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吳小正先送走了兩位專家，倪光南是要回首都，胡正明則是轉道香港飛美國。
人送走了，他卻又得忙碌別的事了。
不管怎么說，他先得去給老爺子以及郁子軒拜個年。
這既是禮節，也是必要的人情往來，吳小正就算很煩這個，但這兩人也還是不能免的。
吳小正先準備去郁家。
可一聯系，郁子軒竟然說自己不在，而且還神秘兮兮的不肯透露自己的行蹤。
好吧，不管在不在，他家還是得去一趟的，最起碼可以表示：我已經來過了，不在是你的問題。
吳小正帶著一箱湘水黃金液上門了。
負責接待他的是郁俊。
這熊孩子，一大把年紀了，還在玩游戲，拿著一臺接電視的游戲機在玩魂斗羅。
“你媽呢？”
“去單位了啊，她要是呆家里，那些拜年客煩都煩死了。”
好吧，你家的都是身居要職的牛人，在過年期間確實得躲著點。
吳小正轉身就想走。
既然正主不在，跟郁俊這熊孩子就沒啥好聊的。
可他卻被郁俊一把揪住了：“你別走啊，我都悶死了，快陪我玩一會。”
我陪你玩一會？
玩這破游戲？
吳小正不干。
玩游戲這習慣是需要從小養成的。
在前世，吳小正小的時候家里窮得叮當響，根本就不具備玩游戲的條件，再加上還要幫忙干農活，玩游戲的習慣根本就無法養成。
而到了這世，現在條件是具備了，可他要折騰的事那么多，哪里閑得下來玩游戲？
“你別走，你陪我玩一會，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大秘密！”
大過年的，一個人悶在家里玩游戲是在是無聊，郁俊哪肯放過送上門來的吳小正？
他干脆祭出了誘惑大招。
還別說，吳小正還真被他的這句話勾起了一點興致。
一想到電話中郁子軒的神秘兮兮，他真的好奇了。
那就陪這家伙玩一會吧。
還別說，吳小正在其它方面很牛，在玩游戲方面還真比不上郁俊，不管是魂斗羅，還是超級瑪麗，亦或是坦克大戰，他都不是郁俊的對手。
這讓郁俊很是得意了一把。
得意過后，他終于開口了。
“知道我爸去哪了嗎？去京城了！”
“知道他去京城干嘛嗎？去述職！”
“知道他為啥去述職嗎？因為他很快要調到部里去了！”
“知道為啥要把他調部里去嗎？是為了給我姥爺讓路！”
……
郁俊就這么自顧自地說開了。
吳小正卻聽呆了。
我靠，確實是驚天大秘密！
這熊孩子，竟然這種秘密都敢說出來，這也太相信我了一點吧！
這種事你要是敢往外說，又被老爺子知道了的話，絕對會把你胖揍一頓！
郁俊的話里所隱含的信息實在是有點嚇人。
嚇人的不是郁子軒調去中央，而是讓路那兩個字。
以郁子軒現有的級別，自然還擋不了老爺子的去路。
那讓路這兩個字的意思，那就是避嫌。
按照體制內的規定，公務員之間有三代以內血親關系的，不得在同一體制內有直接的從屬關系，也就是直接的主管及被管關系。
在此之前，老爺子是副職，對財政廳并不存在直接的管轄關系，因此郁子軒的存在對他影響不大。
可現在郁子軒竟然要讓路了，那就只能說明一點：老爺子很可能要升了！
如果這個信息屬實并且傳出去的話，足以讓整個湘省體制內都震驚。
不過還真有這種可能！
吳小正立即就得出了這一結論。
按照體制內的人事調整習慣，一般在人事任免正式公布出來之前，先要做調整計劃，然后再提名合適的人選，再調研、多次談話、投票表決等，這涉及到一系列的流程，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吳小正算了算，如果老爺子的位置調整公布是在十四大期間的話，那現在確實應該已調整計劃當中。
“笨蛋，這么重要的事你也敢說出來！”
吳小正趕緊提醒那熊孩子。
郁俊卻不以為然：“你才笨蛋呢！我不是看在你是自己人的份上，才好意透露給你的嗎！對其他人打死我也不說。”
好吧，自己人這幾個字，立即就讓吳小正無話可說。
不過這個消息卻讓他在郁家坐不住了。
他決定立即去給老爺子拜年，順便去探探口風去。
不過去之前還是得先去個電話。
“你別來了，這幾天家里人來人往的，不方便，我也沒空搭理你。”
老爺子卻不讓他去拜年。
莫非那一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在體制內尤其是如此，一有風吹草動，就很容易被有心之人給知曉。
而老爺子如果真的會更進一步，那現在的他確實是香餑餑。
不管他樂不樂意，很多體制內的人都會借拜年的機會去表表忠心、顯示一下存在感。
“我還想著你過年可能沒酒喝了，給你送箱酒來呢，你確定不要？”
“你這小子，等過兩天吧！”
老爺子竟然還是拒絕了，看來確實不方便。
吳小正倒不在意。
老爺子是把他當成了自家人，才會如此不客氣地不讓他登門。
“對了，美國那批華商來訪的事，你好好跟進一下，千萬別出什么差錯。還有，五祖祠的事，過幾天上海那邊又會過來，你也準備接待一下。”
老爺子又忙不迭地在電話里交代了幾句，然后立即就掛了。
看來，真的是要升了！
吳小正立即就得出了這一結論。
在過年前，對于紐約華商過來考察一事，老爺子都還因為不是主管領導的原因在猶豫的，現在卻如此關心，這說明……
好吧，這對吳小正來說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他雖然不是體制內的人，可如果老爺子能更進一步的話，對他也是有很大好處的，最起碼吳氏企業在湘省不用擔心有人來為難了。
他只是不知道，老爺子一動，接下來就會有多少人跟著動。
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向來就是體制內調整的規律。
看來，湘省很快就要大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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