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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場暴雨過后，陽光重新撕破云層，抓緊最后的機會灑落余輝。屋檐上的水尚未流盡，草葉上堆滿雨滴，將射進來的光霞彎曲成千萬種顏色，當透著濕意的風吹過，便如一顆顆寶石顫動。
大雨將暑氣變成涼風，大白鵝從窩里鉆出來，撲騰著翅膀跳進池塘，歡快不能自已，相比之下，大青牛顯得穩(wěn)重多了，雖覺得青草被沖刷干凈后的味道更加可口，仍能夠保持矜持，用悠閑步伐踩出一個個腳印。
兩條討厭大狗相互追逐著跑過來，繞著青牛的身體來回打轉(zhuǎn)，不時用好奇的目光盯著它看，顯得頗為費解。
草有什么好吃？
成天吃這種沒營養(yǎng)的東西，它居然能長這么大。
彼此相處已經(jīng)好多年，金毛，‘妹妹’始終對這個問題保持著興趣，不時會觀察、并且研究一下，看著青牛津津有味的樣子，‘妹妹’最終忍不住好奇，試著咬斷一根茅草，嘗了嘗。
“汪！”不但不好吃，還嵌牙！
青牛嘲弄的眼神望著它，旁邊金毛默默搖頭。沒有站出來替老婆出頭。
“哇哈哈，拍到了，拍到了！”
不遠處的草叢，成功做了一次黃雀的上官遠望跳起來，舉著手機興奮呼喊，渾然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多么狼狽。打從聽狗也會吃草。他就決心要記錄下來，已經(jīng)跟蹤了好幾天，終于得償所愿之后，又不禁生出新的疑惑。
“吃過一次就知道了，為什么它還這樣做？”
“動物的記憶有時限＠＠＠＠，≌≈超過那個時間，它就忘記了發(fā)生過的事情。比方魚的記憶的記憶只有七秒，所以，把釣都的魚兒扔回水里。下次還會上鉤。”
博拿著光腦從屋子里過來，一邊解釋，一面攆他回去：“天都快黑了，去做功課。”
“再玩會兒”
“我叫師兄來。”
“算你狠。”戀戀不舍地看看周圍，男童最終咬牙轉(zhuǎn)身，一溜煙而去。
“記得先把濕衣服換掉！”
“婆婆媽媽，申博文，你比娘們兒還啰嗦。”上官遠望奔跑著。頭也不回。
“哎你個熊孩子”
博罵一聲，望著他跑遠的背影悻悻搖頭。“要不因為你是財神爺，我才懶得管你。”
池塘邊的榕樹下，牛犇坐在凳子上，左手拿著書，右手安靜地畫著圈圈。雨后的風吹在臉上，額前頭發(fā)時而飄起。寬眉長目，神情比過去更加沉穩(wěn)。
相貌加上氣質(zhì)，經(jīng)歷以及心態(tài)，牛犇看上去比真實年齡要大，經(jīng)過上次的事情。他身上漸漸凝聚出一股常人難以具備的氣息，或者應該叫氣度，讓他看起來更加成熟。現(xiàn)在，他臉上稚嫩的部分已經(jīng)很少，甚至能找到一些威嚴的感覺；最明顯的證據(jù)，以往上官遠望無法無天，包括父母姐姐在內(nèi)，所有人都拿他沒轍，后來遇到梅姑娘，混世魔王才體會到什么叫做敬畏，如今，這個名單里有了第二個人，就是牛犇。
用上官遠望自己的話，爸爸媽媽經(jīng)常賭氣“再皮就打死你”，被他當成笑話來聽，但如果牛哥這樣講，就是真的準備這么做，一不打折扣。
孩子具備成人難以想象的直覺，每當牛犇嚴肅起來，上官遠望總會從其眼神里發(fā)現(xiàn)一些兇猛可怕的東西，為之心驚肉跳。相比之下，他甚至寧愿面對梅姑娘，那位姑姑雖然冰冷可怕，但有一種遠在千里之外的距離感，親近時更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舒適和安，反倒牛犇，給他的感覺像是一把壓住脖子的刀，刀鋒寒意侵入皮膚，簡單直接，無比真實。
“騙子，哪里像他的那樣。”
走在碎石路上，博看著牛犇，努力尋找上官遠望和自己描述的那種感覺，結(jié)果卻一無所獲。相比之下，他更感興趣的是牛犇為何成天畫圈儼然已成為習慣和能。
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博朝牛犇走過去：“師兄，今天感覺怎么樣？”
傷筋動骨一百天，如今才過一個多月，牛犇已經(jīng)開始脫離輪椅和拐杖，雖有些不便，但在表面看起來已經(jīng)接近于常人；這讓大家感到驚奇，同時難免有些擔心，幾天過去，才漸漸相信他“天賦異稟”，恢復能力強悍到讓人無法相信。
“挺好的。”
牛犇放下手里的書，抬起頭問道：“查到了？”
右手停頓的時候，幾只飛蟲掉在地上，掙扎著或爬或飛，慌不擇路的散開，剛巧博走到近前準備開口，差吞掉一只。
“查到一啊呸！”博皺起眉，有些不解，“剛下過雨，怎么還這么多蟲子？”
“夏天嘛，蟲子怎么會少。”
隨口著，牛犇從博手里接過光腦，開他搜索下載好的資料，靜靜看著。
博也走過來，旁邊解釋幾句要：“希爾他們應該是去了國外，而且換了身份，想找?guī)缀醪豢赡埽蕩熞埠孟裣Я艘粯樱瑖簿址怄i了關于他的資料我沒敢硬闖，這里是郎師以前做過的事情。有些東西，終究抹不干凈。”
“雁過尚且留痕。”牛犇看著文件，有些驚訝的問：“這些都是他做的？”
“是啊，真厲害！不過行蹤跳來跳去。看不出什么來。”
“前期還算正常。”
“是的。”博想了想，道：“三十歲過后就變了，滿世界亂跑，不曉得為什么。”
“大概是因為這個，和這個人。”牛犇忽然道。
“什么？”博湊過去：“古倫堡會議，顧言章。有什么特別？”
“記得你上次查的，同志會。”
“嗯。”
“會議是掩飾，胖子去調(diào)查那是不是同志會的人聚集。在那里，他和顧言章打過交道。”
博大吃一驚。“師兄他和同志會有關聯(lián)？”
“胡亂猜猜罷了，顧言章是不是都還不知道，何況胖子。”牛犇把光腦還回去，閉上眼睛默默思索。“你的考題做的怎樣？”
“考題？郎師給的那個？”
“還能是哪個。”
“沒做了。”博憤憤搖頭道：“訓練營都關了，他都不要我，還做什么考題。”
“接著做。”牛犇淡淡道：“放心。風云集團會提供資金，訓練營不但會一直存在，還會壯大。”
“那敢情好，可是那題目。”博又驚又喜，又是懊惱：“師兄不知道，題目根和我的專業(yè)無關”
“正因為這樣才要繼續(xù)做。”牛犇的態(tài)度不容置疑。
“呃好吧。”
不知是錯覺還是真有那么回事兒，這一刻，博從牛犇身上找到曾經(jīng)被上官遠望形容的那種感覺。強勢，堅決。不容違背。可惜持續(xù)的時間不長，很快，牛犇結(jié)束思考睜開眼睛，語氣神情都變得友善、甚至因為眉粗眼大顯出幾分憨厚。
“不要懷疑胖子的事，做好那道題目，對你應該有好處。”
“師兄做那就做了。就怕耽誤時間太多。”
“你又沒有具體任務，還不就是憑著興趣做事。”牛犇接下去道：“快期末了，遠望得回家準備考試，我也要準備考試，腿又不是太方便。回頭你替我送他回家。”
博微微一笑，問道：“順帶看看上官飛燕？”
“看看也好。”牛犇表情并無異常，但卻把視線轉(zhuǎn)開。
無異常或許就是異常，博心里這樣想著，猶豫道：“師兄，要不要我?guī)湍悴椴槟莻�程慕云，抓東西出來？”
牛犇回頭看著他，道：“你覺得，拿下他就能干涉軍校招生？”
“不是，我只是覺得”
“隨你吧。”牛犇擺了擺手，道：“以破題為先。”
“知道。”
“然后到市區(qū)，幫我買個仿生娃娃回來。”
“仿仿生娃娃？”博的眼睛驟然瞪大，滿臉不可思議。
博博，博其實不，某些方面比牛犇懂的多多了，驟然聽到牛犇提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要求，當真不知如何是好。
“師兄，其實你用不著”
“是不是不好買？”注意到他的表情奇怪，牛犇困惑不解：“我在上看的，現(xiàn)在這東西已經(jīng)很多。”
“我知道有很多，不過唉，師兄應該少上那種。”
“看看有什么關系？”牛犇莫名其妙。
“關系自然沒什么大關系算了算了，師兄要什么樣的？”
“嗯，首先要逼真。”
博默哀般的眼神望著牛犇，道：“師兄放心，里彈外軟，皮膚光滑，保證和真人一樣。”
“不用多好看。”牛犇搖了搖頭，道：“丑才好。”
博一頭霧水，暗想師兄果然是師兄，口味都這么特別。
牛犇接著道：“得有金屬骨架。”
“啥？”博聞之愣住。心里想，仿生娃娃要金屬骨架，是何道理？
牛犇接著道，一面用手比劃：“體型大概這么高，黃膚色，黑頭發(fā)，黑眼睛”
博聽傻眼。
“要能進行基對話，電子音就可以，但是要清脆。”
博徹底迷茫。“不是會叫就行嗎？”
“會叫？你是警報功能？那無所謂的。”牛犇擺了擺手，道：“但要能夠打掃衛(wèi)生。”
“還要能打掃衛(wèi)生”博機械的重復著。
“什么叫還要能？連這都不會，買來做什么。”
“好吧。”博無奈搖頭，起身離開的時候心里想，師兄的要求這樣面，口味如此獨特，怕是不好找。
“啊對了，還有一樣要求。”
忽然響起自己露掉最重要的部分，牛犇有些不好意思。
“必須是男孩兒。”
“”
博腳步踉蹌，險些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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