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這一顫巍巍的站起來身來,卻驚煞了身前的黑氣和屋內的二女童。
她們以為趙正經受了這么大的顛簸,即便不死,也絕不可能還有力氣再動上一動,沒想到趙正不但還有氣力能站起來,而且還看起來好好的,完沒有受過什么折磨的樣子。
燕語驚道:“他……他怎么還能活者?”
親眼目睹了趙正被摔起摔下的情景,趙正**凡身,在那樣的摔打下,不可能還有氣力完好無損的。
寒輕的驚異不亞于燕語,她秀眉微蹙,驚訝之中帶了思慮,臉色沉重,似是思索著什么,久之,她想到了什么,嘴唇動動,要不,最后,終于開言道:“難道……難道他是因為偷吃了我們神藥的緣故?”
太乙禹余糧與木為西芝這兩味神藥在東門谷中貯藏許久,兩女只知其是神藥,卻不知其何以為神藥,亦不知其食了之后有何功效,今次見趙正一個凡夫俗子被妖怪如此蹂躪,眼看就要變成了死尸,怎地又起死回生,他這神奇之能不是得之兩味神藥,又有何因?
二女想通了這結,心下都是又氣又恨,神藥竟被這等無知之人服食了,真是暴殄天物。
卻見黑氣觀到趙正站起身來也是一震,想:“真是作怪,這人體內不知有什么古怪,剛才明明死了,又怎地活了?”
他生而為妖,歷經百余年,卻從未遇到過此等古怪之事,難道自己隱世多年,世道變了不成?
只見趙正觀在身前篷篷然的黑氣時,方才被折磨的畏懼之心又再升起,主宰了他的思想,他下意識地又一跪而下,磕頭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他只知道自己逃跑無望,現在只得暫時忍辱負屈,他的心思還完停留在遇見妖怪的恐懼上,一點也沒有思考自己為什么還能活著,為什么痛感消失不見。
人總是重視自己的身外大于審視自己的內在。
兩女童在窗孔中看到趙正這一神態,其奴顏婢膝之態,與自己折磨他時所表現出來的奴顏婢膝之態相比,真是有過之無不及,二女恨得咬牙切齒,真是不但玷污了我東門谷尊嚴,而且玷污了兩味神藥。
她倆牙齒咬得咯咯響,低言大罵:“軟骨頭,軟骨頭。”
這就好像是一件物品,在自己手里時千好萬好,一旦落于旁人之手,成為他人之物,便千不好萬不好。
這時只聽得黑氣中一個聲音道:“你叫做甚么名字?”
趙正不提防黑氣妖怪會有此一問,止了磕頭,匍匐兩步,道:“……人名叫趙正。”
那黑氣又道:“那你知道我叫甚么?”
“你……”趙正稍稍昂起了頭,這時記起崗上所見半張符箓所書石之紛如名字以及谷中女子所言妖怪名為石之紛如,但懼怕之下,不敢直呼其名,囁嚅道:“你……你便是石大俠吧。”
趙正出這一句話后,趴在窗隙旁的二女立刻噴飯,雖然她們并未吃飯,但也噴了許多唾沫星子,連黑氣里也忍不住要噴飯了,只見黑氣噓噓大震兩下,道:“我的名字喚做石之紛如,你今后可直呼我名,大俠二字,再勿提及。”
趙正唯唯諾諾。
當他聽到“今后”兩個字時,想:“今后?那的意思是饒了我的性命了?”
心中狂喜,心問道:“您講今后可直呼您的大名,你的意思是,你饒了我了,還給我活下去的機會。”
黑氣中哈哈大笑兩聲,不答反問,“你可知我為何饒了你嗎?”
趙正搖搖頭。
“因為我現在還殺不了你,哈哈哈哈。”黑氣在大笑中震顫,如篩糠般。
聽了這句話,趙正的身體又重新抖了起來,他不知道妖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仿佛話中有話,待我能殺了你的時候再殺你。
二女也不知妖怪有何企圖,都面面相覷。
黑氣笑個不止,久之,他停笑道:“你是個很難殺死的人,但是,我會努力殺死你的,我不要自己甫出世就栽這么大一個跟頭,世上是沒有人我殺不死的,哈哈……”
黑氣又繼續大笑著,突然間,黑氣狂漲爆滿,驀地緣地而行,地上塵沙飚起,與黑氣混雜一處,黑氣便更加的渾濁了。
黑氣這一席話的趙正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二女童在孔隙中望見黑氣行來的方向,正是自己藏身的屋,都大驚失色,不知所之。
眨眼間,黑氣已臨屋,移時,黑氣貼地暴漲,蔓延屋前,正欲破門而入,但見門楣上懸著的天心五雷法倏地生出一道白光,直擊黑氣。
黑氣怒甚,與白光纏攪在了一起,黑白相雜,白光初僅盈尺,既而臂粗,既而楹柱一般間闊,白光愈來愈闊,漸有壓倒黑氣之勢,兩色夭矯,似黑白兩龍相斗,屋被震得屋宇皆動,兩女在屋內不知所措,俄頃,白光漸盛,黑氣明顯不敵白光,颼地化為一線煙氣退了丈余許,白光見黑氣遁去,亦收身回牌,隱了白光,不再一動。
屋的震顫漸漸平息下來,兩女童不敢在孔隙間瞭望,都踱到了角落里。
這時只見丈余外黑氣當空而立,幻化為一儒生思索模樣,一團黑氣之中似有臂支頤,做苦苦思索狀,氤氤氳氳的,卻絕不一動,少傾,儒生瓦解為一團,黑氣漸漸緣地而沒,頃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趙正見黑氣被白光戰敗而遁,頓時欣喜滿臉,想:“黑氣妖怪也不過如此嘛,連一個牌牌都斗不過,還什么能禍害天下呢。”
想起谷中女子所言,原來他們也不過杞人憂天。
他哪里知道石之紛如被鎮壓數百年,甫出人世,力道尚未恢復三分,再者,天心五雷法又是極其厲害的神器,石之紛如斗之不下,亦在情理之中。
忽然之間,二女所處屋屋身猛地大震,格格作響,梁間灰塵簌簌而下,而木屋基腳處,卻有黑氣冉冉溢出,趙正頓時明白,這是黑氣妖怪進不得屋,轉而從屋底攻擊了。
屋立時大動,搖晃不止,兩女站立不穩,險險就要跌倒,她們不知究是何故,都互相伸臂攙住,想要破門而出,但此刻連站立都很是艱難,更別想移動得半分了。
黑氣從屋底攻入,想緣底而入,卻沒想屋修筑時竟是連體結構,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都是渾然一體,屋底亦為木制,與屋身木料如出一轍,竟也是無法毀壞。
黑氣急切間攻之不入,只有大大地將屋搖撼起來。
屋巨顫,黑氣在屋基之處愈溢欲多,漸成冒出之勢。
遠遠望去,屋便如浮在一片黑霧之中相似,再過片刻,只聽得轟轟轟響,漸漸地,在黑氣的撼動下,屋竟爾脫了與屋基的木楔,與地面豁然分離獨立,屋底泥土磅礴如霧然。
再過片時,屋驀地拔地而起,在黑氣烘托下,佇立空際,仿若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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