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記憶……但是,那是僅僅八年以前的事啊!”優吉歐呆呆的低語著,右手也在無意識間失去了力量。rg林易衍的左手放開了優吉歐的右手腕,像是在思索著什么一樣放在了下顎上,再次開口了。
“所以,是被刪除了……在那前后的記憶。大叔……不,迪索魯巴特騎士,你以前曾是戍守諾蘭高爾思北方邊境的整合騎士,這一點沒有錯吧?”
“……正是。諾蘭高爾思北方第七邊境區……是吾的管轄區……直到八年以前……”騎士的眉毛像是追溯著很久遠的記憶一樣皺緊了,“然后吾……因為立下了大功……轉而開始承擔中央大教堂的守備任務,同時被授予了這身鎧甲……”
“那個大功是什么,你還記得嗎?”對于林易衍的提問,騎士沒有立刻作答,只是緊閉雙唇,視線游離。打破這短暫的沉默的,是林易衍的聲音。“我來替你回答吧。你的功績,是發現了現在被束縛在和你們同樣的立場上的,都無人知曉的最北邊的村落。最高祭司Adnistratr在給予了將愛麗絲帶到了這座塔中的你獎賞的同時,也必然要刪除你關于這件事的記憶……其理由,你剛才自己也過了。”
比起向優吉歐和整合騎士作出明,林易衍連珠炮般的語速倒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之前過,整合騎士并無過去,因為自己乃是從天界被召喚而來。最高祭司一定是對剛剛以騎士身份醒來的你們這么的吧。這是為了讓你們接受自己正是因此才沒有成為整合騎士之前的記憶的事。但是,為了不讓這種胡編亂造的明露餡,要是某個整合騎士殘留著不是自己而是與其他的騎士誕生相關的記憶的話也會很麻煩。要是你發現,被自己拘捕而來的大罪人,第二天卻坐在了騎士大人的席位上,肯定會引發很大的混亂吧……順便一句,在這一點上,最高祭司大人的弱點是……”
到這里,林易衍打住了話語,低著頭左右來回踱著步子,像是在快速的思考著什么。看到搭檔的這種樣子,優吉歐自己的氣勢早就消減了大半,長嘆了一口氣,再次看向倒在地面上的騎士。整合騎士迪索魯巴特也是一臉空洞的表情,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心中的憤怒與憎惡依然沒有消除,但是,如果對方關于愛麗絲的記憶都被消除了的事情是真的的話,自己大概也不得不加以認同。所有的騎士,都只是被身為公理教會的最高祭司的名為Adnistratr的人物操縱的棋子的事,以及從自己這里奪走愛麗絲,將她的記憶奪取變成整合騎士的可憎的敵人,除了Adnistratr以外別無他人的事——
迪索魯巴特也總算注意到了一直向下盯著自己的優吉歐的目光,旋即收回了自己彷徨的視線。雖然優吉歐無法看穿對方心中激蕩的感情,然而聽他的聲音,卻充滿了動搖,讓人完想象不到他和之前擋在兩人面前的強敵是同一人。
“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吾等整合騎士,在被任命為騎士前也是生活在市井中的平民的事……”
“……”代替語塞的優吉歐,還是林易衍作出了回答,“從你自己身上流出的,不也是和我們一樣紅色的鮮血嗎?讓艾爾德利耶出現異常的,并不是什么奇妙的術式,而是我們試圖喚醒他被奪走的記憶的結果……你也是一樣的。你到底是因為怎樣的原因……是在四帝國統一大會上取得了優勝呢,還是因為輕視禁忌目錄呢,這一點我并不知道,但是你也同樣被Adnistratr奪走了重要的記憶,轉而成為了被植入了對教會的忠誠的整合騎士。雖然你過會被施加凍結刑,實際上只是Adnistratr將你的記憶重新更換,讓你再次成為對她絕對服從的騎士罷了,這一點我可以和你打賭。”
雖然話的方式聽起來十分冷淡,但林易衍的聲音中,分明包含著一份無可奈何。騎士不知是否也感受到了這一點,閉上了眼睛,緊咬著雙唇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后再一次緩緩搖了搖頭。
“難以置信。最高祭司猊下……居然對吾,使用了這樣的術式……”
“但這確實是事實。在你的記憶深處應該還殘留著什么。那是不論怎樣的術式都無法完消滅的,成為騎士前寶貴的記憶……”
聽到林易衍的話,迪索魯巴特突然抬起左手,凝視著粗壯的手指,帶著嘆息低聲道,“從降臨人界開始……就經常做一個同樣的夢……將我搖醒的纖細的手和……鑲嵌在手指上的銀色戒指……但是一旦醒過來……身邊卻誰都沒有……”
迪索魯巴特緊緊皺起眉頭,左手緊緊地壓在了額頭上。看到他的樣子,林易衍同樣皺起了眉頭,而后輕輕道。“其他的內容你是想不起來的。你關于那只手和戒指的主人的記憶已經被Adnistratr奪走了……”
一瞬間,林易衍的話語停滯了,右手向下滑去,伴著“鏗鏘”的聲音將黑劍收入了左腰的劍鞘中,“……之后要做什么就交給你自己決定了。是要回到Adnistratr那里老老實實接受處罰呢,還是治療好傷口之后繼續追捕我們呢……還是……”
到這里,易衍便打住了,開始向著右側的上行階梯走去。途中轉過頭來,過自己的肩膀徑直看著優吉歐。
——這樣就可以了嗎?黑色的瞳孔如是訴著。優吉歐又一次看了看閉著眼睛倒在地上的整合騎士,然后緩緩舉起了青薔薇之劍——將劍鋒收入左腰的劍鞘口,一口氣還劍入鞘。
“……走吧。”他走到林易衍旁邊,輕聲了一句,然后一起走上樓梯。優吉歐雖然不知道整合騎士迪索魯巴特·Snthesis·Seven此后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卻覺得他至少不會再來追捕他們兩人了。
很長一段時間里,只能聽到兩雙靴子踏在大理石的樓梯上的踩踏聲。
除此之外,只有令耳朵刺痛的靜寂包圍著整個世界。就優吉歐所知,公理教會的巨塔中,應該有很多修道士和實習修道士在其中生活才對,然而不管眼睛瞪得多大,耳朵豎得多直,都完感覺不到這里有什么人類的活動。
除此之外,在一層一層登上樓梯的過程中,納入眼簾的光景也是一成不變——從長方形的大廳向左右延伸的回廊,以及回廊兩側等間距排開的門扉——這甚至讓優吉歐開始疑惑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覺間中了什么幻惑系的法術,一直在重復攀登著同樣的幾級樓梯。
為了確認并非如此,優吉歐甚至有種跑到一條走廊上,把最外面的那扇門打開的沖動,然而看到走在前面的易衍一直邁著穩定的步子默默的攀登著,才意識到并不是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如果迪索魯巴特所的是真相的話,在兩人的前方,更為強大的敵人正在大教堂的第5層等待著。
優吉歐輕觸了下懸于左腰際的愛劍劍柄,努力驅散著雜念。然而踏上了轉角平臺的易衍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帶著一臉嚴肅轉過身來,用緊張的聲音道:
“吶……優吉歐。現在,我們上到第幾層了?”
“那……那個啊……”面對搭檔脫線的發言,優吉歐瞬間完成了嘆氣、搖頭、聳肩的三個動作,“下一層就是第9層了。難道,你真的沒有在數嗎?”
“你不覺得一般來都會有表示層數的數字的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你居然現在才意識到沒有那個嗎?!”林易衍則把優吉歐的指責當作耳旁風一樣,把后背靠到了墻上,“不過又是這種地方啊……我覺得已經爬了很久了啊……肚子都餓了……”
“嘛……這一點倒是深有同感。”在Cardinal的大圖書室中享用過那餐盛宴之后,已經過了接近五個時了。從細長的窗戶往外看去,太陽已經過半空了。而且,在經歷了那樣一場激烈的戰斗并爬了二十五層——總計一千級臺階之后,身體更加激烈地索求著補給。
所以,優吉歐在聽到林易衍的話后,點了點頭,然后伸出了右手。
“所以,快點把你放在褲子口袋里的東西給我一個。”
“誒……不,這個是,那個,為了應付緊要關頭用的……——不過你眼睛真尖啊。”
“塞成那樣不可能注意不到吧。”林易衍帶著滿臉的遺憾從右邊口袋里摸出來了兩個蒸包子,將其中一個丟了過來。甫接到手,雖然已經從圖書館離開了相當長的時間卻仍然濃厚的香味便開始刺激著優吉歐的胃。
“好像因為那個大叔的火焰攻擊有點烤焦了呢。”
“啊哈哈……是這樣啊。謝謝,我開動了。”Cardinal以高級神圣術生成的食糧,也就是這個包子的前身也是某貴重的古書中的幾頁紙,不過優吉歐已經不再在意這一點,張開大嘴一口咬了下去,一邊感受著包子皮下面的汁水和肉餡被牙齒擠壓而出的快感,一邊專心咀嚼著。
少得可憐的午餐只吃了幾十秒就吃完了,優吉歐帶著遺憾舔著手指,短短的嘆了口氣。雖然易衍左邊的口袋也古怪的膨脹著,不過優吉歐姑且放過了那邊,轉而向和自己同時吃完了的搭檔搭話。
“多謝款待。——于是,要怎么做呢?再往上走三十分鐘就是第5層了……不過,要從正面沖過去嗎?”
“唔……”林易衍撓了撓自己的頭發,低聲道,“差不多吧……——雖然剛才有過對整合騎士的恐怖的不快體驗,但從你和大叔的戰斗來看,與其果然他們還是不習慣連續技,倒不如之前根沒有體驗過這一類的招式。就是,只要發展到一對一的接近戰的話我們就有勝算。但是,既然敵人有幾個人而且嚴陣以待的話,這就很困難了。”
“那么……不走正面樓梯,去找找有沒有別的樓梯能繞過去?”
“這個就難了。Cardinal已經斷言過這個主樓梯就是唯一的通道了,而且就算找到了路,反而還要面臨遭遇左右夾擊的危險……在第5層的那些騎士,無論如何都要從這邊上去把他們打倒。所以,我們也要用上我們最后的王牌才行。幸運的是,托大叔那句警告的福,我們在突入第5層之前也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那個冗長的術式了。”
“對啊……武裝完支配術……”優吉歐低吟著這個名詞,林易衍帶著嚴峻的表情點了點頭。
“雖然一下就要動真格的把這個用出來還是有些不安,不過現在也沒有讓我們先去損耗劍的天命加以嘗試的機會了……我們只能在突入第5層的同時用武裝完支配術取得先機,盡量多讓幾個騎士喪失戰斗能力了……”
“啊,關于這件事,易衍……”優吉歐帶著一絲愧疚打斷了林易衍的話,“那個……我的完支配術,感覺上不是像之前的整合騎士的招式那樣是大威力直接攻擊類的……”
“誒……是這樣嗎?”
“那個……寫下術式的是Cardinal女士……雖然想象出是怎樣的術式的人是我……”聽著優吉歐像是尋找借口般的低語,林易衍歪著頭道,“那,總之先背一次試試吧。記得去掉起始句。”
“嗯,好。”按照林易衍所,優吉歐去掉了“SsteCall”開始快速詠唱術式。閉著眼睛聽著的林易衍聽完料完相反的笑了出來。
“原來如此,確實,這不是什么『攻擊性』的東西。不過……也很厲害了。而且,和我的招式的相性也不差。”
“誒,你的是怎樣的招式啊?”
“那個就敬請期待吧。”聽到林易衍著如此樂觀的話,優吉歐輕輕瞪了一下。不過搭檔只是表情開朗的撩了撩劉海,再次將后背靠在了墻上。
“嘛,雖然是稱不上作戰的作戰,不過就這樣吧。首先,在沖進第5層之前就讓武裝完支配術保持在等待發動的狀態下。在沖進去之后確認敵人的位置,你首先發動必殺技,我跟在你后面。如果敵人很幸運地固守一處的話,或許能讓他們所有人都喪失戰斗力吧。”
“或許吧。”優吉歐帶著疑念,雖然不想附和,但是自己卻根想不出其他的方案。論及將所有條件都在作戰中加以利用的能力,不得不承認搭檔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而對高速詠唱如今仍無自信的優吉歐而言,就連在戰斗前詠唱術式其實都有點棘手。
“……那么,就這么上吧。首先我……”優吉歐一邊這么著,一邊將視線投向了通往第9層的樓梯。然后驚訝的瞪圓了雙眼。從欄桿的陰影中,探出兩個的腦袋,四只眼睛正凝視著這邊。
在和優吉歐視線相對的瞬間,兩顆腦袋都迅速縮了回去,不過在優吉歐還在呆呆的看著那邊的時候,對方又慢慢的將頭探了出來,圓圓的大眼睛不斷地眨著。
林易衍也終于意識到了優吉歐的異常而轉過身去,一時間也同樣啞口無言,不過還是戰戰兢兢地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兩顆腦袋交換了一下視線,同時點了點頭,一點點露出了身。
“……孩子……?”優吉歐下意識的感慨著。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穿著完相同的黑色衣服的兩名少女。她們的年齡,怎么看都只有十歲左右。對那身簡樸的黑色衣服,優吉歐一瞬間感到有些懷念,那酷似在露莉德村的教會中學習的愛麗絲的妹妹賽爾卡也總是穿在身上的修道服。
然而,只有兩名少女綠色的腰帶上掛著長約三十Cen的短劍這一點,和賽爾卡不同。注意到這一點的優吉歐瞬間提高了警惕,不過馬上意識到不管是劍柄還是劍鞘,都是用紅黑色的木頭制成的。雖然顏色有些不同,不過那和以劍士為目標的孩子最開始授予的木劍是一樣的東西。
右側的少女淡茶色的頭發編成了兩條麻花辮,眉毛和眼角都微微下垂,給人以弱氣的印象,而左側的少女卻留著麥色的短發,眼角爭強好勝的上揚著。沐浴著優吉歐和易衍無聲的凝視,首先踏出一步的,果然是左邊那個透著強烈求勝心的少女。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唐突的自我介紹:
“那個……我,不對,在下是公理教會的見習修女菲杰爾Fizel。這邊的這位是同為見習修女的……”
“莉……莉涅爾Lnel。”
兩人話的音調很高,尾音卻因為緊張而顫抖著。聽及此,優吉歐則條件反射般的展露出了令人安心的笑容,不過馬上意識到,就算對方是實習的,既然是教會的修女,也就意味著和自己兩人為敵。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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