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眉星目,鼻若懸膽,刀削般的臉龐,菱角分明,面如玉,發(fā)如墨,身如松,脊如峰。
好一個俊美無雙的俏公子,華麗的詞藻實在難以形容他的身形容貌,只是他的臉上總掛著一幅玩世不恭的笑容,看起來似游戲人間的紈绔少爺,讓驚艷其容貌的男女修士多分化為兩個極端,喜則喜矣,愿以身相許,妒則極妒,欲殺之而后快。
“哈哈……好熱鬧的景象,沒想到我們一出來,便有這么多的人相迎。”
這俊美男子似完全感受不到那些或癡迷或嫉妒的目光,哈哈一笑,話說的臉都不紅一下,不知情的還真以為這些來崖邊觀海的是來迎接他的。
那如小鳥依人般,緊靠在男子身邊的少女,看似天真可愛,實則心思活泛著呢,她美目一掃,便發(fā)覺此地至少有上萬修士不止,且大多都是錦衣華服的年輕俊彥,在崖壁下,還有一些修為不弱的老家伙,更驚人的是,有幾處隱蔽的崖壁山洞內,竟還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隱晦氣息。
“云師兄,這里是什么地方?為何會有這么多的人?”
“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是叫瞻神崖,乃是南泰大陸幾處傳送點之一,先別管這些了,我那小弟的婚典都已開始了,去晚了怕是連喜酒都沒得喝了。”
那俊美男子一點不在乎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在乎這里有多少人,說完便邁步向著大陸深處而去,看向南方的目光充滿了柔和與期待。
俗話說,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這里既聚集了上萬修士,且大多都是各宗天驕,各家族捧在手上的明珠,豈能沒幾個驕縱跋扈,腦子不太靈光的真紈绔。
見這一對美的不太像話的璧人要走,那山崖上成片的閣樓中,立刻便有十多道長虹從各個方向飛來,有男有女,有老也有少,有人表露出了善意,同樣也有人散發(fā)出毫不客氣的威壓,顯然來者不善。
“兩位道友請留步,在下葉家葉英。”
“這位公子,小女子洛天宗陳玉兒,家父乃上嘉真君,想請公子品茗一杯。”
“兩位就這么走了,不如留下來喝一杯,這位仙子,本公子這里可有全南泰最好的海槡酒,喝一杯保管你流連忘返。”
一下子被十多人擋住了去路,言語邀約雖各不一樣,有人客氣,亦有人放蕩,但這些人目中都對兩人有毫不掩飾的探究與炙熱。
俊美男子臉上笑容不減,并不惱怒這些人的攔路,甚至他在看向那位自稱陳玉兒的嬌媚女子時,還頗具玩味的打量了她的嬌軀一遍,身段修長,凹凸有致,特別是纖腰下那極具夸張的挺~翹玉臀,讓人看一眼,便忍不住想要拍上一拍。
只是他這般輕佻,其身邊小鳥依人的少女卻是不樂意了,秀眉微蹙,先是瞪了那嬌媚的陳玉兒一眼,隨后玉手一揮,直接將怒火發(fā)泄到了那位出言不敬的浪蕩公子哥身上。
眾人說不清那少女究竟做了什么,連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那剛剛還目露炙熱邪光的公子哥便神色大變,胸口凹陷下去,鮮血狂噴,如倒飛的石子,砸落向碧藍海潮中。
“哼!好大的狗膽!竟敢傷我獨孫。”
那位浪蕩公子哥既然敢攔下這對看起來便極為不凡的男女,自然是有所依仗,隨著一聲冷哼炸響,山崖下驚濤掀起百丈之高,只見盤膝坐在一塊礁石上鷹鉤鼻老者,一手接過重傷的公子哥,一手卷起大浪,形成一頭奔馳的猛虎,張口向著那男女二人吞去。
陳玉兒本還為那男子異樣的目光竊喜,可下一幕見到那大浪猛虎,頓時神色大變,立刻向后退去,口中還不忘提醒那俊美男子。
“公子快退,這位是煉山宗的千柱前輩,修為早已達到元嬰大圓滿,不是我等可以抵抗的。”
陳玉兒背后的靠山同樣不俗,所以她敢仗義提醒,可其他人卻是惹不起這位老怪,根本沒有絲毫猶豫,便退到了千丈外。
其實,那位元嬰大圓滿的千柱老怪根本就不愿出手,一來是他看出了這二人出現(xiàn)的方式詭異,修為更是詭異,以他的眼力,都有些看不透,似有一層迷霧籠罩在二人身上。
可如今自己那不成器的獨孫被人重傷,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若是不討回一個說法,那他以后還有何臉面再來這瞻神崖。
虎浪驚天,僅僅是威壓便讓四周方圓萬丈的修士心驚膽戰(zhàn)不已,可想而知,處于威壓中心的那對男女承受了何等壓力,不少人紛紛搖頭嘆息,暗道這神圣的瞻神崖從今以后又要多一對可憐的孤魂野鬼。
只是,讓所有人奇怪的是,那對男女竟沒有半分面對生死的慌張,俊美男子依舊淡笑,那小巧玲瓏的少女嘴角則噙著冷笑,對那男子有些不滿的嬌聲道。
“云師兄,我說了吧,這外面的人都不講理,一個比一個壞。”
說完,只見她蔥蔥玉指向著那已然臨近不足十丈的猛虎巨浪一點,嘩啦啦的水聲傳出,那猛虎竟一瞬變成了龍卷雨滴,傾盆落向那鷹鉤鼻老者。
“化……化魂……”
老者神色驟然大變,眼中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駭然,失聲驚呼。
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那年紀輕輕,絕不似駐顏有術的少女竟然是一位化魂境強者。
龍卷雨滴,滴滴如有萬斤之力,落在那鷹鉤鼻老者身上,瞬間將其肉身擊成了篩子,化作一片濃郁的血霧,讓四周上萬修士齊齊噤若寒蟬。
特別是之前對那少女有非分想法的修士,更是恐懼到不敢再看她一眼,上一息還乖巧可愛的仙女,下一刻便化作了殺人不眨眼的魔女,這等巨大的落差,實在沒人能夠接受。
“這老頭敢罵我是狗,哼哼,給你點小教訓。”少女并未真的痛下殺手,只是毀了那老者的肉身,便收了神通,露出一副氣哼哼的模樣,咬了咬銀牙。
這幅可愛嬌憨樣子,實在惹人憐愛,若是沒有先前血腥的一幕,定會迷倒萬千男修,但偏偏她表現(xiàn)越天真無邪,就越讓人覺得可怕,甚至都有人懷疑,這一定是哪位披著少女人皮的老怪,故作此態(tài),而那位俊美男子,則是她魔爪下的禁臠。
剛有人想到這里,就見那俊美男子,神色不變,伸手刮了刮少女秀氣的瓊鼻,調笑道。
“調皮。”
說完他又沖之前向自己好心提醒的嬌媚女子陳玉兒眨了眨眼,便瀟灑踏空,與少女翩然離去,不帶一絲纖塵。
陳玉兒心神蕩漾,飽滿的酥胸劇烈起伏不停,似欲要破衣而出,委實吸人眼球,說不出是什么心緒,以她閱男無數(shù)的經(jīng)歷,竟在剛剛那男子一個眼神下,差點心跳加速到昏厥過去。
“世間竟有如此男子,我陳玉兒從此發(fā)誓,這輩子非他不嫁。”
待璧人遠去,此地再次恢復了喧囂,那被迷了心神的陳玉兒才恢復過來,俏臉紅潤,更顯嫵媚多嬌,低喃道。
不說此地眾人是何等心思,九封國西北大雨林的上方,兩道人影在萬丈高空疾馳而過,不留一絲痕跡。
這兩人正是剛剛在瞻神崖驚艷了無數(shù)修士的那對璧人,少女許是飛行的有些無聊,身下風景也沒什么好看的,便扯了扯男子的衣袖,好奇的問道。
“云師兄,跟萱兒說說你那小弟唄,他怎么沒有去雷仙宗修行?”
“他啊,從小性子堅韌,喜歡一個人去山林里野,怕是不習慣山上的白玉石欄。”
俊美男子嘴角含笑,雙目始終眺望南方,蘊含了那少女極少見到的溫情,柔聲道。
說話間,他腦海中慢慢浮現(xiàn)出了一幕幕畫面,簡陋的寨子,房屋院落不多,呈環(huán)形圍繞著一座山頭,家家戶戶都有籬笆圍成的小院,左邊是一塊長著剛冒出嫩綠枝芽的菜圃,右邊一塊空地上堆滿了柴火,晾曬著春日里剛摘下的青豆,為以后做上一缸豆醬做準備。
院落中,有勤快的婦人坐在水井便揮動棒槌,敲打著洗的發(fā)白的衣衫,院外路上雖然冷清,但也能偶爾看到幾名中年漢子或扛著野孢,或提著漁網(wǎng),笑哈哈的向著自家院落走去,心里盤算著這點野味該給哪家沒打到獵的送去點,而一般在這時候,就會有三個四五歲的小泥娃跑過來,殷勤繞在那些中年漢子左右,嘻嘻哈哈,一臉好奇的問東問西。
那三個小泥娃,跑的最勤快反而是個頭較矮的兩個,拉著小手,也不在乎身上衣衫沾染了多少泥灰,至于后面那個看起來稍大一些的孩子,則更像是他們的大哥哥,雙手舉高放在腦后,慢騰騰的走著,一副天上地下我最拽的樣子,根本不樂于聽那些漢子吹噓自己打獵時如何神勇,但走近時,他也會偷偷聽上那么一兩句,暗道等再長大一些,我一定要獵最肥的野豬,釣最滑溜的魚兒,好讓這小子與小丫頭知道,哥哥才會最厲害的人。
想著想著,那俊美男子竟忍不住笑出了聲,讓一旁的少女一臉狐疑,實在摸不著頭腦。
“云師兄,想什么呢,說出來讓萱兒也高興高興。”
“沒什么,想到那小子了,你說那臭小子,成親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通知我這當大哥的,等見面了,我定要當著新娘子的面,好好說道說道他小時候攪和尿泥往臉上涂的囧事,哈哈……”
俊美男子自顧自的說道,說至一半,那少女便捧腹嬌笑起來,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睛中都笑出了淚花,以至于那男子也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打定注意,等去了之后一定要這么干。
“云師兄,可沒你這樣當大哥的,這不是成心讓你小弟在婚典上出丑嗎。”
俊美男子沒有理會少女的打趣,搖了搖頭,突然長嘆一聲,流露出遺憾惋惜的神情,淡淡道。
“唉,那臭小子竟然真的成親了,算算他才七十來歲,年紀輕輕的,為何如此想不開,還是我蕭清云想得明白,對了,要是清璇知道了此事,以她小時候那般黏著那小子的性子,還不得哭死。”
一語道破身份,這俊美似妖的男子竟是與喬遠一同在清風寨長大的……蕭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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