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語搶著問:“你沒事吧?摔傷了沒有?”寒輕也湊上來關(guān)心地道:“疼不呢?”
趙正從未見二女如此關(guān)切的神態(tài),反而被嚇得直往后躲,二女臉含溫情,一定不懷好意的。
雖然趙正恐懼之態(tài)畢露,二女關(guān)切之態(tài)卻是依然不減,連聲音仿佛也都溫和了許多。
燕語眸子中放出驚喜來,道:“你試著走走,看看有無大礙!焙p亦是笑意盈然,“我來攙你!
趙正見二女大反常態(tài),不知有何企圖,唬得碰都不敢讓寒輕碰上一下,顫聲道:“你別過來,我自己來。”
他見二女手中并無兇器,不像是要揍自己一頓的意思,但恐懼在他心底已根深蒂固了,他站起來,走了兩步,像平常一樣,并無什么異常。
二女卻是睜大了嘴巴合不上,都同時瞄瞄高高的天,看看硬硬的地,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燕語還不死心,近前道:“你真的沒事?”
趙正點點頭,又試著走前幾步。
但未走的兩步,他的腦子里忽地轟然一陣響,雙腿也忽然軟麻起來了。
他看看二女童,不知道這時怎么回事,聽她們的聲音,仿佛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隔了數(shù)十重的門戶,遙遠而且沉悶,但他還是隨著兩女的詢問輕輕地點了點頭。
二女童見他不但絲毫無恙,而且憨癡之態(tài)一如從前,竟無一絲損傷之狀,都心內(nèi)大為驚奇,她們將驚奇數(shù)寫在了臉上,許久,許久,都未改變一下神情。
寒輕呆看良久,忽然顫聲道:“他……難道成了傳中的……不死之身?”
他的聲音打著顫,似乎看到了不應(yīng)該看到的事情。
傳之中,沒有人是不死的,除非修煉成仙,達致極致,才能成為不死之身;傳之中,只要人服食至上神藥,便可一步登天,永世而存;傳之中,不死之身萬世難遇,一旦修成,實為無上之福澤。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在傳之中。
然而,燕語寒輕卻在現(xiàn)實中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倆渾身發(fā)著抖,不知出于何種原因,時光仿佛就此不動了,他倆一動也不動地站著,看著趙正一步步地走來。
兩女童心里被莫名的感覺侵蝕著,不知是恐懼還是欣喜,亦不知是欣慰還是擔(dān)憂,她們心里如亂絲般纏繞著,煩亂而且復(fù)雜,無法理出一點點的頭緒來,就那樣無休無止地纏繞著,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趙正邁起的步子搖了兩搖,抖顫著再也邁不出去了,他動得一動,似乎使上了身的力氣,然而,邁出的步子一腳踏空,他的整個身子便仰俯摔倒在地,一摔之下,再也不動上一動了。
兩女見狀,沉重的心情似乎輕松了許多,懸著的心也似乎有了所寄托之處,終于放了下來,寒輕心翼翼地上前伸種植觸觸趙正的鼻息,隱隱之中似有似無,她嘆了口氣道:“他不成了,看來這世上并沒有什么不死之身的!闭酒鹕韥,拽著燕語的手道,“他怕是……活不了了。咱們走吧,妖怪恐怕會回來的。”
燕語撅著嘴不出話來,望著趙正的身子,掙著要過去時,寒輕死死拉著她道:“妖怪回來咱們誰都走不了了!
燕語一怔,寒輕拉著她便走,走出了許久,燕語的目光依然頻頻回顧著趙正,眼中淚光閃動,似乎盈盈欲淚。
那一刻,趙正的身子轟然倒塌,如一間破敗的房屋,一切似乎在一剎那間都要化為了虛有,但他還覺得自己還有一點點的意識存留著,微弱而且渺,仿佛一瞬之間,他的意識便會數(shù)迸散。
他心翼翼地支撐著這點點的意識,心地不讓它流逝掉,似乎一點的風(fēng),就能夠?qū)⑺蔚没绎w煙滅。
他努力地支撐著,感覺到好困難好困難,他的身如崩塌了一般,骨骼有裂裂欲碎的感覺,他的心里面突然之間很是委屈,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不存在了,他委屈的直想哭,可是沒有淚,一丁點都沒有,他更加的委屈了,想,自己連哭的機會也再也沒有了,他在心里面大聲而嚎,他的那點點意識因內(nèi)心的大叫而震動,仿佛即刻就要飄出體外,永遠地離開他的身體了。
他的心已長淚雙流,他內(nèi)心的嚎叫更加的加重了,他仿佛就愿意這樣似的,掙扎著一痛而絕,他的意識如一絲風(fēng)中的蛛絲,飄飄欲斷,從此隨風(fēng)而逝,再無蹤跡。
然而就在一剎那之間,似曾相識的感覺如銀河落九天般洶涌而至,起于丹田,向著四肢百骸源源不斷地沖去,他的生命終于在彌留之際有了最真實的感覺————痛。
痛蔓延著他的軀體,似一輛急駛而過的馬車,從他軀體上驟過,無情地。
倒塌的房屋被重新構(gòu)建,片片碎裂的骨骼被重新接住,物歸原處,而痛,也已達致極點,忍無可忍。熱流自丹田生發(fā),四處竄伏,痛之上又加上了火燒火燎的滋味,趙正終于痛得忍無可忍,腦袋一昂,盡情盡意地慘叫一聲,就次昏厥于地,人事不省了,痛與火熱依然肆無忌憚地沖擊著他的身體,只是他再也感覺不到了。
二女的身影已然遠去,漸漸隱沒不見。
但更大的一團黑氣卻如風(fēng)般鋪天蓋地而來,疾若飆風(fēng),直趨趙正而來,撲的一聲,黑氣篷然而散,不知所蹤。
移時,一片白意閃動,片刻之間,一白衣人急速奔來,他環(huán)顧四周,似在尋覓著什么,口中喃喃地道:“奇怪,奇怪。”
來自趙正身旁,見地上躺有一人,蓬蓬似餓殍,那人微微一皺眉,憂郁片刻,便朝一條徑而去。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趙正只覺丹田內(nèi)一片清涼,他霍地睜來雙眼來,發(fā)覺自己此刻正端端正正地在一張椅上坐著,身前一張好不寬大的梨花木桌,耳但聽得吵雜之聲,眼但見數(shù)十雙目光盯著自己。
趙正心內(nèi)剛有所思,便聽一圍觀之人向他劈頭蓋臉地罵道:“你這花子,好沒廉恥,罵都罵不走!
趙正定睛看時,卻見身處一間飯館之中,鼻端首先聞到的便是久違的酒菜之香,舉目見周遭食客都紛紛朝他注目著,罵他那人卻是飯館仆役裝束。
店二雙手叉腰,嘴咧的大大的,向著趙正,肩上搭著一條滿是油漬的抹布,只聽他瞪眼朝趙正道:“你到底是走還是不走,我家還要做生意呢。你啞巴了不成,不會支一聲么?”
趙正如做夢一般地望著周圍,自己怎么就在這里了,剛剛……他擰著眉頭想,卻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怎么會坐在酒館中的。
店二依然朝他發(fā)著威,就差使用武力了,周遭的客人也都紛紛指責(zé)趙正。
趙正此時蓬頭散發(fā),真如乞丐一般,冠冕堂皇地坐在酒館中,卻是不成樣子。
他迷惘四顧,看到許多雙眼光都朝他射來,心下羞愧,低頭就想倉皇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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