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會插翅飛去?或者已在空氣中消失?”
一抹冷酷而輕蔑的笑意浮上孟軻嘴角,他狠狠地搖頭:“不,決不可能,這兩人都是貪生畏死之徒,他們對自己的生命珍惜得很,只要有任何方法——不論這種方法是如何卑微下賤,他們都會去茍且偷生,可是……他們既然未死,又到何處去了?在哪里呢?在哪里啊……”
煩躁與迷茫,在孟軻的面孔上交織成一片渾然冷厲的神色,于是,他那張堅毅而線條鮮明的面孔,就顯得更深刻,更懾人了。rg
“難道,是我的分析判斷錯了?他們會沿著另外的途徑逃去?
不對,他們沒有這個膽量,他們不敢沿著大路走,更不會朝著我追來的方向走,那夜,深沉的黝暗,他們會恐懼有我的手下在到處伺伏……”
山風吹拂著,有時,帶著一陣呼嘯,吹在身上,令皮膚**辣地干疼。
狩魔獵人向遠處云堆霧罩的山嶺眺望了片刻,低沉地道:“盟主,已找尋了八天了,那對狗男女,會不會循著別的路徑逃走呢?”
孟軻微應一聲,道:“照他們二人的習性推斷,當時那片山上,才是他們最為恰當的選擇,而且,在下也看見他們先向那個方向逃去……”
鋼鐵之玉亦問道:“也許,這二人會在半途折轉方向也未可知?”
孟軻沉吟了一下,將自己的各種推測告訴了他們,狩魔獵人沉默了一陣,搔搔滿頭蓬亂的頭發,道:“盟主,其實根用不著對他們客氣,假如換了座,早就將他們宰了!”
孟軻不愿更多地透露玄鐵鑰匙的秘密,他苦笑道:“這么痛快殺之實在便宜了他們,在下想,這二十多天以來,他們的痛苦與折磨,只怕比死亡更要難以消受……”
伊庫低低地道:“盟主,但是,他們仍然不愿意呢,這折磨或者夠得多上報復的份量,他們卻仍然不愿將這些痛苦以死亡來結束或換取!”
孟軻怔了一怔,道:“伊庫營主,你的意思,是在下這種精神上對他們的報復,尚不及直接用殺戮更使他們畏懼與恐怖么?”
狩魔獵人有些不敢直率回答,考慮了片刻,他終于點頭道:“座是,死亡,會比一切報復手段更來得貼切,更重于其他方式。”
鋼鐵之玉玄玉卻不以為然地搖頭道:“你這老殺才就知道殺,你可明白,欲生不得,欲死不甘的這種情境,較之直接的死亡痛苦得多么?”
伊庫想了想,思索著道:“或者盟主的想法對,不過,座總是認為,這精神報復的手段,也要看施諸于何人身上而定,假如這對喪心病狂的狗男女一心一意只想活命,將生命的延續,異日的生活視為最高希望,那么,只要他們能活著,別的折磨,便不見得能起什么作用了……”
孟軻深幽地笑笑,道:“他們兩個人都曾經是揮金如土,呼風喚雨之人,他們必然重視自己的容貌體態,渴望名聲與地位,離不開舒適的生活及大量的錢財,希望有人阿諛,有人獻媚,有人贊揚,有人使喚,在這些高度的優厚環境包圍下,享受他們低賤而無恥的愛情,而這一切,都被在下一舉剝奪,毫不余留!”
停頓了片刻,孟軻又道:“現在,二人的形貌已經丑陋,名聲地位也亦煙消云散,生活享受淪為與荒山野人無異,錢財物產更是點滴不存,沒有人再記得他們,畏服他們,阿諛他們,有的,只是冷酷與空虛,寂寞與陌生,嗯,無邊的冷酷,永恒的空虛,不散的寂寞,滿目蒼涼,是的,他們不愿意死,更不甘死亡,但是,他們活著又有什么樂趣?又有什么指望?他們對死亡不甘,活著又毫無生趣,處在這種情形之下,伊庫營主,假如是你,你會有種什么樣的心態?”
狩魔獵人呆呆地設想著,握著韁繩的手指在不停的揉搓。
他若有所悟的聽著獸蹄敲在泥土上的單調聲音,舌尖輕舐嘴唇……
玄玉在一邊又補充道:“整天整日,兩人互坐互望,坐在一個恐怖而生疏的環境里,映入眼里的是一張傷痕累累的猙獰面容,于是,不用多久,他們的熱情會冷卻,關懷會減退,繼之而來的,是雙方不滿的爭執,相互的譏罵,于是,他們更會體味出其中之苦澀了……”
伊庫同意地頷首,道:“或者,是座想錯了,我認為用**的痛苦來磨折他們,比一切報復方法都好,這樣一,精神與意念上的感受,卻更要比前者來得深刻了……”
孟軻淡淡一笑道:“人有思維,有感觸,所以才是人,人有喜怒哀樂,有七情六欲,這便是與飛禽走獸不同之處。”
玄玉忽道:“盟主,記得盟主曾言,除了那貴公子已被盟主毀去顏容,而那黑女巫法琳娜好像還沒有如此吧?”
孟軻點點頭,道:“在下無法下手摧殘一個柔弱女子,只在她的眉心處劃了個十字,不過……精神上的驚恐與**上的勞累加起來,她也不會復有往日的嫵媚形貌了吧。”
狩魔獵人一拍手掌,道:“對,這正好為世上那些不忠不孝不義之徒豎一面鏡子,這就叫現世報!”
玄玉扯緊長衫的襟口,笑道:“善惡到頭終有報,如若未報,時辰未到,老殺才,你雙手沾的血腥也不少了,在未報之前,還是先積點德、行點善吧。”
伊庫臉紅脖子粗地呸了一聲,道:“瞎,座所殺,盡是些窮兇惡極,狡詐陰毒、豬狗不如的歹人正可謂替天行道,假如天下沒有像座這般除暴安良的正人君子,更不知會混亂到何種地步,上天正應給我增福增壽才是,何言報應之有?”
鋼鐵之玉呵呵笑道:“好一番歪理,不過,話雖不錯,老殺才、你還是多收手為妙,殺生大多,有干天和,別是人,禽獸也要少殺的好。”
狩魔獵人伊庫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出理由,嘴巴翁動了兩下,又自閉上,眉字之間,卻透出一股若有所思的神態。
孟軻眉頭輕皺,緩緩勒韁,慢慢地道:“紅塵起兮,遮天飛揚……”
玄玉抬頭一望,但見紫霞滿天,暮云四合,大地蒼蒼茫茫,圍繞著天地之間那整整一圈兒紫霞,紫得凄艷,紫得迷人,圣埃魔域又近黃昏了,寒意微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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