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diǎn)公孫景嵐從來沒有跟柳玄提過,想來估計(jì)她自己也是不知道。
這樣一來,胡拂出兵剿滅公治家也就得通了,既然是前朝余孽,當(dāng)然是先除之而后快,想來這種事天子也是非常樂見的。
天子將燕王冊封至此,目的不問可知。
不過這燕王也算是個奇葩,他雖然不如襄王聰明,也不如天子狠辣,但他偏偏有一個最大的優(yōu)點(diǎn),就是能忍。
既然燕王坐鎮(zhèn)燕北,前朝子弟當(dāng)然不會讓他安心做他的王爺,這三四十年燕王遇到至少十?dāng)?shù)次刺殺,由其是他來燕北的時候,后來對方見他不肯出封地,也沒有什么刺激對方的意圖,這才漸漸減少刺殺次數(shù)。
但是這一次,誰又敢這里面沒有天子的影子?
有道是兔子急了都要咬人,更不要燕王了,燕王想直接打道回府,然后閉門不出,既然你容不得我,那我干脆就真得來個縮頭烏龜,你天子也沒有理由起兵直接滅了我吧?
但柳玄怎么看燕王也不是這意思,恐怕他的隱臺詞并不是回封地閉關(guān)不出,而是起兵造反吧,一但走到這一步,回旋的余地可就基沒有了。
其實(shí)你也別燕王真沒那個意思,要不是這次他被迫使用了定位珠。
那定位珠可不是普通的珠子,每一位親王也只有一顆,一但激活,通玄殿的靈修數(shù)個時辰之內(nèi)就能趕到。
當(dāng)然這光憑官府的手段是無法做到的,必須借用玄門的傳送陣,雖然天秦國內(nèi)也有傳送陣,但是卻只有省內(nèi)大城才有。
但燕王去京都為什么不走傳送陣,就因?yàn)樗砩嫌袊\(yùn)加持,一般的傳送陣都承受不起,如果皇族能隨便的傳送,那還起什么兵變,還怎么可能有人謀反,只要皇帝在皇宮里設(shè)一個傳送陣,一有危險傳送走就完事,誰還能抓得住他?
這就是世俗與玄門的規(guī)矩了,坐朝不修真,修真不坐朝,講得就是這回事,至于傳中的當(dāng)朝太祖,那也是以武入道,一但突破至武神的境界,立刻傳位于太宗,當(dāng)然這些也都只是傳。
這一次燕王被刺,通玄殿直接出動六名氣凝階靈修,其中還有兩個氣凝階巔峰,如此一來,燕王想不入京都不行了。
柳玄心里一陣膩歪,合著你真有心造反,于是柳玄找了個借口結(jié)束了和燕王的閑談。
但是他一回自己一行人的船上,就出事了,趙峰元放在包袱里的十兩銀子被盜了。
柳玄幾個人都是靈修,而且人人都有儲物袋,唯一有行李的就是這位趙峰元老人家,不過他的東西也不多,平時就背了一個包袱在身上。
但是上了船,而且一坐就是好幾天,這才解下包袱放在了船艙,正是因?yàn)樗恢睂け吃谏砩,這才入了賊眼。
十兩銀子對于普通人來可不是個數(shù)目,趙峰元也是因?yàn)榧揖尺算殷實(shí),兒子才有能力去包修江堤的工程,即便是如此,這十兩銀子也已經(jīng)算得上趙峰無的部家當(dāng)了。
對于柳玄等人來,這些錢還真不算多,但是此事也真叫人惡心,要知道,這兩條船可是燕王包下來的,而且還有五艘艦艇護(hù)送,這樣的人也敢偷,可見這偷有多猖獗。
不用,自然是這船上的船工干的,雖然中間也曾經(jīng)靠岸停航,但這船上都是靈修如果有賊上船怎么可能不知道。
雖然可以確定是船上的船工干的,但是畫舫雖然不大,卻也是一艘三桿的帆船,船上上下下一共十幾個船工。
柳玄回到船上的時候,艾薇兒已經(jīng)把船長叫了過來,這船長倒也不是普通人,明知道柳玄等人不普通,答話也是不卑不亢,隱隱還有嘲諷之意,意思非常明顯,就連他都不把十幾兩銀子放在眼里,自然是看不起艾薇兒如此提大作。
柳玄一聽此事就知道不好,有道是抓賊拿臟,沒有抓到把握就如此大動干戈,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不過艾薇兒也有她的道理,她身為吐谷渾的公主何需在意這些普通人的想法,我直接告訴你我們丟東西了,你把人找出來認(rèn)錯就算罷了,如果不認(rèn)錯,她自然有她的辦法。
船長看樣子也頗見過些世面,于是他表示,十兩銀子他可以賠,這事也就這么算了,如果你們繼續(xù)堅(jiān)持的話,就準(zhǔn)備承受上谷夏家的怒火吧。
艾薇兒不知就里,剛想要動手,卻被公孫景嵐微微拉了一下,這時候柳玄正好走到她們身邊,只聽公孫景嵐低聲道,“這上谷夏家可是京郊四大家之一,聽在乾坤洞相當(dāng)?shù)挠械匚,相傳夏家還出過一位玄丹境的老祖,要不是在衛(wèi)國戰(zhàn)爭中隕落了,這夏家都算得上一個的玄門了!
柳玄到是心里冷笑兩聲,難怪這船長如此硬氣,原來還真有狐假虎威的錢,京郊四大家不比其他世家,他們幾乎是明著倒向天秦王朝的家族勢力,他們不但在玄門有勢力,在朝中,在軍中,就是世俗里也有他們四大家的影子,比如他們乘坐的游船。
他們這種的情況各朝也都有之,就像先前和燕王談到的前朝三公世家,也是這個情況。
一個強(qiáng)大的王朝,必須與玄門保持一定的距離,與玄門走得太近就成了玄門的傀儡。但又必須有自保的能力,防止被玄門勢力背后操控,單單一個通玄殿是不可能的,不要十大玄門,恐怕一個玄門通玄殿也不一定是對手,這些公開支持天秦的家族也就是靈修勢力,他們這樣的作法使家族得到巨大的回報,各種資源遠(yuǎn)超其他世家,但同樣的,如果天秦王朝有一天退出歷史舞臺,他們也將面臨著公治家同樣的下場。
看到公孫景嵐擔(dān)心,柳玄明白同樣來自隱世家族的她對這樣強(qiáng)大的靈修世家的壓力的恐懼,于是柳玄看著船長冷笑兩聲,“你就真相信夏家會為他一個游船船長得罪我們嗎?”
聽到柳玄這話公孫景嵐才心下大定,且不柳玄進(jìn)京朝圣,光憑著他云家推薦生的地位,夏家就未必會為難他,云家四代英烈,二十一杰,不在軍在的地位,光是戰(zhàn)死的成名人物足足有二十一人,不要是靈修世家,即便是皇族的人遇上云家的人也是多有退讓。
不為別的,云家四代就沒出過一個懦夫,而且云家家規(guī)極嚴(yán)格,幾乎沒有云家子弟持強(qiáng)凌弱。
其中最讓皇家動容的就是云家第三代老帥斬子銘志的故事,特別犧牲頗大,卻是無比的悲壯。
有一次先皇在世的時候大宴群臣,多喝了幾杯酒的先皇突然就問了云老帥一個問題,“都你云家一門忠烈,現(xiàn)在你云家掌了我天秦近一半的兵,如果將來有一天云老帥你一死,你們云家子弟如果造反我可怎么辦呢?”
要不帝王之術(shù)的可怕呢,這是先皇已經(jīng)對云家起了疑心,這所以有此一問,不過是試探云老帥罷了。
云老帥也明白,雖然皇帝是借酒一句,但他卻不能不正視,這可是關(guān)系到家族上下近千人的大事,正好這是大慶,除了在北方要塞的云嘯風(fēng)以外,云家三虎都在帝都,云老帥直言第二天給先皇一個交代。
云家第三代一共四虎,老大云嘯天,坐鎮(zhèn)西北,統(tǒng)領(lǐng)塞北十萬騎兵,老二云嘯龍,與安南王同鎮(zhèn)南疆,老三云嘯虎,就在京郊北大營,領(lǐng)軍三萬,如果云家真要起事,光這三萬鐵騎就能踏平帝都。
第二天一早,云老帥將云家三虎一起綁至午門前,對著皇宮一拱手,先是列數(shù)了云家世代忠烈的往事,最后了一句,“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天子擔(dān)心云家勢大,我就為天子去了這個心病。”
完一刀一個,將云家三虎部斬殺于午門之外。
等先皇聽到消息,趕出午門外的時候,云家老帥已經(jīng)將三子斬殺完畢,只留下一個駐守北方要塞的云嘯風(fēng)。
也正是因?yàn)檫@事,先皇感覺對不起云家,這才有云都統(tǒng)入駐北方要塞的機(jī)會,如果不出這事,哪輪到云都統(tǒng)這樣的偏支出頭的機(jī)會。
其實(shí)先皇早就有對云家下手的意圖,午、楊、火、劉四帥也都是先皇培養(yǎng)起來的對付云家的勢力,云老帥如此一來,先皇也是扼腕惋惜,他雖然成心壓制云家,但并沒有鏟除云家的意思,他只是擔(dān)心云家尾大不掉。
就像先朝的有一位護(hù)國將軍,就是被皇帝活活逼死的,他跟云家的情形十分的相似,但是卻沒有云家的這種幸運(yùn),臨死的時候他還問皇帝,如果我死,誰還敢為國擋狼煙?
最后皇帝回答他一句,他若不死,皇族不安,如果他有心想反,朝中何人能檔得了他?
故事相似,但結(jié)局卻不同,云老帥力斬三子,為云家換來了一世的安寧。
也正是因?yàn)檫@個事,從那以后,皇族感覺虧欠了云家的,所以一般的時候皇族對云家子弟都有退讓。
所以柳玄才有這樣的底氣,別的地方不敢,但在燕北和帝都云家人絕對無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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