉆入其內,向著下方急速潛去。
到了那岔口之時,喬遠毫不遲疑,直接進入了那祭壇所在的地洞。
進入草靈谷后,他先來此處,一是為了帶走蒼遼,二便是再看看那祭壇。
當初在禁源之地,那幽黑的空間中,喬遠也發現了一個祭壇,除了祭壇頂部留下的文字不同外,兩個祭壇幾乎一模一樣。
那時,他便有所猜測,認為那是烈天修在禁源之地建造的,可烈天修之所以前往禁源之地,便是為了與水深秋了結恩怨,為何會建造那樣一個祭壇。
之后,他通過小葫蘆傳輸過來的記憶,才知曉烈天修當初獲得的飛升仙界的關鍵之物,乃是一張地圖,且那地圖被水深秋搶走,藏在了千竹峰洞府中。
后來拂昭仙君前去搜尋,發現千竹峰早已被人捷足先登,地圖已然不知下落。
而那捷足先登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清蓮與喬遠。
之后喬遠專為此事問過清蓮,得知她除了在洞府中得到了一本水深秋的詩集語錄,并未拿走其他東西。
那本詩集語錄,喬遠更是仔細翻看過,普普通通,根本沒有任何關于地圖的線索。
不過他相信,當年水深秋身受重傷,卻不在月河宗休養,而是孤身一人前往東林大陸禁源之地,此事定有隱情。
她一定是發現了什么,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如此想來,這發現定然與地圖有關,或者說,水深秋已經破解了地圖的隱秘。
再想草靈谷與禁源之地的相似之處,似乎除了那祭壇,便沒有其他共同點,而根據先前拂昭仙君與主君對話,喬遠幾乎能判定,那祭壇應該與飛升仙界有關。
只不過,拂昭仙君與主君雙雙隕落,導致那幽黑空間被完全封閉,喬遠無法再次進去探查。
想到這里,他速度更快,轉眼便落入了漆黑的地洞之中,不過這黑暗并不能遮蔽他的雙眼。
入目的是一座寬廣的四方形祭壇,共分三層,二十七個臺階。
祭壇四面分別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靈獸,正前方乃是碧眼靈猿,其雙目緊緊盯著喬遠,似下一刻便能活過來,向他撲去。
“這陣靈不錯,倒是可以收走!
喬遠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緩步走到那祭壇下方,伸出右手,直接按在了碧眼靈猿浮雕的頭頂。
以他現在的修為和陣法造詣,對付一只三階妖獸魂煉成的陣靈,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不過片刻,此地便響起了一聲聲憤怒的嘶吼,隱隱的似能從那嘶吼中聽到一絲恐懼。
隨后喬遠右手握拳,向外狠狠一拉,一只足夠數人之高的虛幻靈猿,便從那浮雕中被扯了出來。
張口一吐,萬禁塔閃爍而出,塔底傳出一股莫大的吸力,根本不容那靈猿反抗,直接將它吸入了其內。
嘶吼的回音依舊在此地回蕩,喬遠收了萬禁塔,緩步向著祭壇頂部走去。
當年他想要走上祭壇頂部,還需要耗費一番力氣,可如今卻是如閑庭散步,根本感受不到一絲壓力。
當然,這也是滅封大陣破損不堪的緣故,到了如今,唯一的陣靈被抽出,滅封大陣近乎名存實亡。
走上祭壇,喬遠盤膝坐下,低頭看向那一行銘文,皺眉深思了起來。
“余銘于志,然士之先卒,封盡于蒼,百恨而不得終,留蒼存志,臨臺登天,莫萬難博殊死之功!
這話他當年并不明白,可有了禁源之地的經歷,了解了烈天修與水深秋的故事,他隱隱的似有些明悟。
壯志未酬身先死,這是遺憾,是烈天修一生最大的遺憾,不過他卻沒有一點后悔之意,要不然他也不會離開草靈谷,去往東林大陸。
而這銘文顯然是在他離開之前留下的,在那一刻,烈天修便有了決定,遺憾既然已經注定,那還不如讓別人去幫自己達成遺愿。
留蒼存志,這句話說的便是,保留蒼太一命,讓它幫助自己達成所愿,臨臺登天,博那殊死之功。
想到這些,喬遠心里不禁生出了一股悲涼之感,憶當年,一代豪杰烈天修,笑傲星空數千載,但求仙路茫茫,然身死空留余恨。
長嘆一聲,喬遠收起心思,將目光重新落在祭壇之上,隨后他伸手敲了敲祭壇,其上傳出了一陣輕微的悶悶之聲。
之前他并未注意祭壇本身,一直被這銘文所困惑,此刻不看那銘文,他才發現這祭壇并非是用普通的金石所造。
至于鑄造祭壇的材料,喬遠并不認識,問過蒼太,它也并不清楚。
不過蒼太的眼力極為毒辣,當年就勸過喬遠將祭壇收走,可他那空間珠的容量不夠,便沒有聽從蒼太的意見,現在看來,這祭壇的確不是凡物,收走很有必要。
喬遠躍下祭壇,圍繞其走上一圈,全身靈力運轉起來,齊齊向著右腿凝聚而去。
當回到祭壇正面,喬遠站定,猛地抬起右腿,狠狠向著地面一跺。
轟的一聲巨響傳出,這一跺之下,地面如波浪滾滾,震顫不止,整個地洞更是劇烈的顫抖起來,土石墜落,似下一刻便要坍塌。
不過以喬遠對靈力的掌控,怎么可能會讓這地洞坍塌,只見祭壇四周的地面齊齊塌陷下去,凸顯出整個祭壇高上一尺。
毫不遲疑,喬遠再次吐出萬禁塔,懸浮于祭壇上空,塔底驀然傳出吸力。
風暴在狹小的地洞中呼嘯而起,沙土彌漫,但卻全都被阻隔在外,唯有那龐大的祭壇微微顫抖,向著上方緩緩升起。
不過片刻,一整座祭壇便被萬禁塔吸入了其中,喬遠拍了拍手掌,又以神識將此地橫掃了一邊,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后,轉身離開了此地。
他并未按原路返回,而是在岔口之時,掉頭向著涌流深處而去。
雖說靈藏早已被四宗修士搜刮一空,但他這次還是想進去看上一看,尋找一件他當年并未注意的東西。
速度極快,喬遠很快便潛入了那片地下湖泊中,因數十年前的填海浮島,此刻這里已無空河懸天的震撼場景。
喬遠沒有停留,直接沖出水面,向著那裂開的竹島飛去,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此地竟沒有一點變化。
竹島之下,正是一座傳送陣,喬遠落在其上,正欲灌注靈力入內,打開傳送陣。
可突然間,他目光一凝,停下手中動作,神色驟然起了變化。
“怎么回事?這里怎么會有殘留的陣法波動?”
要知道有陣法波動殘留,便說明這傳送陣不久前被啟用過,而以草靈谷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可能有人能夠進來。
這一發現,讓喬遠心中警惕心大起,不管怎么說,有殘留的陣法波動,便說明了此地另有他人,而且這人很有可能便在靈藏之中。
“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躲在這里?”
喬遠冷哼一聲,全身靈力急速運轉起來,準備啟動傳送陣。
到了他這等修為,別說是在草靈谷,就算是在外界,他也沒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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