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聽見這話,段無期嚇得魂飛魄散,手中利劍不由得一抖,差點握之不住。
他急忙往聲音來處看去,只見一個高壯灰衣人,手里橫著一柄鋼刀。這人另一只手,正揪著段毅。鋼刀橫在段毅咽喉,段毅則如同死狗一般,雙腿發(fā)軟,似乎連站也站不穩(wěn)了。
段無期臉色發(fā)白,顫聲道:“你想怎樣!”
那灰衣漢子顯然是這群灰衣人的頭領(lǐng)。只見他嘴角一彎,冷冰冰地道:“不想怎樣。只是想要殺了你們!”
這時候,白俊雅的幾十名手下,已經(jīng)被屠殺得干干凈凈。院中尸首狼藉,灰衣人卻是沒有幾個。白俊雅累得氣喘吁吁,連舉起鬼頭刀的力氣似乎都沒了。他將刀拖在地上,四周一打量,頓時心如死灰。
這些人可是自己的老底啊!就這么都完了?
白俊雅滿身血污,也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他眼神渙散,神智也有些不清楚了,看著那灰衣漢子舉刀逼著段毅,茫然不知所措。
眾灰衣人將段無期、白俊雅兩人圍在中間,并不急著下手。這時候一個青衣少年從人群后走上前來,赫然正是新任的厚土堂堂主鄭則!
白俊雅一見鄭則,就明白過來是落入了對方的陷阱,忍不住大吼一聲:“你這個兔崽子!”
他想要上前將鄭則剁成肉泥,但面對周圍一圈灰衣人,白俊雅根無力沖出去。
鄭則瞧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道:“白堂主,大家都是同袍,何必非要鬧成如今的地步?”
白俊雅干嚎了兩聲,最后吼聲漸漸化成了悲泣。他不甘心就這么失敗了,他更不明白怎么會如此輕易落敗。明明都是計劃好的,絕對萬無一失的。這鹽幫總舵,何時冒出了這么多的人來?
段無期沉聲道:“鄭則,想不到你年紀(jì),居然有如此心計。我們倒是瞧了你!”
鄭則搖了搖頭,緩緩道:“段掌門抬舉晚輩了。想出這請君入甕之計的,并不是我,而是趙菱趙姐姐!”
段無期眉頭一挑,倏地想起陳奧身邊那個不怎么起眼的姑娘。白俊雅是見識過趙菱厲害的,聞言不由得停止了嚎哭,目光愣愣地望著鄭則。
鄭則繼續(xù)道:“舵主出發(fā)前那天夜里,趙姐姐找到我,對我,舵主的幾個仇敵必然不會死心。而白堂主也不會甘心當(dāng)一個區(qū)區(qū)的堂主。因此你們必然會勾連在一起,想要對舵主不利。而最有可能的計劃就是,一部分人來個釜底抽薪,趁著總舵空虛,襲擊總舵,斷了舵主的后路。”
白俊雅咬牙切齒:“原來……原來你們早就……”
鄭則道:“而且趙姐姐還算定段毅被關(guān)押在此,段掌門必然就會留下來力解救愛子。因此這一戰(zhàn),至少可以解決兩個敵人。”
段無期手指著鄭則,驚得不出話來。
鄭則嘆了口氣,道:“白堂主,事到如今,我也沒有解救你的法子了。誰叫你犯的乃是不可饒恕的大過呢?趙姐姐令我給你們帶一句話。她,陳……舵主心慈手軟,稀里……糊涂,有閑心跟你們玩權(quán)謀。她可沒有那份心思。你們今天若是沒有踏進(jìn)總舵,便平安無事。只要踏進(jìn)了這里,那就必死無疑!”
白俊雅聽著鄭則的話,雖然知道這樣的話乃是出自一個嬌嬌俏俏的姑娘之口,仍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他忽地丟了鬼頭刀,告饒道:“鄭則……不不……鄭堂主,我好歹也是鹽幫的老人……請你饒我一命……等舵主回來,他一定會饒了我的……”
段無期看向白俊雅的眼神中滿是不屑。他雖然不愿就死,但也自有一股骨氣。然而現(xiàn)在愛子的性命被人捏在手里,真不知這局該如何解救。因此,他雖然鄙夷白俊雅貪生怕死,卻并沒有阻止他。心里也寄希望于對方能夠饒過自己幾人的性命。就算成為階下囚,也好過段氏一門就此滅絕強(qiáng)。
然而鄭則依舊臉色平靜,聳了聳肩,道:“抱歉,白堂主。饒不饒你,我根做不了主。我的人手,已經(jīng)都派出去了。現(xiàn)在這些人,并不會聽我的命令!”
白俊雅臉色更白了,似乎是意識到死期將近,渾身的力氣都沒了。他怔怔地看著灰衣漢子,喃喃道:“你們……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啊……”
灰衣漢子冷笑一聲,道:“我告訴你,你可要記好了。等到了陰曹地府,別忘了跟閻王一聲,你們是死在誰手里。聽清楚了,我們是鬼隱會!”
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陳奧,自然不會想到自己的老巢,這時候正殺得不亦樂乎。他拱著雙手,在院子里曬太陽,腦子里卻在想著昨夜凈塵的一番話。
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貿(mào)然接手了凈塵的事情,似乎顯得有些沖動了。
開玩笑,對方可是京城的大佬。自己這個的鹽幫,可不夠這些人拿捏的。雖鹽幫歷史悠久,幫眾不少,也夠狠。可是如今天下太平,鹽幫剛剛由一盤散沙聚集起來。經(jīng)過改制,稍稍呈現(xiàn)出上升的勢頭。這個時候的鹽幫,就像初生的嬰孩一般,可經(jīng)不起折騰。
但凈塵又是自己的恩人。在梁城,若不是凈塵出手相助,就算有十個陳奧,也得撲街,哪里還輪得到他當(dāng)舵主?
思前想后,左右為難。就算不與四大家族作對,單是找?guī)讉和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少林主持的確是名人。可現(xiàn)在是什么時代?這是個信息極度閉塞的時代。少林方丈成為明星,那是二十一世紀(jì)的事情。在這個時代,除了少室山腳下那些鄉(xiāng)民,有多少人能知道少林主持長了幾個鼻子幾個眼?
更何況這個叫做凈相的,一直兢兢業(yè)業(yè),打理著少林寺,并不怎么拋頭露面。認(rèn)識他的人,必然就更少了。若是這幾個和尚下山了,往人堆里一扔,鬼才認(rèn)得出來。因此陳奧只能期盼凈相等人還在少林寺,這樣找到的幾率畢竟大一些。
陳奧心煩意亂,只好將這些事情一股腦兒都告訴了趙菱。畢竟趙菱腦子聰明,可以是個極好的參謀。
雖然昨夜凈塵臨走時,告誡過陳奧,不要太過信任趙菱。但陳奧顯然并沒有聽進(jìn)去。
陳奧起身來回走了兩圈,忍不住問道:“趙菱,你到底想到辦法沒有?這幾個失蹤的和尚,該到哪兒去找?”
趙菱聞言,微微一笑,道:“你不要這么急躁,只要靜下心來想一想,以你的頭腦,定然能想出這其中的玄機(jī)!”
陳奧嘆了口氣,道:“嗨,我哪里能靜得下來?來打算這一趟就是走個過場,露個臉就行了,連發(fā)言稿都沒有準(zhǔn)備。結(jié)果居然攤上這么個事情,而且這其中還牽扯到權(quán)貴勢力。你我能不煩么?這一趟平平安安也就罷了,要是再惹來什么禍端,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趙菱點點頭,道:“不過你既然答應(yīng)了凈塵大師,總該盡一份力才是。看來咱們在這鎮(zhèn)躲不下去了,得提前上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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