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抹去一把汗,叫道:“我也聽過這種事,這老畜生是無顏見江東父老,要與它戰(zhàn)死的狼子狼孫一起殉葬,而且是最殘酷的火葬,好一個狼爺爺,真他娘的夠狠!”
他們著話,背後丘堆的方向已傳來一陣高亢卻凄厲得用語言無法形容的嗥號聲,這聲音顫抖地在空氣里播散,就彷佛一只痙攣的手在抓著人們的心上,令人有一種又是抽搐,又是恐怖的窒息的感覺!
疾快地奔走著,蠻荒之主龍傲天省大笑道:“他娘的火燒狼屁股了,聽他叫得這般凄慘樣兒!”
孟軻冷冷道:“做為一個頭兒,必有他成為一個頭兒的條件和代價,其實這件事情不論人畜皆是一樣,這就是了………”
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道:“得對,這狼王也算有種!”
三人走走談談,山腳已在他們的奔行中接近,這是一片橫崗,不算多高,有傾斜的山坡可以落腳歇足,孟軻吸了口氣叫道:“走,咱們大家上山!”
三個人腳下生風也似地奔向橫崗,半個沙漏的時間之后,他們已翻到另一邊來,放眼望去,可以看見圣愛所特有的紫色天光之下,那樣廣大無垠卻籠罩在一片灰蒼沉靄中的平原,極目所至,有巧得如兒時過家家堆砌的石制屋舍映入視線,而那些自這里看去匯集在一起的屋舍是如此渺,似是用一只手就可以完捏將起來。rg
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喘了一大口氣,抹了一把混合著狼血的的油汗,回首向後望去,在這橫嶺的那邊,仍可隱約看見云霧似的灰煙向天空瓢升,這場火,嗯,的確燒得夠猛烈!
又奔行了幾百米,這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叫了一聲,啞著嗓子道:“我孟老弟,呃………歇會兒吧,前面就是那村鎮(zhèn)了!”
孟軻聞聲之下,“呼”地打了繞了個圈子,將急奔之勢硬硬剎住,他隱在笑臉娃娃面具后的雙眸中有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點點頭,他讓兩位仁兄幫忙解開縛在身上的銀色絲帶,將背後的炎姬輕輕放了下來。
炎姬雙腳甫一沾地,已站立不穩(wěn)地一下子坐了下去,孟軻平靜地望著她,只見她蒼白中泛著一抹嫣紅的面龐更是酡紅了,她囁嚅著道:“對………對不起,我………我的腳麻了,好像已不屬於我了一樣………”
孟軻不自覺地向前走了一步,卻又醒悟了什麼似的站住,他低低地道:“那是血脈被縛束得太久的緣故,你自己用手搓揉一下,不用多久就會好的。
深深望了孟軻一眼,炎姬伸手去揉摸著自已的雙腿,邊感激地道:“謝謝你………”
孟軻笑了笑,但他知道這個笑她看不到,可是他并無遺憾,因為他之所以笑了,就是他原想做的,發(fā)自內心,隨心所欲。
那邊,蠻荒之主龍傲天早已一屁股坐了下來,正在磁牙裂嘴地檢視著自已右腿上的傷勢,一面嘴里罵著“我啃他老妹,這一口咬得可還真是不輕,幸虧老子出手快,要不最少也被咬掉半近純瘦肉………”
兩只干枯的大手用力搖搖琉璃制作成的伏特加大酒瓶子,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嘆了口氣道:“唉,一滴也不剩了,這可是保存了3年的伏特加啊………”
蠻荒之主龍傲天“噗”地一笑,道:“半瓶子酒換回你這條老命已是頗為不易了,老哥你還心痛?心疼個什么勁兒啊!先賺回命來,以後才有你喝的………”
山風吹著,幾個人一身的汗水不用多久已被吹得冷冰冰的,貼在身上好不難受,宛如被強行敷上一層冰膜,龍傲天哆嗦了一下,叫道:“好啦,咱們還是走啦,這種冷法倒是然與眾不同,莫叫風吹上一場,病臥在床上那才劃不來哩………”
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站了起來,裂著老嘴道:“老了,到底是老人家了,這么一折騰就腰酸背痛的………現下若是有個人背著下山,那才真叫舒活………”
蠻荒之主龍傲天大笑一聲,道:“老哥哥,你慢慢等著吧,也許過不了多久,那個來背你下山的人就會投胎了,孟老弟,開路啦。”
他大笑著闊步往山下行去,醉壺公也只好唉聲嘆氣的跟著走,孟軻略一猶豫,上前道:“炎姑娘,還是我背著你吧!”
炎姬羞澀地搖搖頭,低低道:“謝謝了,我,我還是自己走吧。”
著,她十分勉強地站了起來,剛一移動腳步便又打了一個踉蹌,她還沒有來得及有任何表示,孟軻卻已一言不發(fā)地搶上前將她抱起,大步行向山下。
輕輕的,炎姬閉上眼睛,將面頰順勢貼在孟軻那寬闊的胸膛上,她聞著那一股男性特有的氣息,有一陣朦朧的快樂與飄渺的幸福感覺在心中蕩漾,這感覺十分微妙,令她幾乎就想一輩子這樣依偎在從未見過真面目孟軻的懷中,是的,一輩子……………
俗話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難。現在,他們心地行走在崎嶇與嵯峨的嶙峋怪石間,蠻荒之主龍傲天走在最前面,后頭跟著老山藤魔杖拄地的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
這時,龍傲天回頭望了一望,雙眼朝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一眨,低頭道:“老哥呀,我怎么心里總是覺得,孟老弟與炎姑娘倒是挺好的一對兒哩。”
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頭也不回,扳著臉道:“關你啥事?看著眼饞不成?”
“呸”了一聲,蠻荒之主龍傲天轉過身去,于是,這四個人,確切的講,是三個走路外加一個被抱著的,微微加快了行速往山下而去,他們都暫時忘記了方才的兇險與疲累,此刻他們最須要的,是好好的洗上一個滾燙的熱水澡,然后,吃上一頓豐富的晚餐,最后來一場舒適的睡眠。
蒼海道
這是進入圣埃大東海川野島的名山——福斯山區(qū)之前必經的一個鎮(zhèn)集,這鎮(zhèn)集卻是有著與它那簡陋的外表不相稱的繁華,沿著一側窄窄的海峽是一條燈火通明的吃街,車船店腳,樣樣齊,還有那滿街穿著皮衣,套著厚棉布褲子的行人。
天氣是這么冷,在這掌燈時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這些人們外出逛街的興致,街上店鋪的吆喝聲,與酒樓里喧嚷叫囂之聲互相襯映,好生熱鬧。
離開喧囂的地方稍遠,在一片低矮破屋的石頭房子,那里有一家老舊的客棧,這家客棧年代該已很久遠了,門板上的漆色剝落,靠里一張柜臺也是灰暗暗的,柜臺上有一盞半明不暗的老油燈,昏沉沉的燈光,發(fā)顯得那個坐在柜臺里的老賬房昏昏欲睡。
這家客棧是兩條直甬道分左右往里伸展下去,中間便是這間大門廳,客房便都在甬道兩側一間間排著,光線昏暗,很是壓抑,給人一種極不舒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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