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軻默默注視著他,靜靜地道:“你與百魔會有什麼關(guān)系?”
楞了一下,龍傲天氣咻咻地道:“他百魔會和老子有什麼鳥瓜葛?老子走得累了發(fā)現(xiàn)這里有個石窟,便進來借宿一宵,卻不想遇見了你個這渾子!”
孟軻想了想,道:“你留下來吧,反正這洞里夠大。rg”
龍傲天搖搖頭站起來,大大不以為然地道:“用不著,老子拍拍屁股走人,誰叫咱不爭氣打輸了?活該挨冷受餓,他娘的,老子這就走!”
孟軻的笑臉娃娃面具那般詭異地對著龍傲天,冷冷的聲音又自面具內(nèi)傳出:“朋友,不要賭這口沒用的閑氣,魔域夜寒風冷,這里正好留宿。”
遲疑了片刻,蠻荒之主嘆了口氣,伸出手來道:“好吧,算我姓龍的陰溝里翻了船,老子交你這個朋友……我叫龍傲天!”完,他主動伸出了那只僅有的右手。
孟軻伸出手去與他相握,語聲緩和地道:“我剛才就已知道你叫龍傲天了。”
龍傲天滿臉一熱,目光中有一股訕訕的表情,他將濃黑的眉毛一揚,粗啞地道:“那么,你叫什么?”
孟軻道:“我叫孟軻。”
“孟軻?唔……”龍傲天搖搖頭道:“這名字生疏得很,以你這一身出神入化的魔法能耐,在大東海川野島魔法界中不該沒有名氣呀!但是。我卻從來沒有聽過………”
孟軻卻扶了扶臉上的面具,回頭道:“炎姑娘,煩你去點好臘燭照個亮。”
一直貼壁屏息的炎姬低低答應(yīng)了一聲,輕輕走進洞內(nèi),隔了一會,有擦打火石的聲音,隨之,一團昏黃的燭光已亮了起來,臘燭嵌插在山壁石縫之中,光亮雖然微弱搖晃,卻也難得可貴了。
孟軻過去盤膝坐下,龍傲天也從地上撿起他的法器放在一邊,又到壁根拖出一大捆乾樹枝來,他大聲道:“我就怕晚上冷,所以事先費了好大勁兒,弄來了這些柴火,還沒燒著,呵呵,你們就來了,現(xiàn)在正好用上……”
著,他將木柴堆在中間,用一根干支就著燭火引燃,再將堆好的枯草柴火引著了火,不一會兒,洞中火光映照,頓時溫暖起來,火光映著炎姬美艷的面龐,映著孟軻閃泛詭異的笑臉娃娃面具,映著龍傲天丑陋可怖卻直率粗獷的臉孔,幻迷的而搖曳的,有著一股特殊而古怪的意味。
烤烤火,龍傲天搓搓手道:“啊,孟………干脆我就不客氣了,聽你的聲音很年輕,就稱你一聲孟老弟吧,孟老弟,你該不是也來尋找魔草的吧?”
孟軻注視著伸縮的火苗,笑臉娃娃臉具上被映照出綺麗的光彩,他悠悠地道:“我……是來辦一件可能難以實現(xiàn)的兇險事,一件刻骨銘心,魂系夢牽的事…”
蠻荒之主龍傲天顯然是個大老粗,他有些迷茫地半張著嘴,像是未曾十分聽懂對方的話中之意。
一側(cè),炎姬瑟縮在孟軻的長袍里,她眨著眼,怯生生地道:“孟大師………可是還要來找一個人?除了白天你問的那些家伙之外?”
孟軻點點頭,又搖搖頭,沉沉地道:“也許你以后會知道的,現(xiàn)在,不也罷……”
到這里,他將身旁的兩個皮囊解開,發(fā)現(xiàn)分別是水和干肉,便分別遞了些干肉給炎姬及龍傲天,又順手將水囊也放在炎姬跟前。
炎姬接過食物,望著他道:“你也吃一點吧?”
孟軻彷佛十分倦乏,他古怪地看了炎姬一眼,淡淡道:“你吃吧,我不餓。”
完,他離開火堆遠一些,將地上鋪了一些干草,他自己便和衣裹著翻身過去躺下了。
龍傲天迷茫地搔搔亂發(fā),朝著炎姬呲牙一笑道:“你這位朋友真奇怪。奇怪……呦呵,我雖已吃過了,不過……嗯,還可以再吃一些,再吃一些…”
他著,開始大口吃起手中的干肉與膜餅子來,甚是津津有味兒。
炎姬食不甘味地輕輕咬著一塊膜餅,目光卻一直在孟軻的后背上打轉(zhuǎn),她不明白這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她卻知道他一定有著太多的傷痛、悲哀、以及不平凡的經(jīng)歷。
夜深了,在這間石窟里。
傍晚時升著的火堆已經(jīng)熄了,石窟中寒氣襲人,洞外的山嶺層峰是一片霜白,寒冷給人的心里增加了無盡的苦澀與冷寞,那么愁煞人地侵襲著身心。
忽然,孟軻悚然睜開眼睛,他彷佛聽見了什麼聲音,靜默了一會,他終於肯定了自己的聽覺,躡手躡腳地站起身來,他剛剛跨出一步,躺在他身邊不遠的炎姬已輕輕坐起,用一雙半惺忪的眼睛有些迷惑地瞧著他,輕細地道:“這才半夜,你怎麼就起來了?”
孟軻低低噓了一聲,壓著嗓子道:“洞外有人來了,還有獸鳴之聲,你難道也聽見了?”
炎姬落寞地一笑,輕輕道:“我根就一直末睡著。”這簡單的一句話,卻像是蜂針蜇了他的心一下,怔怔地瞧著炎姬,孟軻搖搖頭,留下一聲嘆息后,兀自行到石窟的洞門口。
從石窟往外遠眺,不錯,在洞外的山坡之下,果然有著五、六十個雙頭獅子獸騎士,正朝這邊包抄上來,他們前面,還有著很多只高大兇惡的雙頭犬,在吠叫聞嗅,東奔西跑。
孟軻正在觀察,身後響起龍傲天驚異的語聲:“咦?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怎么冒出來這老些狗草的灰孫子?他們還牽著雙頭獵狗,可這種架勢不像是狩獵,倒像是在抓逃犯!”他到這兒猛然住口,瞪著孟軻道:“老弟,這些人可是沖著你來的?”
孟軻淡淡地道:“沖著我來倒是不錯,但我并不是逃犯。”
龍傲天雙目一睜,道:“是結(jié)仇?”
孟軻平靜地道:“就算是吧,昨天我宰了百魔會三個人。”
“百魔會!”龍傲天有些吃驚地喊了一聲,他怔了一會兒,伸出那只僅存的右手,用力一拍孟軻肩頭,道:“我?guī)湍悖系埽伤棠虃€人仰獸翻!”
側(cè)過臉來望了龍傲天一眼,孟軻的兒里有一股異常親切與溫暖的感覺,這感覺,就如同曾經(jīng)與嗜魂牛人競彩或笑臉黑尊爵浩宇并肩作戰(zhàn)時所產(chǎn)生過的那種,他輕輕地道:“你就不怕纏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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