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愛麗絲又因某種理由成為了整合騎士,如同八年前被綁起來的自己一般將優吉歐綁在飛龍上。rg優吉歐一點都無法讓自己對這毫不猶豫的手段有所認識。眼前的騎士愛麗絲,既是愛麗絲·青貝爾克,同時也是另一個人。某種強大的力量讓她發生了改變。
就如易衍所的一樣,只要去中央大教堂的話,大概就能找出這個秘密了吧。然而——問題在于能不能讓愛麗絲恢復原狀。不,在此之前,如果自己也發生同樣的事情的話。忘記了一切,變成了另一個自己。在露莉德村生活的時候也好,通向央都的漫長旅途也好……就連在這個修劍學院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忘掉了的話……
優吉歐再一次被恐怖和焦躁侵襲。這時——
從背后傳來的兩個的腳步聲,讓優吉歐和易衍同時回過了頭。踉蹌但卻努力地走過來的,是穿著灰色制服的兩名初等練士。有著紅色長發的蒂潔·修特利尼,和焦茶色短發的羅妮耶·亞拉貝爾。
走的如此跌跌撞撞,是因為兩人都雙手抱著東西。蒂潔的手上是收在白革劍鞘里的長劍。而羅妮耶則抱著有著黑革劍鞘的長劍。不可能看錯,那是昨晚就放在萊依奧斯房內的優吉歐的青薔薇之劍和易衍的黑劍。
捧著劍鞘的蒂潔她們手掌已經割裂,滲出了血。這是理所當然的。這兩把劍,有著就算是身為主人的優吉歐他們,也是不大喊一聲就無法揮動的重量。
“蒂潔……”
“羅妮耶!”
優吉歐和易衍同時喊出了聲音。兩名少女忍耐著痛苦露出的笑容。接著,整合騎士愛麗絲將視線從飛龍上移開,看向蒂潔她們。如今仍殘留在右臉上的疼痛提醒著愛麗絲那猛烈的一擊,優吉歐拼命喊出聲來,“不可以,蒂潔,別過來!”
然而兩名初等練士并未停下腳步。血滴啪啪地落在廣場的石板上,她們最后在距離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在愛麗絲面前一下子跪了下去。就算呼吸仍然急促,蒂潔還是立刻抬起了頭道,“騎,騎士大人……求求你!”
接著羅妮耶用顫抖的聲音道,“請允許我們把劍還給前輩他們……!”
愛麗絲無言地俯視著兩名少女,輕輕點了點頭,“好吧。然而,罪人是不能帶著劍的。這兩把劍就由我來保管。如果有要的話就吧,給你們一分鐘時間。”
愛麗絲先用右手抓住青薔薇之劍,又用左手握住黑劍,輕輕從羅妮耶她們的手中拿起。她以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的動作回到飛龍旁邊,將兩把劍收在之前放著拘束具的置物架里。
蒂潔和羅妮耶將帶傷的手掌握在胸前,如同完感覺不到痛楚一般露出安心的笑容。在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后,蒂潔跑向優吉歐,而羅妮耶則跑到易衍身邊。
“優吉歐前輩……”在優吉歐眼前停下的蒂潔,睜大還留著因哭泣而留有紅腫痕跡的紅色眼睛看著他。就算優吉歐反射地想要轉開眼睛,可他還是拼命地承受著蒂潔的視線。
昨晚,優吉歐在蒂潔她們的面前將溫貝爾的手臂砍飛了。和他一樣被斬斷手臂的萊依奧斯,發出異樣的慘叫而死掉了。蒂潔和羅妮耶雖然身體并沒有受什么傷,但無疑承受了那場慘劇的劇烈沖擊。
對于蒂潔而言,優吉歐已經不是值得信賴的指導生,而是打破了禁忌目錄的罪人。被牢固的拘束具奪走了自由,又被鎖鏈纏住的重罪之人。
這時。蒂潔紅葉色的眼睛里溢出大顆的淚珠,沿著臉頰流過。
“優吉歐前輩……對不起……都是……都是我的錯……”她用力地握緊雙手,擠出來的細細的聲音仍在繼續,“……對不起……因為我……做了……傻事……”
“不對……不是這樣。”優吉歐吃驚地,不斷搖著頭道,“蒂潔沒有什么錯……你為了朋友做了正確的事。……變成這樣,都是我的責任。蒂潔沒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
聽到這句話的蒂潔像是想要看進優吉歐靈魂深處一般筆直地集中視線,拼命地擠出笑容。
“這次……”帶著顫抖卻毅然決然的語氣,年輕的近侍劍士著,“這次,就由我來救優吉歐前輩。我會……努力,絕對會成為整合騎士,去救前輩……所以,請等一等。一定……一定……”
因為嗚咽,后面的話卡住了。優吉歐只有不斷地點頭。飛龍的對面,結束了短暫對話的羅妮耶,將手拿的包裹遞到易衍被綁住的手上,帶著哭腔道,“那個…這個,是便當。肚子餓的話,就請吃這個吧……”
之后易衍的回話,被飛龍再次大幅揮動翅膀的羽音掩住了。
“時間到了。請離開。”騎士愛麗絲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飛龍的鞍上。韁繩啪嚓一聲鳴響,飛龍抬起了身體。鎖鏈動了起來,讓優吉歐的身體稍稍飄浮在空中。
蒂潔和羅妮耶退后幾步,眼里還不停湧出淚水。揮鳴的銀色龍翼卷起的陣風吹亂了少女們的頭發。地面因飛龍開始助跑而咚咚震動起來時,兩人依然拼命地追趕著,卻終于被雜亂的石板絆倒。之后飛龍用力蹬地,展開翅膀,飛向天空。
飛龍盤旋著以驚人的升力在天空中翱翔,眼底的蒂潔和羅妮耶漸漸變了,身影最終混入石板的灰色中消失。在北圣托利亞修劍學院的整體景象逐漸遠去后——
背上載著整合騎士,兩腳懸掛著罪人的飛龍,開始筆直地向著央都中心的巨大塔樓——公理教會中央大教堂飛翔。
………
在這個連一縷陽光都觸及不到的地底,林易衍抬起上半身,拘束著右手的鐵鎖發出了鏗鏘作響的厚重聲音。身邊的黑暗中,傳來了微弱的話語聲,“……醒了嗎、易衍?”
“啊……剛剛醒一下。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嗎?”以和對方一樣不會讓獄卒聽到的耳語聲做出回應,對方則報以輕輕的苦笑,“怎么可能睡得著呢。倒不如,在被關進這間牢房的第一個晚上就能酣睡如常的易衍你才奇怪呢。”
“這也是艾恩葛朗特流中的一個奧義,該睡的時候就要睡啊。”林易衍一邊著適當的臺詞,一邊環視著四周。
周圍被濃密的黑暗覆蓋,從鐵窗彼端的道路盡頭的獄卒房間透射過來的微弱光線,剛剛能讓林易衍勉強分辨出躺在旁邊床上的優吉歐的輪廓。雖然讓棍發出適當的光照這樣初級的神圣術早已經掌握,不過在這牢房里,似乎考慮到了這一點,各種各樣的術式都會被取消發動。
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表情,林易衍還是將目光定格在優吉歐的臉龐周圍,有些遲疑的開口道,“怎么樣……已經冷靜下來了嗎?”
按照體內的生物鐘來判斷,現在應該是凌晨三點左右。被關到這間地下牢房里是昨天白天,距離前天傍晚發生的那場事件,才僅僅經過了三十五個時。而違背禁忌目錄用青薔薇之劍砍倒了溫貝爾·吉澤克,在此之后還親眼目擊了萊依奧斯·安提諾斯精神崩潰而死的模樣的優吉歐,受到的精神沖擊應該劇烈到難以言表才對。
一段時間的沉默,然后,聽到了斷斷續續的話語,“怎么呢……好像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做夢一樣……我對溫貝爾拔出了劍的事情……還有,萊依奧斯,居然那樣……”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現在只需要考慮從今往后的事情就好了。”林易衍總算能放心的對陷入了沉默的優吉歐出這句話來了。來還想輕輕拍拍他的后背,但卻被鎖鏈阻擋而到不了旁邊的床上。林易衍只能注視著摯友的身影,聽到他微弱地出一句“明白了,我沒事的。”的回話,這才吐出了一口氣。
將萊依奧斯·安提諾斯的雙手從腕部切斷的,不是優吉歐,而是自己。原傷口是立刻處置的話絕不會成為致命傷的情況,但他恐怕是陷入了處理自己的天命和禁忌目錄的優先順位的局面,思考陷入瞭如同無限循環一般的狀態,就這樣引發了FlutLight的崩壞。
從結果上來看,自己奪去了一名UnderWrld人的生命,對這一點林易衍當然意識到了自己犯下的罪。然而兩年前在露莉德村北邊的洞窟里,為了救下見習修女賽爾卡而殺死了兩只哥布林,不,是兩個人。正因為萊依奧斯和那兩個哥布林都一樣是人工FlutLight,如果在這里因罪孽而自責從而站不起來的話,某種意義上就太對不住那遠比萊依奧斯更強大的哥布林隊長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完談不上安心。在林易衍的卻知道,讓這個世界運轉的拉斯,又或者是林易衍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是要產生完美的人工智能,然后誕生屬于自己的天使。
在這個世界里生活的人工FlutLight們已經擁有了和現實世界的人類幾乎同等級的感情和知性。如果這樣的他們,唯一的瑕疵就是對法律絕對的盲從的話,為了救助蒂潔和羅妮耶而拔出青薔薇之劍砍傷了溫貝爾的優吉歐應該已經跨了這一壁壘。換而言之就是完成了最終突破,現在應該已經進化成了真正的人工智能了才對。
可惜,這個世界被內部管理員封鎖,導致林易衍進入其中無法出去,目前看來,只有打敗這個世界管理員,才可以離開這個世界吧?
“從今往后的……事情,嗎……”突然從旁邊的床上傳來的優吉歐的自言自語,讓林易衍把疑問放到一邊,收回一直盯著天花板的視線。在黑暗中看慣了的身影點了點頭,繼續道,“就像易衍的一樣呢。首先必須要從這里逃出去,然后確認愛麗絲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才行啊……”
對似乎好不容易從沖擊中重新站了起來的摯友松了口氣的同時,林易衍也咀嚼著剛才這句話中蘊含的重大意義。優吉歐毫不猶豫地出了。也就是對他而言,相比象征公理教會的權威的這間牢房——亦即在得到神的原諒前必須留在這里的場所,愛麗絲已經變得更為重要了。果然在經歷了前天的事件后,優吉歐的精神構造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然而,如今已經沒有追究這一點的空間了。太陽升起后,不論什么時候出現將我們帶走的審問官都不奇怪。就如優吉歐所的一樣,必須想盡辦法從這里逃出去。
“啊啊……一定有什么從這里逃走的手段。”
——雖然要以這是RPG里的《入獄事件》為前提。內心在后面加上了這毫無用處的臺詞,林易衍重新觸摸著捆綁自己的鎖鏈。冰冷而硬到令人絕望的鐵鍊,一端和由同樣素材制成的銬住右手腕的鐵環熔接,另一端則和埋入了墻里面的鐵環連接。不論手銬、墻壁的鐵環還是鎖鏈身,僅僅是拉直的程度是不會怎么樣的,這一點已經確認過了。
昨天早上,林易衍和優吉歐終于過了啟程以來的最終目的地,也就是公理教會中央大教堂的墻壁——雖然是身都被捆住,掛在飛龍腳下過的。連鑒賞高聳如云的白色大理石巨塔的間暇時光都沒有,就被押送著走下了從后門通往地下的螺旋樓梯,終于到達了地下牢房后,被交給了一個長得嚇人的獄卒。
≈nbs束后毫不回頭便轉身離去,而戴著像水壺一樣的金屬面具的魁梧獄卒,用慢吞吞的……但卻著實的動作,將林易衍和優吉歐用鎖鏈拴在了這間牢房里。
飲食就只有晚上有一次將干燥難咽的面包和裝著半溫不冷的水的皮袋透過柵欄放進來而已。林易衍覺得和自己現在的待遇相比,SAO里被收監在艾恩葛朗特的黑鐵宮監獄里的橙名玩家們的待遇,簡直就像是住在高級賓館的總統套房一樣。
不管是去拉扯鎖鏈,還是去咬或是使用神圣術切斷等一系列方法在昨天都已經部嘗試過了,同時也確認了不管什么方法都無法對鎖鏈造成任何一點痕跡。如果優吉歐的青薔薇之劍或是自己的那把黑劍還在手邊的話,這樣的鎖鏈只需要一擊就可以切斷才對。然而羅妮耶她們冒著手受傷的代價好不容易運來的兩把劍都和愛麗絲一起消失了蹤影。羅妮耶拿來的便當倒是免與被沒收,但也已經消失在我和優吉歐的胃袋里了。
也就是,就算有什么手段,現在也是無限接近所有道路都被堵死的狀況。
“……八年以前……愛麗絲也是,被拴到了這里啊……”躺在僅僅是在鐵柵欄上鋪了一張破布的上,優吉歐無力的道,“誰知道是怎么樣呢……”
來就是不需要回答的話,也順理成章的沒有了下文。如果優吉歐的青梅竹馬,也就是賽爾卡的姐姐愛麗絲·青貝爾克和林易衍兩人遭受的是同樣的對待的話,那個僅有十一歲的孩子就是像這樣獨自一人被那個鐵面獄卒用冰冷的鎖鏈在這里拴了起來。這樣的場景讓林易衍不寒而栗。
最后,她被帶到了審訊臺上,被判處了某種刑罰——在那之后呢?
“吶,優吉歐。為防萬一還是確認一下…你要找的愛麗絲,不會有錯吧?”有些遲疑的提出了詢問,一段時間的沉默后,聽到了忍耐著痛楚的聲音。
“那樣的聲音……金發和湛藍色的眼睛。怎么可能忘記呢,她就是愛麗絲啊。只是……給人的感覺卻完像是另一個人了……”
“也是啊,就算是你的青梅竹馬,那個時候卻也把你打得相當厲害啊。也就是……她因為某種手段,記憶和思考都被人控制了,這么一回事是吧。”
“但是,那種神圣術,教材里沒有寫過啊。”
“教會的偉大祭司們不是可以操縱人們的天命嗎?那樣的話,能夠對記憶做什么手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一邊這么想著,林易衍繼續著之前的話,“不過……如果那個騎士就是愛麗絲人的話,那個又是什么呢……?兩年前,在露莉德北邊的洞窟里……”
“啊……你和我過的。在和賽爾卡一起治療我的時候,聽到了像是愛麗絲的聲音的事……”雖然林易衍并沒有向優吉歐詳細明,但為了救助在與哥布林的戰斗中受了重傷的他,林易衍借助賽爾卡的力量,將自己的天命直接分給了他。因為這相當危險的行為天命以超過預期的勢頭減少,做好了再這樣下去自己也活不下去的覺悟的時候——林易衍聽到了那個聲音。
‘易衍,優吉歐……我等著你們,我會一直等著……在中央大教堂的頂端一直等著你們……’與這個聲音同時出現的帶著不可思議的溫暖的光充滿了自己的身體,將林易衍和優吉歐的天命恢復了。因此那絕不是單純的記憶錯亂。一定是在遙遠的過去被帶到公理教會的愛麗絲,通過未知的力量救了林易衍和優吉歐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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