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一下子抓住了重點,這血精丹最珍貴之處,不是幾乎讓所有人都心動的保命功效,而是其中蘊含的的一絲神蠻血脈。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不知是否比戰神血脈還要珍稀?
喬遠與凌婉晨二人都這么想著,神情倒是漸漸歸于了平靜。
公良禹搖了搖頭,盯著二人笑罵道:“兩個不識貨的小娃,他小子不談,你這丫頭可是獲得了蒙臺的傳承,難道不知道自家祖宗是誰?”
二人驚覺公良禹是神識傳音,均都神色鄭重起來,知曉這位老前輩怕是要說些關于血精丹的隱秘之事。
凌婉晨立刻傳音回道: “晚輩慚愧,關于戰神的記憶,以晚輩如今的實力,還不能完全獲取!
此事喬遠倒是感同身受,最能理解,他身為月無痕的傳承者,如今也就獲得了小半記憶,其中關于凌月一族的記憶,更是近乎空白,這既是月無痕不愿外人知曉太多本族之事,更重要的是為了保護喬遠。
要知道,人有多大能耐,便能知曉多少事情,而一旦實力不足,知曉太多,無異于懷璧其罪,除了滿足好奇心,沒有任何好處。
公良禹神色略有惆悵,緩緩說道:“人啊,離家再遠,也不能忘本,忘了老祖宗,戰神蒙臺,其實應該叫戰蠻蒙臺,他與我們后蠻一族在許多許多年前是一家啊!
聽到這個消息,喬遠神色瞬變,凌婉晨倒還好,只是神情越發恭敬,畢竟她是三月峰之人,又是戰神后裔族人,知曉更多的關于族群的隱秘,對此事早有猜測,更有心理準備。
“戰蠻,后蠻,莫非前輩剛剛所言的神蠻一族便是這兩族共同的先祖?”
轉眼的工夫,喬遠就想通了其中聯系,傳音回道。
公良禹就點了點頭,含笑說道:“所以你們應該明白這血精丹的珍貴之處到底有多珍貴了吧。”
四周之人修為最低的也是元嬰初期,豈能看不出這三人在傳音交談,甚至以蕭清云的修為,若想偷聽,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不愿做,別人更不會做,也做不到,便就那么靜靜的等著他們談話完畢。
“前輩此話何意?”說話的是凌婉晨,她露出一副又是震驚,又是恭敬的表情,明亮的雙眸中隱隱還藏著一絲希冀。
她這點小心思,自然被活了幾千年的老童子看的一清二楚,頓了頓,公良禹輕聲說道。
“老夫如今已有三千八百八十九歲,每千年歲月便可以先祖之法凝聚自身精血化為一枚血精丹,加上這枚尚未圓滿的血精丹,總共有四枚,可惜有兩枚已經用去,除去這枚給憐月療傷,剩下最后一枚,老夫打算贈與你們二人。”
言語平淡不起任何波瀾,可那最后一句話的分量卻是重如萬斤巨石,砸在他們耳中,瞬間在喬遠與凌婉晨的心中掀起了驚天浪濤。
如此珍貴的血精丹,贈與我們?沒聽錯吧,喬遠與凌婉晨皆露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那童子,呼吸急促。
這二人的變化落在其他人眼中,自然引起了他們的疑惑,只是看公良禹神情平靜,他們如何也想不到他說出了怎樣的話語。
“別擺出這幅表情了,老夫這最后一顆血精丹,自然不是白送給你們。”
聽聞這話,兩人才迅速壓下了心里的起伏,覺得理當如此,只是這般珍貴的丹藥,這位老前輩到底想做何交易?
公良禹繼續說道,語氣平淡而緩和。
“老夫要求也不多,只希望喬小友能夠不計較樸月的算計,他之所以安排今日的計劃,說到底也不是為了私心,而是為了宗門,只是手段……有些不近人情了。”
不近人情?那是不擇手段,無情無義吧,喬遠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沒有講心里話說出,不過看其臉色,公良禹也知曉了答案。
“唉,老夫其實也不愿做這個和事老,只是……老夫大限將至,宗門內若沒有一個后來者擔任抵柱,怕是會引來其他宗門的覬覦,要知道九封國的四大宗門在封陽門的領導下,這些年一直緊抱成團,對楚水國虎視眈眈,你們可明白?”
一聽說這位老前輩大限將至,兩人都不由露出了頗為復雜的神色,有憂慮,又無奈,更有深深地崇敬。
這位老人存活了太久太久,亦守護了宗門太久太久,可惜知曉他的功績的人,卻少之又少,甚至有不少弟子長老,直至今日,才知道宗門內除了南松子與樸月兩位太上長老,還有這樣一位隱士高人。
他與樸月就如月河宗的兩根擎天支柱,支撐著宗門六座大山,為無數弟子遮風避雨,只不過一人在明,一人在暗,一人冷酷無情,一人曉以情理,相輔相成,若再給他們千年時間,說不定月河宗還真有可能成為南泰最強之宗門。
只是如今暗柱將崩,情勢變幻莫測,封陽門一家獨大,野心勃勃,若再不有所動作,到時候公良禹一旦坐化,樸月獨木難支,月河宗雖表面沒有大的變化,但暗傷淤積,只要戰爭再起,便是大廈傾覆的悲慘局面。
未雨綢繆,向來就是他們這些高瞻遠矚者該考慮的,因此,樸月才不得不結束韜光養晦,臨時制定出了一系列計劃,只是苦于沒有合適的契機,召集全南泰勢力一同見證。
上一次因草靈谷變故而引發的各國之間的戰爭,本來是樸月最佳實施計劃的機會,只可惜月星二宗并未說服他們的老對手日河宗與月水宗聯手,一同對付抱成一團的九封國,此事甚至讓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樸月,當場怒斥日河宗幾位太上長老為鼠目寸光之輩,月水宗則是一群只顧眼前蠅營茍利的宵小,不當與謀。
計劃被擱淺,樸月氣惱之余,反倒通過那場戰爭摸清了一些封陽門的底細,宋家也是在那時候,顯露出了反叛的心思。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樸月始終在等待一個機會。
喬遠從東林大陸歸來,在楚山密林化解暗影的圍殺,又單槍匹馬闖宋家,強行帶走凌婉晨,引得宋天安不得不破關阻攔,這一切的一切,似冥冥中有人安排,完美的為樸月提供了一個實施計劃的機會,而此雙修大典更是一場猛烈東風,吹動月河宗的火勢達到了一個巔峰。
相信經此一役后,南泰任何宗門勢力,都會重新評估這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宗門,而封陽門三位太上長老的潰敗,枯化老魔的隕落,無疑會讓封陽門剛剛得手的南泰第一宗門的名號徹底轉嫁到月河宗頭上。
到時候,就算公良禹悄然坐化,也沒有人再敢挑釁月河宗,以樸月的手段,至少可以堅持到下一位抵柱成長起來,徹底渡過這段因暗柱崩塌而帶來的虛弱期。
這其內種種,是身為一位宗門抵柱該考慮的事情,喬遠與凌婉晨畢竟年紀太輕,想不到這些也情有可原,至于他們對樸月的怨氣,亦是人之常情,只是與大義相比,私怨往往算不得什么,更何況他們的修為,也的確入不了化魂期修士的眼,而公良禹之所以拉下老臉,三番兩次對喬遠示好,更不惜拿出極為珍稀的血精丹,一來是看重其潛力,二來更是看重戰神傳承者的心意。
與樸月不同,公良禹算是凌婉晨的同族長輩,極為了解戰神傳承者成長起來后的強大,那是可以獨當一面,獨挑一宗大梁的絕世強者。
到時候就算月河宗高層青黃不接,有凌婉晨在,亦可屹立不倒四千年,因為一位突破第一層肉身桎梏的戰神族人,壽元往往比同輩修士要多出一倍,這是她們神蠻一族最值得驕傲的血脈能力。
凌婉晨深思了許久,轉頭看向喬遠,目光復雜,輕輕搖了搖頭。
她明白喬遠之所以怨氣極大,并不全是因為被人當做了棄子,而是因為樸月的計劃徹底毀了他們的雙修大典。
“晚輩明白了。”喬遠輕嘆一聲,向凌婉晨露出一抹飽含柔情的笑容,隨即轉頭看向公良禹,神色肅穆,彎腰一拜。
公良禹平靜的臉上終于出現了喜色,哈哈大笑起來,這次沒有傳音,而是直接朗聲說道。
“哈哈……說實話,那小子做事,老夫也很不喜歡,有朝一日,若是你們能夠挑起大梁,可以狠狠收拾他一頓,讓他知道什么叫長江后浪推前浪!
話語傳遍所有人耳中,除了喬遠與凌婉晨外,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公良禹口中的“小子”指的是誰,不過南松子卻是悚然一驚,凝神看著那對宛若璧人的小兩口,眼神恍惚。
憐月同樣聽明白了公良禹的意思,臉上露出意外之色,深深看了一眼喬遠,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可就是此時,一枚龍眼大小的丹藥飛至其身前,有話語響起。
“師妹,一枚血精丹外加一個承諾,換你這個弟子如何?”
憐月緊皺一雙精致的柳眉,沒有接住那枚丟在外界,足以引發一場血腥爭奪戰的丹藥,一語不發。
公良禹老神在在,含笑傳音。
“老夫坐化之后,會將一半氣運融入四月峰,到時候,你的弟子便可成為新的四月峰峰主,這個承諾,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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