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師姐你是走錯路了。你想要給自己找鐐銬,也不要找人族那種低劣的‘感性’嘛!”“王崎”副坐在彌的對面,聳聳肩:“當然,我也不是那些規范都是可以扔的。但是呢,有些有的沒的的命題,確實是不必要的。”
彌疑惑的看著這個副。從某種意義上來,這個副確實也是她的一部分,相當于她割裂自己形成的獨立人格。但是彌可以肯定,“自己”是做不到如此不假思索的進行這種選擇。
這種“個性”,一定是來自于王崎。
也就是,王崎他的內心里,其實是存在這樣的想法的。
王崎并不介意自己的意識被復制。如果“他”,或者和“他”一模一樣的副意識到了自己是自己的復制體,那么他也會心甘情愿的接受這種這種輪回。
確實存在反抗這種念頭的“王崎”,但是這種反抗者出現的比例卻低得可憐,只有不到百分之一。
而且,往后面,“副”就是趨向這種“毫不在意”的選擇。
也就是……
“在人族當中,你一定屬于精神有問題的……”
對于彌的評價,王崎了腦門:“嗯……我記得我做過評估的,問題不大——至少陽神閣沒有抓我上青山崖。”
“還是有的是吧……”彌汗顏:“我覺得我應該去找其他人學習怎樣形成人格……”
副張開雙臂,高呼:“師姐!太晚啦!你的意識已經染上我的色彩了!”
——真是夠了……
彌殘念的心緒出現在王崎的心底。
“不要這么悲觀師姐。”副左手摟住彌的肩膀,右手指向天空:“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正常人可走不到那一步!心中沒有一執念一瘋狂。怎么走得出去呢?”
“這里是幻境。是心象時空。那個方向可沒有什么星辰大海。”彌揮開王崎的手,然后思考:“讓我仔細思考一下。作為一個個體生靈,你們應該是視主觀意♀♀♀♀,∷≌為唯一的……所以,反過來想要殺我,或者意志消沉,才是正常人的表現。那么,現在在我面前的你,又是個什么玩意?”
“‘王崎’瘋魔的一面?”副沉思:“所謂不瘋魔不成活。或許我就是剔除了王崎那家伙心中一切無聊感性與雜念之后。最純粹的求道之心?”
“想不到王崎居然還是這么自戀的人……”彌有一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過了片刻,彌盯著王崎,又復問道:“王崎……不,你,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副想了想,對彌道:“不知道師姐對神州的家言可有研究?”
“沒什么研究。”
“那就好……我的意思是,且聽我細細道來。”副磕了兩聲:“曾經有人講過這么一個故事,的是有個修士突然創出了一樁神通。這神通卻是一門摶土化生、煉制分身的事。這分身可真真了不得,能夠繼承尊部的智慧心念,卻只有一日的壽元。故而煉制極為簡單。雖然這種分身法門不能用作斗戰,但是卻可以用作學習。一日過后。分身就會消亡,其經驗、記憶則會回歸尊,乃是學習、修行或者探險的不二法門。”
彌皺著眉頭:“這不會是你現編的吧……和我現在做出來的這個心象時空好像……”
王崎呵呵一笑,卻沒有什么。他只不過是將一部地球上的科幻換了幾個關鍵詞與彌聽,委實不能算現編。在這六千倍時間流速的心象時空里,王崎花了一段不短的時間講完了那個故事。然后,他道:“其實我在看這個故事的時候,就覺得里面的絕大多數糾結或者別的什么都毫無意義。如果我面前擺著這種法門,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用了。”
“毫不猶豫?”
“與其糾結‘我之為我’,糾結‘分身尊’,還不如先用了,試一試再。”王崎道:“‘我’來就不是一個可以靠純邏輯界定的精確概念,而是一個模糊概念。既然是模糊概念,那為啥要糾結呢?”
彌扶額:“話可別得太滿,你也有反抗我、攻擊我的情況。”
“那是意外,而且多半還是因為快速沖關,魂魄異變導致的思維傾向改變。”副根不在意:“實際上,我很穩定。”
“所以你才會被稱為道種之恥,不允許接觸生靈之道的實證!”這個時候,第三個聲音突然出現在彌的心象時空里:“彌!王崎!你們兩個給我出來!”
“師父……”彌微微色變,好像是第一次做壞事被逮個正著的乖孩子一般。副則大聲喊冤:“這一次可與‘王崎’無關!嚴格來講,我是‘彌’的分裂人格!”
在副喊話的時候,彌的心象時空突然變成反色,黑白顛倒,紅綠相異。然后,在這片異象當中,心象時空出現了無數“皴裂”,最后轟然破碎。
另一個王崎和馮落衣就站在彌和“王崎”的對面。彌驚到:“師弟……你怎么可以醒來……”
這里是一個幻境,是一個時空流速和神州差不多的幻境。
馮落衣看了看彌身邊的“副王崎”,又看了看身邊的王崎正體,一副頭疼的樣子。他問自己身邊的那個王崎:“你你……你,這怎么算。”
王崎端詳了副片刻,然后搖搖頭:“這無恥的模樣,確實有我的風范。”
副在心象時空崩壞的時候,試圖將一切推到彌頭上的話,王崎和馮落衣都聽到了。
馮落衣斜眼:“所以?”
“對不起,老師!我把師姐教壞了。”王崎突然鞠躬:“師姐幼的心靈居然被我玷污到人格分裂,而且還分裂出了男性的人格……真的不好意思!”
副舉起手:“嗯。師父。我作為‘彌’在這里作證。這一切都與王崎師弟無關,都是我‘彌’的錯。是我提出要做這件事的,一切與王崎師弟無關。他是被我‘彌’騙進來的。”
彌跳起來掐住副的脖子:“你夠了!這種發言,這種利益立場,你敢你是我?”
“我確實是彌的分裂人格。而且按照仙盟律法,有一個二十歲成熟人格的我,比邊上這個未超過十歲的豆丁更有行為能力。”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扯道:“另外,師弟。以后請叫我彌師兄謝謝。”
“你是開玩笑的吧?你是開玩笑的吧?”彌恬靜的表情終于徹底崩壞,化作顏藝:“你以為我真的不能刪除掉你嗎?不要得寸進尺!”
馮落衣輕咳兩聲:“彌,王崎,夠了。”
王崎、彌和副同時回到:“是!”
馮落衣嘆了口氣。先是對著彌道:“彌,這次應該可以是源自你們海神類和我們之間的觀念分歧,也怪不得你。不過,以后需得心,不要隨隨便便做這種嘗試了。”
“是,師父。”
“是,師父。”
彌和副同時頭稱是。彌怒視副。副則似乎是以此為樂。
馮落衣覺得大如斗的腦門又漲了一圈,頭痛的不行。他伸手禁錮住副。然后繼續對彌道:“你也看到了吧?得虧是你師弟沒有歹意,要不然的話,現在你也不知道被怎么樣了。”
彌不服道:“其實我可以輕松的刪掉整個副的……對于我來這很簡單。就算等閑法子不能刪去,我也可以命令承載了那個副靈犀的那一部分身軀集體凋亡,從物質層面破壞掉它。”
馮落衣搖了搖頭:“若來的人不是你師弟,而是一個在魂魄、心靈、邏輯領域比他精深十倍的人呢?若是你被騙去了身子……這話真古怪——總之,以后不得做這種事了!”
“是……”
“王崎啊王崎……”馮落衣又轉頭看著王崎,想什么,最后又化為一聲嘆氣:“天靈嶺的禁令到底是有道理的啊……若是任由你胡鬧下去,總有一日你會死在自己的實證里吧。”
見王崎似乎還想什么,馮落衣怒斥道:“剛剛你的副和彌在心象時空里的,難道不是你的心聲嗎?‘如果我面前擺著這種法門,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用了。’你又不是沒有聽彌!你的副當中也有反抗的!”
王崎嘟囔道:“我沒有聽彌師姐啊,師姐的分裂人格倒是聽師姐了。”
“你真的不怕死嗎?”馮落衣怒斥:“你要面對的,是有著十足心智的自己!”
“難道我就對我的分身完不設防?”
馮落衣最終只得嘆息:“我原還以為你能夠了解到實證倫理的重要性……現在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彌,你以后切不可學他!”
彌趕緊頭。
馮落衣又解開了對副的壓制:“你又有什么想的嗎?”
副聳聳肩:“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彌第一次體驗到了她想要體驗的人格,而王崎則將得到他所想要的、能夠適應高級思考器官的思維方式。”
馮落衣眼神當中閃過了一絲詫異:“那么,‘你’是誰?”
“從道理上來講,我是彌,我也是王崎。不過從心理來,我還是愿意自稱王崎的。”副扣了摳臉:“哦對了,剛才以彌的身份出的證詞是真心的。”
彌絕倒:“你沒救了,‘王崎’!”
副看向王崎,王崎也盯著副。
副道:“好了,‘我’,完成最后的預定計劃吧。”
王崎頭:“是啊,‘另一個我’……啊,這個稱呼,總讓我有種做一個積木型的儲存器,把你儲存起來的沖動。”
副因為“自己”的話而被逗樂了:“沒必要,你的發型又不瘋狂——我是,我們就是一個人,歸一之后,我就會以‘我’的形式存在于‘我’當中,這又有什么不好呢?”
然后,毫無留戀的,副將自己崩解成了數據流,匯入王崎:“感受一下……海神類的視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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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一幕,馮落衣露出了復雜的神色。
那個副,是真的,以一種絕對理智,不含半感性的態度,舍棄了自己身為海神類的存在,與王崎合二為一。
他以最理智的態度,理解了“我之為我”,并自信自己就是王崎。
彌一開始就將“王崎”與“自身”涇渭分明的“歸檔”,也就是,這不是彌的素質。
王崎質上,就是這樣一個絕對理性的人。
但是……王崎絕對理性?
險些引發大災難的、恣意妄為的道種之恥,絕對理性?
笑死人了好嗎,這家伙根就是瘋的!
理性與瘋狂,這兩種矛盾的素質,真的能夠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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