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伏擊戰開始前的三個時辰,仙盟一行人正在布置陷阱。在大象相波功的作用下,地面如同水波一般分開,形成了一道不淺不深的溝。在這個時候撤去大象相波功,巖石就會重新變得堅固。
而艾輕蘭放開了對自己命法寶的駕馭,如同靈蛇一般的藤蔓的根系一半扎在泥土之中,一半則深入艾輕蘭的肉身。這些泥土是艾輕蘭在黑森林區的時候挖走的,都是優質的腐殖土。這些土壤化為藤蔓生長的物質基礎,而艾輕蘭則自己提供生命力。
這藤蔓暗合某種陣法,它最大的作用不是散出威勢,而是支撐藤蔓身的強化,用藤蔓身織就一張,從物理的尺度上阻礙敵人逃遁。
而項琪,吳安杰等人則在這棵樹上綁上符篆。在這個環境下,符篆的力量被極大的削弱。但是,蘇君宇特地設計出來的符篆,卻可以發揮一定的威力——傷敵不足,但是剝奪視覺和聽覺就足夠了。
宗路拓則在上方抓裂巖層,必要的時候,他可以輕輕一擊就讓巨石下落。而艾長元則在路戌布置下來的坑洞里留下自己煉制的石質符篆。這種符篆能夠在三秒鐘之內讓引力變成現在的三十倍——大約相當于正常情況下的十倍⊥這幾秒鐘的功夫,多半也能讓對方誤判巖石砸落的速度。
還有一組人專門清掃宗路拓打出來的巖石碎屑,防止敵人發現自己這邊的準備。他們甚至還細細的篩選出大邢適的碎塊,當做暗器——這個鬼地方的石頭,部都被淬煉得結丹期修士難以傷到的程度,不用祭煉都可以用來打人。
路戌甚至沒有掩蓋自己要用天劍的決心。這已經是真正絕殺的設計了。
收尾工作了。路戌一張打在自己弄出來的溝壑傍邊。巖石如同水一樣漾起清波,擴散開去,薄薄的殼層延伸著,覆蓋了原來的溝。當然,一掌只能覆蓋一部分。路戌不厭其煩的將每一處溝壑都覆蓋到了。
做完這些事后,修士們轉移到遠一些的地方修整。他們大口吞吃著心想事成創造的食物和水,毫不吝惜的將丹藥咽下肚。
必須快一點恢復過來——雖然剛才的布置,也就是路戌一人消耗了大約三成的法力,但眾人必須恢復到精滿神完氣足的狀態。
接下來,多半就是一綢戰了。
在這里布置戰場,是王崎在出去之前與眾人的一個建議。他認為》歌牧既然可以一直監視眾人,那么他就必然可以知道心想老哥的出現。以梅歌牧的性格,他不會任由眾人在心想事成哪里獲得太多的“好處”,或者讓心想事成獲得脫出藩籬的可能性。所以,在短時間內,必定會有一波人進入心想事成區域,意圖殺了他,或者把水攪渾。
而在出來之后,辰風特仔細分析了王崎的行事。他認為,王崎之所以讓眾人先一步出來,除了他自身“道義”之外,多半還有“控制局面”的想法。若是一群人的恐懼發散開去,那么面對心想哥,再好的局面也有可能在瞬間潰敗。他認為,梅歌牧或許就是逆著這個思維,主動送一些人進去。
而路戌和蘇君宇為首的主要戰力們,都認為這個計劃可行度非常高。
——一直以來,都是敵人如同關底大敵一般等著我們辛辛苦苦打過去,現在便要倒過來了Z吃飽喝足的之后,其他人紛紛前往自己負責的區域。艾輕蘭、辰風兩個則直接留在這里打坐入定。在藤蔓發動的瞬間,他們就要運轉血煉妖力將之強化,自然是不動不能動的。而路戌,則是負責在進攻之前護衛這二人。
而玄星觀的女修朱佳梅則與路戌分在一組。如果路戌出去,那么就是她負責在必要的時候轉移這兩個人。
朱佳梅一直憂心忡忡的樣子。她有些局促的望著同伴。路戌熄滅了火堆,一個人坐在黑暗之中。巖壁上微弱的靈光勾勒出她側臉的賄。朱佳梅想要搭個話,卻才想起,自己好像這么久以來,都沒有真正和路戌過話。
在這之前,路戌都因為“叛徒”的嫌疑,而一直與眾人保持距離的。
路戌卻察覺到了朱佳梅的猶豫:“怎么了?有話要?”
“我們非得在這里打嗎?”朱佳梅脫口而出,但又立覺不對,曳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叛徒’自然是人人得而誅之,但是,我們沒必要親手他們那個”
“來的未必是叛徒們吧。”路戌一哂,似乎不大樂意討論。
“不,那個,我是”朱佳梅道:“萬一”
“那他們死定了。”
路戌的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或者動搖。
蘇君宇分析過。在心想事成的環境里,最安的人有兩種,一種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根不會思考的傻子——比如那些“劍斗獸”。又比如,完吃透了規則的人——比如,王崎和梅歌牧,他們不僅不會被心想事成殺死,反而能夠攫茹夠的好處。
真正的危險的,是那些知道“心想事成”,但是卻又無法像王崎那樣,下狠心將自己洗腦掉的人物。
梅歌牧的手下,大多數都是連自我都沒有的改造生物,符合這個條件的,卻是仙盟叛逆的可能性居多。
“只要他們不進去的話,對王崎師兄來,也無法構成威脅吧?”朱佳梅低聲道:“只要那堵墻在”
路戌這才將視線定在朱佳梅的臉上,然后,她笑了笑:“就算不是那醒徒,我們也必須殲滅敵人的這一股力量。如果是叛徒,那么我們就更用將之殲滅了——至少,我并不希望與敵人戰到酣處的時候,被一記飄渺無定云劍了結性命。”
梅歌牧手下大多都是沒有自我的改造人。可他卻依舊保留了一部分有自我的個體,不管是躥何種考慮,這些個體很有可能對他有什么特殊的用處。因此,眾人就需要舊能的殲滅這股力量。
“我們如果繞過去的話,不定就不用和那醒徒交戰”朱佳梅低頭嘆息:“惟獨他們我感覺,我可能下不了手。”
路戌笑了:“如果這個宇宙溫和一些,或許你才是最正常的人吧。”
“嗯?”
“那個梅歌牧過的,天人大圣的設計,還有之前提過的所謂‘永恒階級’。”路戌道:“天人大圣在宇宙初開辟的時代,就設定了文明的樣子在這個宇宙,‘力量’綁定在‘個人’身上,想要獲得力量,唯有過重重‘篩選’——龍族選了血統,我族選了智慧,天人大圣看似什么都沒有選,絕對公平,可也變相將‘篩選’的權利交給了虛無縹緲的氣運我們甚至想象不出‘武力’沒有被個體掌控的世界用是什么樣子”
她嘆息:“這個宇宙的歷史,對于我們這樣的生靈來,太過于嚴苛了吧。”
朱佳梅低頭:“對不起”
“不,這不是你需要道歉的事情。仙盟營造了和平的表象,或許就是因為他們覺得我們的道,用在更溫和的世界生長吧。”路戌靠在石壁上:“如果沒有梅歌牧打破這種‘溫和’的話,你或許才是我們當中最正常的人。這不應當是你對不起的誠——這都是梅歌牧的錯。”
朱佳梅怯懦道:“我只是覺得,那些家伙,會不會也曾經掙扎過呢如果我們不和他們作戰,他們被仙盟捕獲之后,會不會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至少我不愿因親手殺死他們這樣”
“不管他們經過怎樣復雜的心路,也不管他們曾經如何絕望,在他們向同道動手的一瞬間,‘罪’就已經是一種事實了——他們罪無可赦,也不值得原諒。”路戌道:“也正如我所,我絕不希望自己決戰的時候,被一道飄渺無定云劍斬落——至少這一次,我們不是光為了自己活著出去。”
“為了還在‘里面’戰斗的人,我們必須活著出去。”
而在伏擊戰開始之前的一個瞬間,王崎正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他的身體顫抖,呼吸散亂,瞳孔放大,面色詭異。
心想事成并沒有將王崎姿勢扶正的意思。某種喜悅混合著戲謔,回蕩在空氣之中。
“愚蠢的人類。”
它是這么的。它知道王崎的意識去了哪里。這個人族的意識,正在躥激烈的交鋒之中。他所注入的點點靈犀,在這個求道之人的意識里掀起了難以想象的波瀾。
而少年能做的,不過是“握緊拳頭”。
“等一等還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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