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從宇佐見堇子眼眶中流淌而出，清晰地在臉頰上留下兩條印痕，宇佐見堇子抬起雙手盡力擦拭，然而淚水如同雨幕一般連綿不絕，無論她怎么擦拭都無法將眼淚擦拭干凈。

    “奇怪，為什么為什么止不住呢？”

    聽著那顫抖得讓人心疼的聲音，白井月向前一步，雙手環抱住宇佐見堇子顫抖得身體，他沒有說話，就這么輕輕撫著宇佐見堇子的后背，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說什么是好，這件事情，也沒什么好說的，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你是騙子！”

    在白井月的懷中，宇佐見堇子放聲哭泣，口中激動地叱責著白井月，雙手攥成拳頭一下下地錘在白井月的膛上，白井月沒有反抗，就這么一下下受著。

    “騙子、大騙子！”

    聲嘶力竭的聲音如同巨錘一下下地錘擊著白井月，劇痛在宇佐見堇子心底不斷蔓延，猶如一瓶慢性的藥，痛不欲生卻又無法擺脫。

    最終，白井月的一聲嘆息喚回了宇佐見堇子的意識。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白井月一開始并沒有想到他和宇佐見堇子之間會發展到這種程度，宇佐見堇子原本是和岡崎夢美還有北白河千百合一樣，只是需要進行處理的危險人物而已，但幾個月相處下來，不知不覺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

    “你就是個欺騙感情的人渣！”

    “對，我是。”

    宇佐見堇子的指責聲如同鋒銳的箭矢，直擊白井月的心臟，可惜的是，這樣的指責并不會讓白井月感到多么愧疚，因為他早就知道了這個事實，相對而言，還是宇佐見堇子的眼淚更讓他感到自責。

    白井月這么果斷的承認自己是人渣，讓宇佐見堇子微微有些無語，在她的印象中，人渣基本上都是做著人渣之事卻從不覺得自己是人渣，像白井月這么有自覺又不知悔改的人渣，也算是奇葩一個了。

    稍稍平復心情的宇佐見堇子總算是止住了眼淚，此刻她終于是發現了自己被白井月抱在懷中的事實，雖然理智告訴自己白井月就是個人渣，她此刻最應該做的就是猛地推開白井月然后在他臉上扇上一巴掌，但她卻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無法硬下心來做出推這個動作，臉頰也不知為何滾燙得像是在鍋爐房似的。

    暈乎乎地搖了搖頭，宇佐見堇子強行打起精神想要抬頭看白井月的雙眼，意圖從這心靈的窗戶看出白井月的真意，然而還不等她看到白井月的眼睛，便被眼前的一幕弄得雙頰泛紅。

    那是被她的眼淚浸濕的白襯衫，透過半透明的白襯衫，依稀可以看到白井月結實的肌。

    或許是察覺到宇佐見堇子不再流淚，白井月意念一動，一縷靈力在衣服濕潤的地方一閃而過，瞬間就將潮濕的衣著烤干，這一幕清晰地被盯著這里的宇佐見堇子看在眼里。

    如此景象讓宇佐見堇子徹底恢復正常，她輕輕推開白井月，整理了一下紛亂的衣著后，開口問道：“這就是你的能力嗎？”

    將濕潤的衣服烤干，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溫度類的能力，但是在知道神明、妖怪、世界意志這些超出常人想象的東西之后，宇佐見堇子對這個推測不怎么敢肯定了。

    而白井月的回答證實了宇佐見堇子的猜測。

    “這不是我的超能力，只是我學習的能力中的一種，靈力。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也算是陰陽師吧。”

    “陰陽師嗎？”

    宇佐見堇子神色古怪地看著白井月，說實話，僅看外表和行為的話，怎么看白井月都不像他描述中的那些德高望重、為了人類安危不顧己身降妖除魔的陰陽師。

    “我陰陽師的身份可是得到陰陽廳認證的。”

    這下宇佐見堇子沒話說了，之前她是不清楚，剛剛她已經從白井月這里了解到，陰陽廳就是日本現今外界管理陰陽師的官方機構，若是得到陰陽廳認證的話，白井月陰陽師的身份確實是毋庸置疑。

    話說回來，如果剛剛白井月用的是靈力的話，那白井月本身的能力，那抵達了lv6，將耶和華徹底送葬的能力是什么呢？

    “我自己的能力是凍結。不過現在沒辦法展示，五年前的那場戰斗讓我受了點小傷，現在不能動用那方面的能力。”

    “小傷！？”

    宇佐見堇子完全不相信，讓lv6動用能力都不行的傷勢怎么看也不是小傷吧？正常情況下，只要能力者大腦還在運轉便可以使用能力，按照白井月的說法就是只要還能思考就可以使用能力，難道說，白井月傷到大腦了？

    “別瞎想，我不是傷到大腦。怎么說呢，lv6的描述是以非神之軀，領悟神的意志，然而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當人類領悟到神的意志的剎那，人也就不再是單純的人了，這一點等你升級到lv6就知道。”

    lv6掌控的是規則，當人類領悟規則的剎那就會變成規則級，那已經超脫人類的存在了。至于宇佐見堇子能不能升級到lv6，白井月倒是不擔心，先不說宇佐見堇子本身就有這種資質，就算宇佐見堇子資質不夠，在和他扯上關系后也就有了。

    “我受的傷，更接近玄學的說法，具體來說是本源受創，本源的創傷很難治愈，目前最有效的治療方法就是時間，五年在普通人眼中算是一段不短的時光了，但對于lv6來說，并不算長。”

    白井月的說法讓宇佐見堇子微微有些奇怪，lv5和lv6之間明明就只隔著一個等級，為什么在白井月口中就像是隔了一條天塹似的？

    “這一個等級的變化對有些人來說很容易，對有些人來說，那可是一輩子都不可能跨越的距離！”

    雖然學園都市一直宣傳只要努力就可以提升能力等級，但誰都清楚這不過是個謊言，人的資質根據靈魂的不同差異是很大的，只有資格足夠的人才有資格去挑戰這條壁壘，也只是有資格挑戰而已。

    “這可不僅僅是實力的差別，更是非規則與規則的差別，人與神明的差別！”

    注視著沐裕在月光中的宇佐見堇子的雙眸，白井月說道：“堇子，你知道嗎，lv6，是學園都市的終點，但它不過是更廣闊的舞臺上的起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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