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現在可以隨意開口，但話到嘴邊，它自己卻猶豫了起來：“我要是告訴你，我其實什么都沒看見，你不會憤而自殺吧？”

    “自殺？要殺也是殺你！”盧卡瞪著鸚鵡道，費了這么一番力氣，如果閉嘴竟然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他的確會比較憤怒。

    “那我還是看見了吧。”閉嘴道。

    “這是什么話？你還想敷衍我嗎？”盧卡按住鸚鵡的腦袋。

    “不是不是，”閉嘴趕緊分辨，“這是個語言上的歧義而已！神域那個地方，實在不太好用你熟悉的感官來描述。就比如看這個動作，就不是用眼睛看的，我在那兒外形就是一書，也沒長眼睛，你我算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呢？”

    盧卡想了想道：“不用這么麻煩，怎么看怎么聽的都可以略過，你就，神域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吧。”

    “你確定要聽我？”閉嘴問道，“在神域，我的感官都是錯亂的，我描述出來的神域，你覺得可信嗎？”

    盧卡搖了搖頭：“當然不可信，你的肯定和真正的神域有很大出入。不過，你大概是九個世界被創造之后，唯一到過那里，并且安返回的魔法裝置，除了你以外，我還能去問誰呢？而且，即便是錯亂的信息，也總好過沒有一點信息吧？”

    “好吧，”閉嘴道，“那你要是吃了虧，可別怪我坑你。”

    “別啰嗦了，趕緊。”盧卡催促道。

    閉嘴歪著頭想了一下道：“神域里面有光。我記得挺亮的，不過應該是沒有地面也沒有道路的，好像所有東西都是在空中飛來飛去的。”

    “沒有路，那大門、廁所什么的，是怎么回事？”盧卡問道。

    “那是我隨便的，神域連生物都沒有，要廁所干什么？”閉嘴道。

    “這點信息不夠，還有什么？”盧卡拿起筆來，往羊皮紙上開始記錄。

    “你要知道什么啊？舉個例子？”閉嘴反問。

    “虛無者和三主神在神域嗎？”盧卡問得很直接。

    “不在。”閉嘴答的也很直接。

    “不在？”盧卡非常驚訝。

    “就是不在啊，你有什么意見？”閉嘴道。

    “沒有什么意見，只是我覺得，這個問題你一定會回答‘不知道’的。”盧卡道。

    “我知道他們不在，為什么要不知道？”閉嘴明顯對盧卡的反應不太高興，“你覺得我不知道，還問什么呀？”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盧卡又問。

    閉嘴嘆了口氣：“大概因為，我不是生物，到了神域之后，就和神域里的那些原有的桌子椅子，鍋碗瓢盆聯成一體了吧。”

    “神域里還有這種東西？”盧卡吃了一驚。

    “比喻而已！我也不知道那些到底算是什么東西，反正就是一直在那里的物件吧。”閉嘴道，“這些物件，雖然形式上是各自分散的，但在神域里，卻好像是一個整體，我的感官和它們是共享的，所以才會覺得混亂。”

    “所以在那里，你通過這些東西的感官，可以知道整個神域的情況？也是因此才斷定，虛無者和三主神都不在那里？”盧卡忽然覺得，閉嘴這一趟真沒白去。

    “不光是這樣，神域里的東西，從創世之處就被放在那里了，我可不光是獲得了它們的感官，連它們的記憶，也是一起分享的。”閉嘴得意的晃了晃腦袋，“你就偷著樂吧！”

    “可你的，到底是什么物件啊？”盧卡問道。

    閉嘴解釋道：“創世者創造出這九個世界的時候，從每個世界拿走了一件紀念品，放在一起，這就是神域了。而這九件紀念品，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因為我感官錯亂，沒法給你清楚。”

    “也就是，你不能描述神域具體是什么樣子的，但是卻可以告訴我，從創始之初開始，那里發生過什么事？”盧卡覺得自己收到了一份大禮包。

    “是啊。”閉嘴道，“不過確切的年份我就不清楚了，那些物件對時間沒有概念。”

    “從頭來聽聽。”盧卡著，重新拿出一大張羊皮紙來。

    閉嘴看了看他，趕緊道：“用不著這么大張，那地方其實根沒什么事可以記錄。創世者完成他的第一步工作：創造九個世界之后，在神域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后又在那里，從每個世界的紀念品上拿下一部分，創造出各自的管理神祇。對于海洋世界來，就是三主神了。管理神祇在那里學習如何運用自己的力量，再進入各自的世界。”

    “聽你這么，神域好像是個主神學校啊。”盧卡道。

    “嗯，跟法師學院也差不太多，只是沒有這么多老師而已。”閉嘴點了點頭。

    “你剛才，虛無者和三主神不在那里，那其他世界的神呢？”盧卡問道。

    “誰都不在！”閉嘴答道，“神域又不是他們下班以后去放松的酒館，管理神祇離開那里之后，一般就不會再回去了。他們在自己的世界，有另一個規模稍，以自己名字命名的低等神域，我去的這個，是創世者的終極神域，那些神也輕易回不去的。”

    “難道你去的地方是空的？”盧卡更加吃驚。

    “當然不是，海洋女神把我帶去的嘛。”閉嘴道，“只是他們三個主神，也是有虛無者的力量引導，才能重新進入終極神域的，而且把我扔在那里之后，他們就又跑回自己的低等神域去了。大概是以他們那點神力，不敢長時間待在那里吧。在這之前，所有管理神祇離開以后，只有虛無者去過兩趟，連創世者都沒有露過面。”

    “是這樣嗎？”盧卡沉吟了一會，忽然抬起頭來問道，“那么，神可以在神域被殺死，是不是真的？”

    閉嘴驚得從桌子上跳起半尺多高：“你怎么會知道的？”

    “看來，是真的咯？”盧卡點了點頭。

    “確實可以這么，不過一般的管理神祇，在各自的低等神域就可以被殺死，但對于虛無者這樣的上位神來，只有在終極神域，才能讓他停止活動。”

    “停止活動？”盧卡耳朵很好用，當然聽得出，這個詞和“殺死”，無論是讀音還是意思，肯定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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