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蟬點了點頭,目中很自然的流露出了一絲神采,似對于能夠留在月河宗頗為開心。
憐月目光微閃,深思了許久,驀然看向南松子,冷聲開口:“南松子,我可以答應(yīng)你,從此以后不再為難那小子,但你也必須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聽到這話,南松子微微一愣,實在沒想到她的態(tài)度竟轉(zhuǎn)變的如此之快,看了看月蟬,他似是有所猜測,淡淡問道。
“師姐,不知你有什么條件?”
他知道憐月性格乖戾,又睚眥必報,喬遠得罪了她,在月河宗還無礙,可一旦走出宗門,難免會吃大虧,所以這間隙,能在此刻化解,便是最好。
“……重開四月峰,讓月蟬成為四月峰峰主。”憐月神色有些復(fù)雜,看了一眼處于三月峰與五月峰之間,那座漆黑幽暗的山峰,沉聲開口。
當(dāng)年因為她的離去,四月峰一度陷入了最黑暗的時刻,本就不多的弟子長老分裂為兩派,一派隨著她離開了月河宗,一派選擇并入其他山峰,唯獨不多的幾人還留在四月峰,可因為某些原因,無法離開山峰,只有特定的時期,才能出現(xiàn)在人前,如當(dāng)年的赤軍、幽月、傲炎。
南松子一聽此言,神色立刻一變,幾乎沒有任何考慮,便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師姐,你知道的,此事我無法做主。”
“你無法做主?那就找讓能做主的來跟我談此事?否則,除非那小子這輩子都不出月河宗,不然總有一天我會將他帶走。”
憐月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開口,這番話語中的威脅之意,所有人都能聽出來,不過知曉此事后果嚴重性的人,卻不多,段天固皺了皺眉,目中怒氣隱現(xiàn),卻不敢發(fā)泄出來,月蟬神色如常,可心神卻不受控的顫了一下,她明白,師尊向來說到做到。
一名化魂期修士,雖無法對抗一個宗門,但想要針對此宗內(nèi)的一個元嬰期修士還是十分容易的,更何況,其手中還有一個遍布整個南泰的殺手組織……暗影,憐月想要獲得喬遠的情報很簡單,生擒他亦是易如反掌。
所以這樣的威脅,看似不痛不癢,實際上,卻是讓人極為頭痛,防不勝防。
南松子眉頭皺的更緊,目中也漸漸有了寒芒,他比月嬋還了解憐月,知曉她不但說到做到,且這種當(dāng)面威脅之事,更說明她對喬遠志在必得的決心。
“這樣……十年之內(nèi),此事我定會給師姐一個答復(fù),在此期間,你這小徒可隨意出入月河宗。”
“一年!”
憐月神色略有緩和,斬釘截鐵的開口,對于四月峰重開之事,她知道此事不是南松子一人能決定的,所以她要的只是一個承諾。
南松子沉吟良久,輕嘆一聲,無奈說道。
“兩年吧,就算樸月與公良兩位師兄回來,我們也需要商酌一番。”
“一年時間足以,此事沒得商量。”憐月言語冷淡,話語中充斥著一股不容置疑之意,聽起來完全不像是在談條件,好似是她在發(fā)號施令。
若是換了其他人,對于憐月這般態(tài)度,定要大發(fā)雷霆,可南松子了解自己師姐的脾氣,苦笑一嘆,只得點了點頭。
他如此退讓,自然不是性格軟弱,而是為了保全喬遠,再者拉進與憐月的關(guān)系,等一年之后,兩位師兄回來,此事無論是成與不成,憐月都不可能再對喬遠造成威脅。
而憐月也知道南松子打算,她本意只是為了讓月嬋名正言順的留在月河宗,至于是不是四月峰峰主,這并不重要,兩人心中都互有考量,可卻心照不宣沒有提及太多。
憐月與月嬋交代了幾句,又勉勵了一番,這才讓其回到了月河宗,隨后她再次看向南松子,留下最后一句話語,驀然消失在了原地。
“南松子,轉(zhuǎn)告喬遠,本尊的法寶……就暫時寄存在他那里。”
見憐月終于走了,南松子與段天固才松了一口氣,不是他們怕憐月,實在是此女太過難纏,而且行事無所顧忌,實力又遠超尋常化魂初期修士,南松子對她極為忌憚。
此事知曉的人不多,就算是護月山的弟子長老,也看不到南松子與憐月,只是突然察覺到陣法大開,眾人一陣心驚,可卻在段天固的安撫下,此事也漸漸歸于平息。
南松子歸來后,立刻召集各峰峰主以及長老,召開了一次會議,因喬遠還在閉關(guān),所以此次只有凌婉晨一人去旁聽。
三日之后,此次會議才結(jié)束,凌婉晨快步回到了山谷洞府,看了一眼喬遠緊閉的練功房大門,搖了搖頭,就地盤膝打坐起來。
練功房內(nèi),喬遠修煉戰(zhàn)神訣已有半年時間,這段時間,他吞服了不知多少藥草,空間珠內(nèi)的藥田幾乎被清掃干凈,更是吃了不少渡生竹,吸收的生機之多,無法想象,可即便如此,他也遲遲沒有凝聚出二脈。
“沒想到凝聚出二脈,竟需要如此多的生機。”喬遠緩緩睜開雙目,臉上露出苦笑。
他原以為凝聚出了一脈,修煉的速度會快上一些,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修煉戰(zhàn)神訣的速度與效率都提高了,可凝聚二脈的所需要的生機,足足是凝聚一脈所需生機的十倍,資源消耗之巨大,堪稱恐怖,短短半年時間,他的存貨足足消耗了七成,以至于現(xiàn)在都無靈藥可吞服。
“我能感覺到,最多再需要一個月,我便能徹底凝聚出二脈。”喬遠目中露出不甘,低語喃喃。
想到這里,他神識探入空間珠內(nèi),只見那一片被單獨開辟出來的藥田,只剩下寥寥幾株藥草,這些藥草都是不能生服的,而在一旁還有半截竹子埋在土中,雖還在生長,但速度卻不快,完全跟不上喬遠的消耗。
沉吟了好一會兒,喬遠終是取出了最后一物,一個方形玉盒,其內(nèi)盛裝的正是席靈兒所贈的“木靈種子”。
玉盒打開,頓時便有一股濃郁到極致的靈氣與生機擴散開來,將這這不大的房間完全彌漫,若非四周有陣法存在,這些靈氣與生機必會順著縫隙飄散出去。
喬遠深吸一口氣,臉上立刻露出舒暢的表情,只覺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呼吸,每一塊血肉都在吟唱,愉悅到難以言說,其體內(nèi)血液更是加速流動起來,戰(zhàn)神訣竟有了自行運轉(zhuǎn)的跡象。
更讓他神色變化的是,其丹田內(nèi)的小葫蘆在此刻猛地一顫,似要蘇醒過來,恍惚間,似還有一絲帶著渴望的意識傳入其心神。
即便先前有過這種感受,喬遠還是忍不住又想起了席靈兒的身份,他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可此刻不是多想之時,沒有絲毫遲疑,他雙手掐訣,立刻布下一道禁制,將靈氣與生機封印在玉盒四周,以免溢散太多。
“吸收此物,相信用不了太久,我定能凝聚出二脈。”喬遠目中露出明亮之芒,向著小葫蘆傳出了一道安撫的神念,這才張口一吸,吞下了大量的靈氣與生機。
這一吸之下,他只覺似有一條大河灌入體內(nèi),分為兩股熱氣,在其全身上下游走不斷。
一股熱氣是靈氣,順著經(jīng)脈游走,最終匯入丹田,而另一股熱氣便是生機,融入血液之內(nèi),按照戰(zhàn)神訣的功法循環(huán),慢慢轉(zhuǎn)化為一滴滴精純到極致的戰(zhàn)神血脈。
雙管齊下,僅僅是半日,喬遠的氣息便暴增了一倍不止,修為在增加,肉身也在增強,這種強大的感覺,讓他興奮的同時,吸收靈氣與生機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不過,肉身與修為同時修煉,對于神識與精神的消耗巨大,僅僅維持了三日,喬遠便堅持不下去了,只得暫停修煉,休息一日,才能繼續(xù)修煉。
時間一晃,一個月過去了,隨著喬遠一聲興奮的低吼,其右臂血管鼓起,衣袖剎那爆開,顯露出了一只猙獰而可怖的手臂。
那手臂上血管密布,鮮紅如火,根根血管凸起足有一指之高,隨著血液的流動不斷起伏,看起來似有數(shù)不清的蟲子在里面鉆來鉆去。
在衣袖爆開的瞬間,一股強悍的氣血之力彌漫開來,幾乎所有血管驟然緊縮,似里面的蟲子突然消失,唯有一根血管膨脹起來,看起來似要爆開,可卻沒有爆開,化作一條紅線從其肩頭,一直延伸到手背中指指端。
此乃……二脈!
看著那條紅線,喬遠目中立刻爆出刺目的精芒,心中狂喜,經(jīng)歷了大半年的閉關(guān)修煉,耗費了數(shù)不清的資源,他終于在今日凝聚出了二脈。
與此同時,其丹田內(nèi)的金色元嬰猛然一震,一股強悍的氣息擴散出來,讓他雙目更加明亮,臉上喜色更多,他的修為……竟在此刻達到了元嬰中期巔峰,距離元嬰后期也只有一步之遙。
“哈哈……”喬遠仰天大笑起來,并沒有選擇立刻出關(guān),而是休息了一日,感受了一下二脈的力量,再次修煉起來,這一次他沒有修煉戰(zhàn)神訣,而是瘋狂吸收靈氣,集聚靈力,準(zhǔn)備一口氣沖擊而元嬰后期。
直至此刻,那玉盒中的木靈種子,才耗費了小半的靈氣與生機,由此可見,此物之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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