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他不太熟悉,但能肯定一定是自家族人,宋麟心神狂跳,再次揮手,抓住了從身旁將要飛過的一枚傳訊符。
“族長,大事不好了,內峰出現了一頭四階疾月狼,正在瘋狂殘殺族人,還請族長救援!
神識探入,其內傳出了一陣焦急的話語,讓宋麟神色轟然大變,雙拳握緊,目中露出滔天的恨意。
“喬!遠!”
四階疾月狼,他之前見過,正是喬遠的靈獸,所以只是一瞬,他便明白了其中緣由,這是一招釜底抽薪之計。
幾乎是同一時刻,那些正在牽制凌婉晨的金丹期長老,也陸續收到了這種求救的傳訊符。
消息瞬間傳開,讓每一位宋家族人都狀若癲狂,目中露出又懼又恨的情緒。
即便是宋家族長與那中年文士在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心神大亂,看向喬遠的目光,隱隱有了一絲懼怕,但更多的卻是仇恨。
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宋家也就罷了,可他在對抗之時,竟還能威脅到后府,前門失火,本就走不開人,后門被淹,又去哪里調人救援。
宋家族長既焦急又苦惱,要知道外圍的族人死一些沒有問題,甚至死光他都不會在乎,因為這些人都是旁系族人,血脈低賤。
而靜水峰附近的山峰,生活的卻都是宋家嫡系族人,死的太多,必將會動搖宋家根基。
“十弟,你安排人去救援,我來暫時壓住他。”
宋家族長目中閃過一絲瘋狂,張口咬破舌尖,噴出一滴精血,落在戰神斧上。
剎那間,戰斧黑光閃爍,斧刃上的一道裂縫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起來。
鏗鏗之聲回蕩,每一次斧頭落在銀槍之上,都會傳出比先前強悍十倍的震蕩之力,讓喬遠面色蒼白,不得不更加專注對抗,而無法分出太多精力繼續操控黑色圓輪。
另一邊壓力驟減,中年文士大袖一揮,獨自擋住了黑色圓輪,開口大喝道。
“宋山,宋陽,你等二人帶領十位金丹期長老,一同趕往內峰,阻止妖獸作亂。”
話語落畢,那三位元嬰初期修士,直接有兩人飛出,來到圍攻凌婉晨的地方,點了十人,一同向著內峰疾馳而去。
對于這一切,喬遠并未阻止,甚至他還有故意放那兩名元嬰初期修士離去的意思。
他本意就是讓白月將人引過去,如今目的達到,不僅自己壓力驟減,凌婉晨那邊也輕松了不少。
本來凌婉晨還想拼了命,沖出包圍,去攔住宋麟,可喬遠卻不忍她受傷,傳音阻止了她。
轟轟之聲不斷在天地間回蕩,雙方始終處于一種膠著不下的狀態。
宋家族長手持戰神斧,根本無法奈何擁有琉銀破云槍的喬遠,而喬遠似也沒有拿出全力,防守多余進攻,不露任何破綻。
看他的樣子,似是在拖延時間,這讓宋家族長疑惑的同時,也樂意這么做。
要知道,這是宋家的地盤,時間拖延的越久,自然對喬遠越不利,到時候骨虵被請來,他豈能有反抗之力。
只是如此淺顯的道理,喬遠又怎么會不明白。
“小子,不論你有多少本事,今天都逃不出我宋家,等圣獸一到,我必定讓你生不如死,感受一下什么叫痛!”
“宋族長,你莫非忘了……我是怎么進來的?”
喬遠淡然一笑,毫不介意他的威脅,明亮的雙目中,透著一絲不加掩飾的譏諷。
看到這譏諷,聽到這話語,宋家族長神色一凝,驀然想起半年前,喬遠破陣而入的一幕。
可就算他有破陣的本事,也需要靜下心來花費不少的時間,如今兩人正在交戰,他又怎么可能有時間去破陣。
“除非他有分身,否則今日他絕不可能逃走!
宋家族長心中暗道,想起喬遠的資料,里面根本沒有記載,他有修煉分身之術,而且就算他有分身,也不可能逃過自己的神識。
剛想到這里,喬遠卻是目光一閃,嘴角翹起一絲弧度,看向內峰的方向。
卻見那里正有數道氣息急速臨近,神識一看,正是前去救援的宋山、宋陽兩位元嬰初期長老。
在他們身后,十位金丹期長老,此刻已只剩四位,且都各負傷勢。
“你們怎么回來了?”
中年文士同樣轉頭看去,眉頭一蹙,開口喝問道。
可這話語還無人回答,便見那群人身前數十里外的虛空突然一陣扭曲,一頭足有七八丈大小的銀狼驀然沖出。
正是……白月!
自從進階四階妖獸后,它的虛空行馳術便已達到小成,穿梭虛空,簡直就如家常便飯,而有此一招,想要追上它,化魂期以下修士不說毫無可能,也可說難如登天。
“這是……穿梭虛空?”
宋家族長與那中年文士頓時又被白月驚住了,他們不是沒有見過疾月狼,但卻沒見過會穿梭虛空的疾月狼。
“白月,去幫婉晨!眴踢h回頭瞥了一眼身后,立刻向著它傳音道。
白月仰頭發出一聲狼嚎,似在回應喬遠,隨后身子一躍,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息,凌婉晨身后波紋回蕩,白月突然鉆了出來,將準備偷襲凌婉晨的一名金丹期修士直接一口吞下。
隨后便是陣陣慘叫之聲回蕩八方,圍攻凌婉晨的二十多位金丹期修士,不到百息時間,便被滅殺了一半。
血腥的氣味彌漫開來,再一次刺痛了宋家所有人的心,宋家族長雙目血紅,神情悲痛至極,可卻沒有任何辦法。
那中年文士更是仰天悲呼一聲,咬牙向著那些剩下的金丹期長老發出了命令。
“所有人退后。”
其實,那些人早就被白月兇殘的一面所震懾,恐懼中不敢再主動出擊,此刻聽到命令,個個如獲大赦,紛紛展開最快的速度逃遁。
白月也沒有追擊,它的任務是,保護凌婉晨。
凌婉晨剛剛也被它兇殘的一面所驚,但此刻見它目光柔和的看來,且蹲在自己身邊,宛如一名忠誠的護衛,她立刻嬌笑出言,伸手摸了摸那柔軟的毛發。
“白月,你都長這么大了!”
白月眨了眨透亮的大眼,里面的血紅已慢慢褪去。
它與喬遠心意相通,自然能感受到喬遠對凌婉晨的情意,因而它對凌婉晨也有一種不同于別人的親近。
低低的叫了兩聲,似是對她的回應,隨后白月低下頭來,示意凌婉晨坐上去。
沒有絲毫猶豫,反而她還有些興奮,一躍而起,落在白月脖子之上,軟軟的,很是舒服,讓人有種躺下睡一覺的想法。
白月仰天一聲嚎叫,馱著凌婉晨,快若閃電,直奔喬遠而去。
數十里的距離,也不過短短幾個呼吸間,便直接跨越,當它落在喬遠身后時,喬遠突然發力,一擊逼開了宋家族長,向后疾馳退去。
“不管你們有何目的,今日想留下我們,不可能。”
喬遠冷笑出聲,打到現在這個程度,他早就明白,這宋家定然對自己有所圖謀,否則根本不會犧牲如此之大,還要生擒自己。
他話語說完,就見身后護山大陣猛地一顫,在一處無人注意的山縫間,迸發出一道光芒。
這一幕出現的太過突然,讓宋家族長與那中年文士始料未及,同時,兩人立刻明白了一切,心中暗道不好。
之前他們便已經想到,喬遠故意拖延時間,可能是為了破解護山大陣,可一來他們并未聽說喬遠修有分身之術,二來兩人神識橫掃之下,也未在護山大陣下發現異常。
如今突起變故,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宋家族長大急,低吼一聲,全身血液似要沸騰,調動血脈之力揮動戰神斧,向著那光芒迸發之地一擲而去。
他的選擇極為正確,現在再去攻擊喬遠,顯然起不到什么作用,還不如以戰神斧,暫時封死缺口,只要人留下來,他們才有擒住喬遠的機會。
“白月,你帶著婉晨先走!
喬遠目光一凝,早就有所準備,此刻身影剎那消失在原地,出現時,已然在了那山縫上方。
白月與凌婉晨心中都有不愿,可此刻情況緊急,多拖延一息,便只會讓喬遠更危險。
“走!”
凌婉晨輕輕拍了拍白月,低聲開口,其貝齒緊咬下唇,回頭看了一眼那道頂天立地的背影。
白月的速度本就極快,幾乎是剎那,便消失在了山縫中,急速下潛了足有百丈,只見那光芒散出之地,竟有一株活蹦亂跳的小樹,沖他們連連搖晃枝條,似在招手。
凌婉晨一怔,不知那是何物,可卻從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堪比元嬰初期修士的威壓。
而白月對它就極為熟悉了,雙目一亮,立刻落在它的身邊,在它的指引下,通過那光芒散出之地,沖出了護山大陣。
那小樹……正是蒼太的綠芽分身。
它的陣法造詣不比喬遠差,再加上這半年時間,喬遠謹慎之下,將關于護山大陣的一切都告知了它,并且它還偷偷研究過兩次。
對于護山大陣的了解,它不說了如指掌,可短時間內破開一個小缺口,還是沒問題。
也正是有這一招后手,喬遠才敢在宋家鬧得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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