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了一拍開始啟動的優(yōu)吉歐的劍以雷光般的速度閃過，從上方集中水平斬擊途中的金古的劍。rg凝視著鋼鐵的劍刃極其輕易地粉碎的樣子，捫心自問。
優(yōu)吉歐回家以后，也一定用木棒進行了無數(shù)次劍技的練習。他大概是在那練習中發(fā)現(xiàn)了Slant的存在，不過剛才的動作里完沒有臨陣磨槍的生疏感。優(yōu)吉歐和青薔薇之劍合為一體舞動的樣子甚至帶著一種美。
在他今后不斷鉆研、學會多種多樣的劍技、甚至經歷過實戰(zhàn)的修羅場考驗之后，到底會成為何等程度的劍士啊。如果……如果有一天要和那樣的他真刀真槍地交戰(zhàn)的自己，到頭來我真的能站在他面前嗎……？
看到這沒有人預想到卻干凈利落的決勝，村民們發(fā)出大聲的歡呼。林易衍也混在他們中間使勁鼓掌，同時卻感到背后流下了陣陣冷汗。
金古父子茫然自失地退下之后，音樂立刻再次響起。慶典的氣氛比之前更加熱烈了，直到教會的鐘樓敲響十點的鐘聲時才結束。
林易衍又喝了三杯蘋果酒，總算忘記了沒來由的不安，乘著讓人心情愉悅的醉意再次加入了跳舞的圓圈，最后幾乎是被賽爾卡拖回教會的。在門口的時候，林易衍一陣苦笑的和優(yōu)吉歐約好明早一起出發(fā)后道別，總算想辦法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倒坐到床上。
“真是的，就算是慶典，你也喝得太多了啦，易衍。喏，給你水�！绷忠籽芤豢跉夂雀少悹柨ㄟf出的冰冷井水，頭腦總算冷卻下來，長出了一口氣。在艾恩格朗特和Alfhei不論和多少酒都不會醉，但UnderWrld里的酒看來是真家伙。林易衍一邊想著下回要注意，一邊抬頭看向一臉擔心地站在一旁的少女。
“……有、有什么事？”不知在林易衍臉上看到了什么表情，賽爾卡驚訝起來。林易衍趕緊低下頭，“那個……抱歉。你不多和優(yōu)吉歐幾句話嗎？”
依然穿著盛裝的賽爾卡的臉頰頓時染成了櫻桃色。
“你在什么啊，這么突然�！�
“因為，明天早上就……不，首先先要就這一點道歉才行啊。抱歉，事情發(fā)展得好像是我把優(yōu)吉歐帶出了村子一樣。如果那家伙一直在這個村子里伐木的話，不定有一天會和賽爾卡，那個……組成家庭一類的……”
賽爾卡呼的大大嘆了口氣，在林易衍旁邊坐下來，“你真是的，在什么啊……”
她萬分驚訝地搖了好幾次頭，然后繼續(xù)，“……唉，算了。——嗯，優(yōu)吉歐離開村子，我當然會覺得有點寂寞了……但是，我很高興哦。優(yōu)吉歐自從愛麗絲姐姐不在了以后就一直過著好像什么都放棄了一樣的日子，現(xiàn)在又能笑得那么開心了。能夠自己下定決心去找姐姐。看到他的那個樣子，父親心里一定也是高興的。因為優(yōu)吉歐沒有忘記姐姐�！�
“……是么……”賽爾卡點頭，抬頭望向窗外滿月，繼續(xù)，“我啊……其實不是為了學姐姐那樣接觸暗之國的土地才跑到那個洞窟里取得。我知道我做不到那種事。雖然知道……但是我還是想，即使只有一點點也好，想要接近姐姐。一直接近到自己能夠到達的地方……直到再也無法前進的地方，然后在那里，好好地確認……我無法代替愛麗絲姐姐這件事�！�
林易衍思考了一會兒賽爾卡話中的意味，輕輕搖了搖頭，“不，你很厲害。一般的女孩子，在離開村子的橋那里，或是森林中的路上，又或是洞窟的入口處就會折返回來了。然而你卻一直走到了那個陰暗的洞窟深處，發(fā)現(xiàn)了哥布林的偵察隊。你做到了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
“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賽爾卡張大了眼睛，歪過頭。林易衍沖她用力點頭，“你不是愛麗絲的替代品。賽爾卡身上一定有只有賽爾卡才有的才能。你只要慢慢培養(yǎng)這種才能就好了�！�
事實上，林易衍確信從今以后賽爾卡的神圣術才能會加速增長。因為她也跟林易衍還有優(yōu)吉歐一起擊退了哥布林隊，因此系統(tǒng)上的權限級別應該上升了。
不過，這不是質的問題。她對于自己到底是什么人這個疑問發(fā)起挑戰(zhàn)，并得到了答案。這件事身會賦予她比任何東西都強大的能量。相信自己，這才是人的靈魂中產生出的最大的力量。
差不多，也到了自己該找出某個意志拖延著的問題的答案的時候了。確認這件事的方法只有一個。林易衍轉過身，直直地盯著坐在旁邊的賽爾卡的臉。
“……什么事？”林易衍向著賽爾卡那疑惑地眨著眼睛的臉頰伸出手，然后又出“抱歉”對賽爾卡人道歉，將臉靠近，把嘴唇輕輕貼到她發(fā)箍下潔白的額頭上。
賽爾卡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然后一動也沒有動。大約過了三秒鐘，當我的臉離開她的額頭的時候，賽爾卡的雙頰一直紅到了耳邊，直直地盯著林易衍道，“你……剛才，做了什么…………？”
“我想想……大概是《劍士的誓言》一類的東西吧。”林易衍笑著道。而賽爾卡依然凝視著林易衍的臉，用右手碰了碰自己的額頭，輕輕嘆了口氣，“誓言……這也許是你的國家的風俗，但是，如果不是在額頭上而是……的話，現(xiàn)在就會有整合騎士飛過來了啊。那是違反禁忌目錄的事情�！�
中間有一個地方沒有聽見，不過我沒有追問。賽爾卡再次搖頭，臉上換上了帶有一些經驗的微笑，問我，“那么……你立下了什么誓言？”
“那不是一定的嗎……我會和優(yōu)吉歐一起救出愛麗絲，把你的姐姐帶回到這個村子里來。我向你保證……”林易衍稍微停了一下，然后緩緩出了下面的話。
“因為，我是劍士易衍�！�
…………
第二天早上是個大晴天。
林易衍和優(yōu)吉歐感受著各自手上提著的賽爾卡手制的便當，向南方踏上了大概很久都不會回來的道路。來到前往基加斯西達所在的森林的路路口的時候，林易衍看到那里站著一位老人。他的臉上刻著深深的皺紋、長著白色的胡須，但背脊挺得筆直，眼睛也炯炯有神。
一看到老人，優(yōu)吉歐立刻高興地笑起來，跑了過去。
“加里塔爺爺！你來了啊，我真高興，昨天都沒有見到您�！边@個名字我聽過。記得是前任的《基加斯西達的刻痕手》。
名叫加里塔的老人在胡須下露出溫和的笑容，把手放在優(yōu)吉歐的兩邊肩膀上。
“優(yōu)吉歐啊，那棵基加斯西達我不過砍出了一根手指長的深度，而你竟然把他看到了。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嗎？”
“多虧了這把劍，還有……”優(yōu)吉歐把左邊腰間的青薔薇之劍拔出一點點，然后鏘的一聲插會鞘中，接著轉過身看向林易衍道，“更重要的是他……我的朋友。他的名字叫做易衍。他真的是個了不起的家伙�！�
林易衍一邊想著“這算什么介紹啊”一邊慌忙低下頭。加里塔老人走到林易衍面前，像要把林易衍射穿一樣用銳利的目光看向林易衍——然后立刻笑了。
“你就是傳聞中的《貝庫塔的迷路人》嗎？原來如此……是變化之相啊�！绷忠籽苡猩詠磉�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么，正在疑惑這是什么意思，老人便指著森林繼續(xù)，“那么，雖然打擾了你們難得開始的旅行，不過能稍微陪我一下嗎？沒什么，用不了多久的�！�
“啊，嗯。沒關系吧，易衍�！睕]有什么要拒絕的理由，林易衍點點頭。老人再次笑了，著“那么跟我來”，踏入通向森林的路。
每天走這條路的時間也只有一周左右，林易衍卻依然涌起一種類似懷念的感慨。走了二十分鐘左右的時候，三人到達了一片寬闊的空地。
在數(shù)百年漫長的時間里一直貫穿天地聳立在這里的森林支配者，它巨大的身軀現(xiàn)在正靜靜地躺在地上。這么快便有細的藤蔓開始爬上它漆黑的樹皮，讓人覺得在遙遠的未來，總有一天它會腐朽殆盡回歸大地。
“基加斯西達怎么了，加里塔爺爺？”聽到優(yōu)吉歐的聲音，老人無言地走向倒下的樹干頂端的方向。我們連忙跟在他后面，途中基加斯西達的枝葉和它掃倒的其他樹木糾結在一起簡直成了一個迷宮。仔細一看，基加斯西達上的樹枝不論是多么細的分支都一根也沒有折斷地插進地面或巖石里，不禁再次為它的強韌而咋舌。
兩人費盡辛苦鉆過這些枝條，裸露的胳膊上被劃出了一道道口子，終于來到了早已一臉輕松地站在那里的加里塔老人身邊。優(yōu)吉歐一邊用手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抱怨著，“來這里到底有什么事�。俊�
“是這個。”老人手指著的是倒下的基加斯西達樹干的最頂端、伸得筆直的樹梢。那根主干相當長的一段沒有分叉，最頂端像細劍一樣尖銳。
“這個樹枝有什么問題嗎？”林易衍問。老人伸出關節(jié)突出的右手，撫摸著約五厘米粗細的樹梢部分。
“在基加斯西達所有的枝椏中，這是吸收了索爾斯最多恩惠的一根。來，用那把劍從這里把它切斷吧。要一刀砍斷哦，如果砍好幾次的話不定會裂開。”
老人用手刀比劃了一下離頂端一米零二十厘米的地方，然后退后幾步。優(yōu)吉歐和林易衍對視一眼，決定先點頭照做。林易衍接過優(yōu)吉歐手里的便當，退到后面。
青薔薇之劍出鞘，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淡藍色的光，旁邊的老人看著發(fā)出輕聲嘆息。林易衍覺得這聲嘆息中仿佛帶有“如果我年輕的時候得到了這把劍，一切都會不一樣”——這樣的感慨，但偷眼望去，老人的側臉十分平靜，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優(yōu)吉歐舉起劍，卻有一陣子沒有動。劍刃像是映照著他內心的迷茫似的微微搖晃。他大概沒有自信一擊斬斷手腕粗細的那根樹枝吧。
“優(yōu)吉歐，讓我來。”林易衍走上前伸出手，優(yōu)吉歐順從地點頭，將劍柄遞給了林易衍，接過便當，和林易衍交換了位置。
什么也不想，只看著那根黑色的枝條，林易衍舉起劍，筆直地斬下。帶著咔嚓一聲脆響和些微的手感，劍刃通過了瞄準的地方。用刀身的側面接住略遲一些落下的黑色細長的樹枝，向上挑起。樹枝在空中咕嚕咕嚕地打著轉落下，這次換用左手接住。那樹枝沉甸甸地壓著林易衍的手腕，又像冰一樣冷。
把青薔薇之劍還給優(yōu)吉歐，林易衍雙手捧著黑色的樹枝遞給加里塔老人。
“你就拿著吧�！敝�，老人從懷中取出一塊厚厚的布，心地將林易衍手里的枝條包起來，又在外面綁上一圈圈的皮帶。
“這樣就行了。你到了央都圣托利亞之后，可以把這根枝條交給在北七區(qū)開店的一位叫做薩德雷的手工藝人。一定能做出一把強力的劍來。絕對不會輸給那把美麗的青銀色的劍�！�
“真、真的嗎？加里塔爺爺！這真是太好了，我正想著我們兩個人只有一把劍以后不好辦呢。對吧，易衍�！眱�(yōu)吉歐高興地。林易衍也同意地笑著點頭。
兩人一起向老人低頭道謝，而老人微笑著，“沒什么，不過是一點的餞別禮物而已。路上要心啊�，F(xiàn)在這個世界已經不是由善神統(tǒng)治的地方了……我要再在這里看一會兒這棵樹。再見了，優(yōu)吉歐，還有旅行的年輕人�！�
兩人沿著路走上街道的時候，剛才還是一片晴朗的天空的東面涌起了塊黑云。
“風有些潮濕了呢。趁現(xiàn)在趕緊走會比較好�！�
“……是呢，快點吧�！绷忠籽茳c頭同意優(yōu)吉歐的話，用皮帶把包著基加斯西達樹枝的包裹綁在背后。遠遠傳來的雷聲和樹枝的重量共振，微微顫動了林易衍的心。
成對的兩把劍。
這是從未來而來的，暗示著什么事情的信號嗎？林易衍一瞬間產生了想把這個包裹埋到森林深處的念頭，站住了腳步。但其中的原因，自己到底有什么害怕的，也同樣完不明白。
“喂，走了啦，易衍！”抬起臉，看到的是優(yōu)吉歐對未來世界充滿期待而光彩四溢的笑臉。
“啊啊……走吧�！绷忠籽芎鸵恢芮安耪J識的，卻總覺得是出生就在一起的摯友一樣的少年肩并著肩，向著通往南方——UnderWrld的中心，所有謎題的答案等待著的地方的道路，快步前進。
…………
——不可思議的孩子們
從高高的房梁往下俯視，不經意就會產生‘真是稚氣未脫的睡臉呢’這樣的想象。
陳舊倉庫的地板，有兩個少年熟睡于用干稻草堆積起來的床上。外表并沒有什么特異的地方。右側，以側臥地姿勢熟睡的少年的發(fā)色為亞麻色，當前關閉著的眼瞼底下的瞳孔是深綠色。也就是，在這個NNM區(qū)域。。�！吨Z蘭高爾思北域中部》時常能看到的顏色。身高，體格也是這個年齡里男子的平均水平。
相對的，在左側，四肢大展，睡姿豪放的少年的頭發(fā)和瞳孔卻都是漆黑色。這有點少見。這算是在這塔庫卡蘭E區(qū)域里罕見率為S的顏色了。如此靠北的地方能生出頭發(fā)和瞳孔都是黑色的孩子是稀少例子。雖然稀少，但不意味著概率為。
在hun·eire區(qū)域人口如此龐大的情形下，是完可能產生這樣的稀少例子的。體格，和旁邊少年的體格相對應，就如同是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雙胞胎。
一百六十三日前，從‘主人’那里收到了直接觀察這兩人的命令，急急忙忙從遙遠的央都圣托利亞趕來的時候，稍微有點失望呢。外表也好，言行也好，和同性、同地域、同年代的人群相比差別并不是很大，計劃性和危險回避能力方面反而感覺比平均水平還低。
但是，在注意不被覺察的同時陪伴著兩人同行了半年。在雨季剛過，夏季還沒退去的現(xiàn)在，終于隱約明白為什么‘主人’會留意這兩人了。
計劃性？規(guī)則性的不足正是旺盛的好奇心和探求心的反面表象。特別是，黑發(fā)少年的想象力和行動力，就連這個活了二百年以上的我有時也會為之驚嘆。從剛開始觀察到現(xiàn)在，好幾次都為他因差點打破禁忌目錄而捏一把冷汗。
稍微考慮一會就知道——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根就做不出那樣的事。作為‘主人’敵人的‘那個人’，在世界各地所配置的永久障礙，只花費數(shù)日就破壞掉了……
哃，熟睡的黑發(fā)少年好像夢到了什么一般，手腳動了動。代替睡衣而穿的寸衫的下擺被華麗的卷了起來。看著他對于露出肚皮一事毫不介意，繼續(xù)安睡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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