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如流,如山間清風(fēng),洗凈夜空,顯一輪朗月。
杜忠這一掌,顯然是得了古法真?zhèn)鞯摹L幹猓瑹o聲而動,無息而凝,天光亦為之黯淡。
在他對面,王崎拔劍,出劍。
那是眾人沒有見過的劍術(shù)。一劍如虹,簡單卻含有無數(shù)陰毒變化。但是這一劍并不遮遮掩掩,反而將所有變化都暴露出臺,堂堂正正又不可閃避。
更驚人的,是它的氣意。
那是“殺”!
劍光升騰之間,便是殺意凜然之時。不見血色,不見腥臭,但眾人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死”。這一劍便是萬事萬物必然滅亡的結(jié)局,是天地的終結(jié),是意識的盡頭。
翻天覆地從今始,殺人何須惜手勞!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暗黑的劍光,斬破了清風(fēng),斬殺了朗月,殺死了這一道法術(shù)。就在幾人心神飄搖之際。那一道如同潑墨的劍光就堪堪擊斬在杜忠的護身罡氣上。
“留情……”杜斌急得出生喊道——他可是記得,王崎身懷天熵訣,護身罡氣強就是容易被他所趁!
劍光飄搖,然后熄滅。眾人神情恍惚之間,王崎已經(jīng)退回原處,分毫不差。
“子!我……”杜忠剛剛怒吼喊聲,后面的氣力就像被人直接掐斷了一樣。他低頭看著胸口,發(fā)現(xiàn)王崎的劍只劃開了油皮,但是幾縷黑色的火焰卻滲入其中。自己的法力在不斷被消滅,一接近這絲絲縷縷的劍氣就被立刻“殺死”、“泯滅”!
嘭!杜忠那精壯的身子就這樣軟軟倒在地上。
“找?guī)讉人抬回去給你家大人看看吧,或者我那幾位謫仙的‘兄弟姐妹’,看看這是不是如假包換的古法,是不是先天殺運大道。”王崎收劍還鞘,頭也不回的走了:“另外找人,那八個我急著用。”
杜斌最初還覺得那氣意有幾分像天熵訣的。但是未見那無物不焚的熱氣,他又不敢確定。聽了王崎的話之后,他才苦笑著從街邊找了幾個交付。將面如死灰、雙目無神的杜忠太會自己宅子,并且摘下隨身的法器玉佩,在這上面留了幾句話。他將玉佩纏在杜忠手上,低聲苦笑:“忠叔啊。我也過了,這是個跋扈的狠人,只能結(jié)交,不能得罪啊!”
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王崎輕撫戒指。聽了真闡子轉(zhuǎn)述的監(jiān)視情況,安心道:“看起來是沒人看出來了。”
“老夫都區(qū)分不出,就憑這群鬼?就憑這被養(yǎng)在神京的豬?”真闡子先是不屑冷笑,繼而卻陷入迷惘,低聲問道:“難道先天殺運真的就是熵增加上‘殺’的意象?”
實際上,杜斌的第一感覺沒有出錯。王崎施展的,還真是天熵訣加上暗示術(shù)。那一劍混入了王崎的魂魄之力,在對方傷口上凝而不散,任何人只要感應(yīng)到這個傷口,心中就必然會浮現(xiàn)出“殺”字。而杜忠更慘。這幾天耳朵里都會回響“天生萬物以養(yǎng)人,人無一物以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的幻聽。只可惜這高熵之力沒辦法固化法術(shù)效果太久,不然王崎有信心讓這個催眠效果持續(xù)到天荒地老。
他所模擬的,便是胡步雪上元節(jié)那一日施展的先天殺運大道法門。
如果是一個正常的今法修,不難一眼拆穿王崎玩的西洋鏡。但是,若是放在古法修眼中,王崎這一劍斬出的,就是真正的先天殺運大道。
因為,所謂的“先天殺運大道”。就真的是熵增加上類似于武道拳意的暗示術(shù)。
熵這個概念,起自熱力學(xué),但又何止于熱力學(xué)?
老是熵,死是熵。戰(zhàn)是熵,亂是熵,禮崩樂壞都是熵。古人所見,乃殺運、末運、滅運、劫運,然王崎所見,無不是波爾茨曼熵與香農(nóng)熵。
而那個招法。就更簡單了。按照古法修的理論,四十九道中,先天五德、五太、五運一一相對。羅浮玄清宮乃是得了先天五太五條大道的。雖然真闡子的修法得到仙人境界才能顯化大道氣意,遠不如胡步雪未入元嬰就行,但是羅浮玄清宮的劍法卻隱隱與五太之道契合。選一招,稍作改變就是了。
分別從連宗離宗、幾何代數(shù)正反兩面兩種思維理解劍道之后,王崎的劍術(shù)已非常人所能想象。
如此作假,反而比真的還像真的。就算胡步雪親至,也斬不出如此一擊。
這就是黑箱操作的匠師和深入探究的求道者之間的區(qū)別!
“不過,先天五運乃是熵增,歸屬破滅,那么按照‘一運克一德’的法,先天五德豈不是五種建立秩序的法門?”王崎神色微妙:“如此來,傳承了五德之道的皇極裂天道修法,也是我搞人道的借鑒之法啊……真希望早點滅了他們。”
皇極裂天道和羅浮玄清宮之所以相互敵視,就是因為覬覦對方修法。而真闡子最后又因為一些私仇,與之決裂,面開展。
王崎道:“走吧杜兄,帶我看看地方的。”
一行人又穿過幾條巷子幾道胡同,最后到了一個四合院里。
“這個四合院比辰兄的那個大一些,因為王兄你特別要求的。”杜斌指著這個八進八出的大院子,介紹道:“廂房夠大,主屋也夠大。不過弟財力有限,就不能布置靈陣之類的了。”
“無妨,無妨。”王崎擺擺手。搞理論、做實驗,最重要的是消除變量,所以要求元靈氣環(huán)境,但是王崎是打算玩技術(shù)的,元靈氣環(huán)境就顯得無關(guān)緊要了。
王崎左右看看,讓眾人退到廂房門口。然后,王崎一腳踏出,地面?zhèn)鱽黻囮噽烅憽6疟笾挥X得腳下震動,所有地磚竟部松脫!然后,王崎手訣變換,無數(shù)股法力攝起地磚,在兩邊廂房臉壘砌起墻壁。這道墻壁很薄,而且搖搖欲墜。王崎將手按在其中一道墻壁上。只聽得類似于蜂鳴的嗡嗡聲,這道墻壁諸多石磚與地板發(fā)生耦合,部連成一塊。
“幸好這個石塊里,硅元素和鋁元素的含量足夠高,還在我天歌行的操作范圍之內(nèi)。”王崎擦擦額頭的汗,然后對另一面墻壁如法炮制。這樣,好好的一個院子就被兩堵墻分成了三個部分,互不相連。
“這才像個樣子。”王崎點點頭,問杜斌:“我讓他們四個人到東廂,四個人到西廂,除了由我召喚否則不得見面——這要求不過分吧?”
杜斌點頭,對把人吩咐道:“你們聽見了吧?自己分好組,四個人如東廂,四個人入西廂,沒有王先生命令不得見面。”接著,他又惴惴不安的問王崎:“王兄,你這個是要……”
“實證組和對照組,你總聽過吧?”王崎一副“你不懂”的樣子:“杜兄,你志不在門派,可仙院總得聽課啊。”
很好,我的基地,看來是成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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