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原是儲物間，但還算干凈，只能請你稍微將就一下了。rg”
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個子巫師朝著這個比她還要矮一些的男孩兒歉意的道。
“沒、沒關(guān)系的，只要能有個住的地方就可以了。”慌慌張張的帽子趕緊擺了擺手，實在是不清楚為什么這個長得清秀的巫師老爺，會對自己這么熱情：“這已經(jīng)非常好了，我在谷倉的時候還曾經(jīng)睡過街上呢！”
“睡過街上？”艾茵楞了一下，眼睛里立刻泛起了淚花，蹲下來撫摸著帽子那亂糟糟的頭發(fā)：“明明這么的年紀，居然……”
為啥這巫師老爺哭了，這很慘嗎？帽子實在是不明白。能睡街上已經(jīng)很好了，那些倒霉的家伙還會被巡邏的衛(wèi)兵踹進陰溝里呢。
“總之，不論需要什么就直接來找我就可以，或者也可以去找洛倫。”艾茵那泛著水光的眸子一閃一閃的，讓帽子躲都躲不開：“千萬記得不要一個人離開塔樓，會很危險的。”
“謝謝您，巫師老爺。”帽子的臉上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您真是個好人，圣十字會保佑您的。”
圣十字……想到自己女巫身份的艾茵，嘴角卻露出了苦澀的笑容。無論如何，圣十字也是不會保佑自己的。
就在帽子松了口氣，以為這位要離開的時候。個子巫師卻轉(zhuǎn)過身停下了腳步：“你和洛倫是在古木鎮(zhèn)認識的吧？”
“……是的。”警惕的男孩兒立刻反應(yīng)過來，杏仁兒似的眼珠轉(zhuǎn)了兩圈才看向艾茵：“您有什么事嗎？”
“沒別的，就是有點兒好奇。”故作鎮(zhèn)定的艾茵望了望門外，然后才聲道：“能和我講講，他在古木鎮(zhèn)都遇到了哪些事情嗎？”
“古木鎮(zhèn)？”帽子的表情更警惕了，但是對這位好心的巫師老爺，他實在是不愿意當(dāng)面拒絕：“好吧，如果您真的想知道……”
站在門外的洛倫低垂著頭，雙眼緊閉像是睡著了一樣，只是嘴角有些無奈的弧度證明他還醒著，一字不差的聽著房間里面的動靜。
過了十多分鐘門才被打開，表情有些沉重的個子巫師從房間里走出來，一語不發(fā)。
“怎么過了這么久？”
個子巫師沒有回答他，只是頭也不抬的朝著樓梯邁開腳步，洛倫也只好跟在她身后。兩個人一前一后的來到了道爾頓·坎德的房門外。
“你從來沒告訴過我，你做的是那么危險的事情。”快要到門邊的時候，艾茵背對著洛倫停了下來：“為什么你從來都不……”
“不管你從帽子嘴里聽到了什么，那都是被夸大了的。”還沒等她完，洛倫就直接開口道：“沒有那么危險，至少對我來是這樣，相信我。”
“所以你果然是躲在門外偷聽了！”面色羞紅的艾茵立刻轉(zhuǎn)過身，激動的表情像是抓住了露出尾巴的耗子：“明明告訴過你不準偷聽的！”
原來是在這兒等我呢……恍然大悟的洛倫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臉上。
自己真的是蠢到家了！
“你現(xiàn)在肯定特別得意對吧？是啊，你每次離開的時候，我都像個傻子似的替你提心吊膽來著！”緊緊攥著拳頭的艾茵死死盯著洛倫，恨得她牙癢癢：“你肯定背地里偷偷笑話我了，對吧？！”
洛倫徹底傻了，我干了什么？我在哪？我接下來該怎么做？
“要不……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是……”
“你是什么都沒用了，大騙子——！”憤怒的個子巫師狠狠撞開了洛倫，風(fēng)一樣沖下了樓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艾茵！”下意識反應(yīng)的洛倫立刻追了上去，不過還沒有下樓梯他就聽到了另一個的慘叫聲。
“艾因·蘭德，道爾頓導(dǎo)師明明過不準在塔樓內(nèi)大聲喧嘩。還有……你為什么撞我？”
“為什么？因為我蠢啊，我們的天才巫師閣下！”
“你居然承認了，我真替你高興——你終于不再騙自己了！”
“是嗎？那我就讓你更高興一點兒怎么樣？”
“更高興……啊——！！！！”
凄厲的慘叫讓洛倫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拍拍胸口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走到道爾頓門前。
艾薩克，好樣的！洛倫在心底默默給他點了個贊。
“他們在吵什么？”
書房內(nèi)的道爾頓皺著眉頭，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盯著走進門的洛倫。
“沒什么，一切照常。”洛倫反手將門關(guān)上，故作鎮(zhèn)定的露出了一個微笑：“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道爾頓都懶得回答他，只是目光愈發(fā)的冰冷了。
“沒什么直接的證據(jù)，可以明帽子是混進來打探我們的間諜。”搖了搖頭，洛倫的嘴角微微勾起：“但我并不是他沒有嫌疑。”
“我記得你還愿意為他擔(dān)保。”
“那并不能明我相信他，而是我確信他逃不掉。”道爾頓對于這樣的回答并不滿意，洛倫只好換了種方式：“帽子只是個乞丐，哪怕他真的是逃出來的，也不可能知道多少東西。”
“但如果他是對方的探子？”
“那他就更不會愿意告訴我們了。”上前走了幾步，背著雙手的洛倫微微嘆了口氣：“對于這種混跡街道的滑頭，單純的恐嚇是沒用的，得讓他徹底怕了才行。”
“那就讓他害怕。”黑袍巫師回答的理所當(dāng)然：“這個世界上，折磨人的手段很多。”
“既是他真的怕了，也不能完保證的都是實話——為了活下去他們什么謊都撒得出來，您根猜不到那一句才是真的！”
哪怕是巫師，也不可能擁有能夠讓人絕對實話的手段，至少道爾頓是辦不到的。猶豫了片刻，才挑起雙眼看向洛倫：“你的辦法是什么？”
“給他機會，讓他自己露出馬腳來。”洛倫的臉上多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如果他真的是被那位卡蘭先生派來，那肯定也給了他任務(wù)。只要一有機會他自己就會暴露，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逼問了。”
“你確定？”
洛倫清楚道爾頓在擔(dān)心什么，一旦真的被發(fā)現(xiàn)了學(xué)院里的吸血鬼，哪怕只是一個乞丐都有可能讓學(xué)院落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私藏這種能夠瞬間屠戮整個村莊的怪物，公爵大人再相信他們，也不可能繼續(xù)為學(xué)院擔(dān)保了。
“我有足夠的信心，而且我也確信對方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否則他們?yōu)槭裁粗皇亲屢粋�乞丐，而不是直接上門呢？”
反問的洛倫語氣十分篤定，一點一點靠近道爾頓的書桌：“只有一點——我需要得到您和伯多祿院長的絕對信任，以及在整個維姆帕爾城堡內(nèi)，不受監(jiān)視的自由。”
“道爾頓導(dǎo)師，我知道自己很可能觸碰到了學(xué)院的某些了不得的秘密，也清楚您完沒有理由相信我這個才來了幾個月的外人——但請您至少對我的能力保持信任，之前雖然多少出現(xiàn)了些意外，但我都完成的十分完美。”
道爾頓還是同意了。
這就是有實打?qū)嵐兊暮锰帲梢栽谧约盒枰臅r候作為強有力的佐證，讓對方相信自己。
如果自己過去幾個月沒有一次一次的賣命，解決對方交給自己的所有任務(wù)，那么現(xiàn)在道爾頓也不可能僅憑幾句話就做出這么重大的決定，讓洛倫在整個維姆帕爾學(xué)院擁有自由行動的特權(quán)。
至于道爾頓是否真的那么相信自己？洛倫在心底苦笑了一聲。
反正等到這件事結(jié)束之后，他不殺了自己就足夠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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