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露只敢點燃了一顆藥丸，青煙很快就散去了。rg三人又等了一會兒，見屋里沒有動靜，這才推門而入。

    只見陳奧蜷縮在墻角，目光呆滯，一言不發(fā)。梁雅心地喊了兩聲，陳奧抬頭看了看她，不動也不話。

    梁雅關切地問道：“陳奧，你感覺怎么樣？”

    陳奧搖搖頭，沒有話。梁雅又問：“你中的到底是什么毒？為什么每次吸了這種藥，就能好一點？”

    陳奧嘆了口氣，三言兩語向她們解釋了一番到底怎么回事。三人目瞪口呆，默然許久也不出話來。

    云露歉然道：“都是我的錯……”

    陳奧搖搖手：“算了……現(xiàn)在你們要幫我戒毒……幸好極樂散的純度并不高，再加上……每次吸食并沒有吸進去太多……我現(xiàn)在的毒癮還不算深，現(xiàn)在就戒應該還來得及！”

    梁雅問道：“你要我們怎么做？”

    陳奧抬頭看了一眼房間，道：“從現(xiàn)在開始……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我吸到極樂散了……如果我控制不住……就找根繩子把我捆起來！”

    就在這時候，一名老尼帶著幾個女尼走到門口，合十道：“各位施主，老尼打攪了！”

    原來是定心庵的尼姑聽見禪房傳來動靜，不明所以，就一起來看看。云露回頭一看，見那最年長的尼姑自己居然還認識。當年她來拜觀音的時候，這位女尼就在庵里。想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了定心庵的主持。

    既然要幫陳奧戒毒，自然要在這里逗留幾天。云露索性把實情相告，希望能暫住在庵里。她身上沒有銀錢，就把頭上插著的一根玉簪拔下來，作為報酬。

    那老尼法號叫做靜明，其他六七個尼姑都是她的徒弟，是虛字輩的。靜明不肯收玉簪，又聽云露乃是故人，便一口答應下來。靜明帶著弟子走了，過不多久便有人送來早點。山上沒什么好東西，每個人一碗白粥，一個饅頭。

    陳奧幾人填飽了肚子，一邊思索如何躲過曹義的報復，一邊愁著如何幫陳奧戒毒。山間庵沒什么人來打攪，不時傳來誦經(jīng)梵唱聲，更顯清幽。陳奧練了兩趟內(nèi)功，雖然沒什么顯著的效果，但一上午毒癮居然都沒有發(fā)作。

    但等到中午，卻抵受不住了。毒癮再一次發(fā)作，陳奧失去意識后，像發(fā)了瘋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吃飽了飯，有了力氣。這一次發(fā)作，幾乎要把屋子掀了。

    最后是龍青蘋出手，點了陳奧的穴道。梁雅和云露用繩子將陳奧捆在床上，才制止了陳奧進一步搗亂。但看著陳奧痛苦的模樣，梁雅卻心軟了。她知道裝極樂散的瓶子在云露手中，便想讓她拿出來，緩解一下陳奧的痛苦。

    但云露堅決不同意。她已經(jīng)完明白了陳奧所的話是什么意思。如果現(xiàn)在看他可憐，給他吸了極樂散，那么下一次，陳奧還將承受這樣的痛苦。且不瓶子里的藥剩不了幾顆，即便有足夠的極樂散，難道就能讓陳奧一輩子這樣依賴藥物活下去？

    梁雅畢竟年輕，立刻指著云露的鼻子，大聲道：“陳奧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你現(xiàn)在卻眼睜睜看著他痛苦萬分，一點也不同情！哼，果然是戲子無情……”

    她才了半句，云露臉色一變。梁雅也意識到話重了，將后半句收了回去。但誰都知道她在罵什么，龍青蘋大氣也不敢喘，生怕這兩個人爆發(fā)一場激烈的爭吵。她很會打架，但勸架的領卻不行。

    然而云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卻什么也沒，沉默許久，才輕聲道：“我會陪著他好起來的！”完這句，她走進了房間，果真去陪陳奧了。

    梁雅有些愧疚，卻又不想道歉。耳朵里聽著陳奧哀嚎，心煩意亂，反身走出了院子。龍青蘋與她感情更深一些，也不知道留下來該怎么面對云露，只好跟著她一起走了。

    禪房里只剩下云露與陳奧。陳奧神智迷失，先是哀求云露給他抽一口極樂散。后來大概是看見云露無動于衷，陳奧便開始破口大罵，罵得十分難聽，甚于梁雅沒出口的話。

    云露也只是抿緊了嘴唇，用毛巾為陳奧擦去額頭冒出來的冷汗。如此折騰了大半個時辰，也不知道是最痛苦的時刻已經(jīng)熬過去了，還是虛脫沒了力氣。陳奧總算是不鬧了，癱在床上喃喃自語。的話也沒有什么邏輯，一會兒自己難受，一會兒云露見死不救。

    云露也忙出了滿頭大汗，長嘆了一口氣。這時候安靜下來，隱約能聽見前面庵堂里傳來的陣陣梵唱聲。這聲音在幽谷之中聽來，更顯得清幽。云露心頭一動，想起在一間禪房里看見擺了一架琴。

    那琴也不知道是曾經(jīng)某位香客留下的，還是這庵堂里女尼平時用來消遣的。云露出門將琴搬了過來，撥弄了一下。雖然不是名貴的好琴，但幸好五弦俱。

    云露坐下來，輕輕撥弄，彈奏起來。彈琴對于她來，只是菜一碟。只不過現(xiàn)在自己心緒煩亂，難免會影響到發(fā)揮。果然，最初幾個音有些散亂，但云露一旦投入進去，心情也漸漸地平靜下來。

    她彈了一曲“瀟湘水云”，氣象很大，又十分空靈，聽來令人心胸開闊，煩惱一下子就消散了。陳奧似乎是聽得入了迷，居然慢慢睡了過去。

    云露見狀，又接著彈了幾曲，都是寧靜祥和的曲子。她一心關注著陳奧，也不知道梁雅何時返回了，居然坐在一旁，安靜地聽她彈奏。

    一曲完畢，云露輕輕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做了個輕聲的手勢，朝梁雅眨眨眼。三女躡手躡腳地出門，生怕弄醒了陳奧。

    將門關好，梁雅才聲道：“云姑娘，我……我……”

    云露似乎知道她想什么，微微一笑。梁雅更覺愧疚，又道：“云姐姐，我今天錯話了。你也罵我一頓吧！”

    云露笑道：“算了，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

    梁雅高興道：“真的？云姐姐，你性子真好，我真羨慕你！”

    云露有些黯然地嘆了口氣，道：“我才羨慕你呢。能夠任性地發(fā)脾氣，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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