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跟你過，我出生于一個人口眾多的家族。”

    趁熱吃的牛排被迅速瓜分完畢，宮摩子持叉攝取沙拉三文魚道：“聽祖母，宮是有旁支家族存在的，不過我居然不甚知曉，看來是真的再沒有聯絡了。就直系親屬而言，祖父、叔祖、叔叔，大伯、二伯和大姨，他們的妻子丈夫，然后大哥、堂弟、和親弟弟，總計是十五人的規模吧。”

    她吃下這口三文魚道：“當然，這其中還有我的母親，入贅的父親。如果再加上保姆、管家、傭人、司機等，誠然，記住他們是要下大功夫的……”

    “球都麻袋。”美冬止聲道：“你你爸是……入贅的？”

    摩子眼瞼低垂，品口紅酒，面頰紅紅艷艷：“母親命不好。第一任丈夫婚后不久便過世了，我是她和第二任丈夫所生，但父親過不多久也過世了。如今的這位父親，算是第三任入贅了，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他是否會背著……”

    “球都，麻袋！”

    美冬咣當一口，半杯紅酒入腹，噌的一聲，玻璃杯作響地放回桌面：“我好像只是在問入贅的問題吧。不過你這番猛料，啊喂，等一等啊，你讓我冷靜一下的。什么叫連死兩任丈夫？”

    摩子眨了眨眼睛：“第一任丈夫余澤，飛機失事；第二任丈夫，即我的生身父親雅人，火災去世。現在的丈夫，即我現在的父親大人，是三年前入贅宮家的，目前在家族企業上班并攻讀MBA，前途無量的樣子。”

    “我擦，部死于非命啊……”美冬做出擦拭冷汗的樣子：“這些事情，你們家人和那個新的父親，都知道吧？”

    “知道的，不過，大家族嘛，你懂的。”

    摩子得云淡風輕，叉取些許沙拉入盤：“所以這就是我希望和你交換人生的，算是理由之一吧。你看，是不是很怪異感覺，是不是很有拘束的感覺，是不是很有壓力的感覺？”

    她吃下那三口沙拉道：“雖然我新任的父親，很一副深愛母親大人的樣子，母親也的確美貌依舊，但智也様能頂著這一切壓力，毅然入贅吾之宮の一族……美冬桑，你懂的吧？”

    美冬眨了眨眼睛，沒懂也沒不懂，只是低頭饕餮盤中的三文魚沙拉。一時間，倒是誰都沒有話，窗外夜色迷人，不夜城的港區燈火璀璨輝煌，兩人守在燭光餐桌前，只顧著將剩余餐點迅速消滅。

    很快地，當沙拉部告罄，食早被消滅，就剩一塊黑森林蛋糕與提拉米蘇還在時，對話才再度開啟。

    “你也不知道你家有多少錢吧？”美冬張口道：“我維基過咱日最著名的幾大財團，都是堆廢話，也就是六二年成立的日財團，上面了嘴‘6萬億日元’的規模。你們宮財團，雖然不至于那么夸張，但幾百上千億也能有吧？”

    完，她又啊了一嘴：“對了，你們那個宮制藥剛在美股上市，光這就是8億美元市值了啊。”

    “站百科上能查到的東西，怎能作數。”

    摩子怡然微笑，抬起一根纖纖玉指，刮去美冬嘴角乳白色的沙拉醬：“到家族企業的規模，我作為一名女子，的確了解有限，但基情況還是能跟你講講的。”

    美冬的眼睛猶若深夜里的燈火般璀璨，纖細背脊繃直，靜待宮摩子的再發言。

    “宮制藥的話，的確是家歷史最悠久的企業，從明治三年，即187年便成立了。這么多年的發展，它當然早在東交所上市過，在昭和時代也是很有名的。只是自廣場協議后，因為整個國家經濟停滯的關系，它才在國際中不再顯眼起來。”

    “至于你現在看到的上市，其實是重組上市，這項工作在五年前就開始了。不再是東交所，而是紐交所的股票，祖父志向遠大，想直接向美國的市場發起沖擊，而不再局限于日國內這一畝三寸地。8億美元的首日市值，也不愧家長們這些年來的努力了。”

    完后，摩子悠悠地嘆了口氣，再不言語了。

    美冬也是如此。

    對話并非接力賽般地講個不停，其實沉默占了大多數時間，因為兩人都知道這番對話的根目的為何。摩子不時就朝美冬望去一眼，每每看到的都是一副沉思到底的模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讓她想從表情上看出端倪都很困難。

    “所以你們家，”

    半晌之后，美冬道：“靜岡的名門對吧。地理位置不錯啊，南邊有阪神和名古屋都市圈，北邊緊鄰東京橫濱神奈川，一整個州島的交通要道啊。而且靜岡市并不大，人口有一百萬？你們在當地的勢力肯定非常了不起吧，東京權貴眼里典型的地頭蛇？”

    “嘛……這么也不是不可以。”摩子噗哧笑道：“不過還是換個詞形容吧，感覺好像黑社會似的。”

    “靜岡是制造業大縣，對外貿易興盛。早在上世紀就形成了區域化、集約化、機械化、專業化、商品化的生產、經營、銷售體系。而且你們還有清水港，縣最大，且是國十七個定點國際港口之一……”

    美冬并非在理會宮摩子，完自語地道：“從安倍下臺，國制造業終于再興開始，靜岡就是其中主力。我維基過宮財團的詞條，醫藥和先進生物技術，然后就是工業領域乃至造船業對吧。摩子桑？”

    “嗨！”摩子歡快應聲道：“有何吩咐？”

    “能幫我列一個清單嗎？”

    美冬勾勾手指道：“口口聲聲，讓我代替你去生活，一問三不知可不行啊。把你所知的，關于你們家所有企業、涉及產業、事業規模和企業人員構成，列一份清單給我吧。不用太勉強自己，知道多少寫多少就行，這是其一，然后嘛……”

    摩子很是期待地看著美冬，眨動明媚雙眸：“然后呢？”

    然后，美冬嘴角斜斜地挑起：“然后，大姐，雇傭我去代替你生活這種事……難道不需要支付傭金嗎？”

    著，她還不忘朝摩子搓了搓手指，嘴角挑得更邪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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