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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新兵第一天，還沒有到宿舍，就被教導(dǎo)隊教官一通下馬威，練了一上午的隊列和跑步。又重新編組了隊和班，隊友都成了陌生的新兵，好在高得寶依然和辛瑞山在一個隊，并且在一個班。
終于撐到了吃飯時間，辛瑞山已經(jīng)是饑腸轆轆，兩人到集合處集合，聽教官講完上午的總結(jié)，接著教官又了下午的活動內(nèi)容和訓(xùn)練計劃————下午打掃宿舍和練習(xí)隊列行走。
辛瑞山覺得應(yīng)該比上午輕松，他來之前在連里面的時候也訓(xùn)練過隊列，當(dāng)時訓(xùn)練過多種展開方式，最多的是從行軍隊列展開為橫隊和縱隊，隊列條例里面有著明確規(guī)定，行軍隊列有多種隊形，是為了應(yīng)對不同的道路寬度。最主要或者最常用的是三人到七人數(shù)之間縱排和十人到十五人數(shù)的橫排，這里面根據(jù)編制不同，分別為排縱隊、連寬度縱隊和營寬度縱隊等等。辛瑞山腦袋比較靈活，他覺得練習(xí)隊列對他沒有什么問題。
教官講完之后，大聲命令右轉(zhuǎn)，操場上四處響起從軍歌，教官大聲道：“新兵十一連，精忠報國歌，預(yù)備起…………”
“狼煙起，江山北望…………”辛瑞山等人唱得聲嘶力竭，在葉塵親自關(guān)注之下，祥符**隊唱軍歌和后世解放軍唱軍歌時一樣，完沒有調(diào)子，更不上動聽優(yōu)美，就是比誰的嗓門大、氣力足，這其中還有一些最近剛剛新招的新兵還沒有學(xué)會，這時候也跟著亂吼，連歌詞都還弄不清楚。一路吼著到了食堂門口，各個新兵連都在門口整隊，然后由各連教官帶著進了食堂，里面飄出五花肉香味，這正是辛瑞山最喜歡吃的，在當(dāng)兵之前，他一年也不見得能夠吃上一回，這會控制不住的口中開始吞咽唾沫起來。
終于輪到他們新兵十一連進場，辛瑞山把碗捏了幾下，跟著一起進了食堂，教官指定他們隊到了一個長條桌坐下。
一名教官目光掃過場，大聲喊道：“吃飯！”
頓時，食堂中筷子碰碗的聲音亂響，只見眾人筷子舞得飛快，眼神專注狠厲，猶如在戰(zhàn)場看著敵人，五花肉那里筷子最多，一陣亂竄，辛瑞山眼疾手快，搶到三塊肉先放碗里，第四次去的時候，已經(jīng)夾不到肉了，他目光凌厲，筷子快如閃電，又去夾湯里面的肉片，攪了一圈只撈到幾塊菜葉子，高得寶也同樣如此。
辛瑞山和高德寶因為有在原部隊大飯?zhí)贸燥埖慕?jīng)歷，所以反應(yīng)很快，但是和他們同桌一個隊的兩名新兵就不一樣了，他們二人忙著互相低聲介紹，等反應(yīng)過來，紅著眼睛學(xué)著辛瑞山他們動筷子時，只見五花肉的大碗那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陣亂響，等到他們的筷子終于殺入重圍，在那大碗轉(zhuǎn)了一圈停下來，里面只剩下一油湯。
兩名剛剛?cè)胛榈谋读艘幌拢胫趺磽颇怯蜏赃呅寥鹕揭呀?jīng)一把將空碗抓起，一股腦倒在了自己碗里面，然后和著雜糧飯大口吃了起來。
兩名新人頓時傻眼了，趕緊又去抓另外一個碗的最后一個雜糧餅，手剛剛伸出去，就被高得寶搶先了，幾名新人只得去其他碗夾菜，但始終比別人晚了一步。
等到二人想去拿一碟子饅頭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空空如也，兩個人呆呆的左右看看，所有人都在悶頭大嚼。桌子上只剩下一大盆湯，兩個人怒火中燒，一把端起湯碗，給各自分了一些，咕嘟嘟的朝著嘴巴灌下去。
…………
…………
吃過飯，領(lǐng)隊的教官帶他們走進一間由紅磚、水泥建造的瓦房，干凈明亮，讓眾人哇哇的驚嘆，一些聲音大的又挨了教官幾棍子。
教官讓他們在中間圍圈站好，對這些人道：“老子是你們的教官，名字叫做賈培瑞，靈州人，參加過建國之前大將軍與大宋敗將高懷德的那場大戰(zhàn)，一個多月前打過麟州，差死在里面，目前總共斬首二十一人，老子是死人堆里面活出來的，你們既然跟著老子，就不要跟老子苦喊疼，不住的就滾蛋。”
辛瑞山昂首挺胸，偷偷看看眼前這個瘦高瘦高的教官，皮膚黑得跟煤炭似的，貌不驚人，但那雙眼睛倒是犀利兇狠的嚇人。
賈培瑞掃了一圈后道：“每隊要選一個隊長，三個班長，你們自己選，找個會寫字的，一炷香時間之后把名單給老子，到時候還沒有選出的，隊一起受罰，解散。”
賈培瑞完就出去了，辛瑞山飛快的跑到最角落里面，把被子扔在床上，占了一個不錯的位置。高得寶也同樣如此，其他幾個已經(jīng)當(dāng)了幾個月士兵的也是如此，顯然他們都有集體生活經(jīng)驗————靠外邊的床最容易被人坐，弄得臟兮兮的，又經(jīng)常有人在巷道走動，還容易進風(fēng)，被太陽曬，最影響休息。相反辛瑞山搶到的靠角落的那是最好的位置。
幾名剛?cè)胛榈男氯朔磻?yīng)就慢一些，這里選了選那里，等到十多個人都選完了，又坐到了凳子上，他們圍了一個圓圈，互相看著不知如何是好。
辛瑞山估摸著時間要到了，他不想再受罰去跑六圈，趕緊道：“大家伙趕緊的，這只集訓(xùn)期間的隊長和班長，臨時的，又不會多發(fā)軍餉，誰愿意當(dāng)誰來當(dāng)。我先介紹一下，我叫辛瑞山，十七歲，來自青龍軍團步兵二旅三營四連四排一班。還沒上過戰(zhàn)場。”
辛瑞山完就朝著旁邊一人道：“這位兄弟該你了。”
“魏子奇，十九歲，以前在朱雀軍團，如今在黑狼軍團。”
“趙士強，二十歲，夏州地的，我是個生員，但是不愛寫字，我喜歡拿刀子砍人，我當(dāng)兵是為了殺人立功，當(dāng)將軍，封爵。所以我來當(dāng)兵了。”
“周招弟，二十三歲，靜州來的，我家是種地的。”
“高得寶，十八歲，我和辛瑞山一樣，都是青龍軍團的。”
“拓跋圖，十七歲，拓跋氏人，我雖然剛剛加入白狼軍團，但是我在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跟著我阿爹去打仗，十五歲的時候便殺過人。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殺過四個人了。”
“房當(dāng)勇，靈州山神鎮(zhèn)的，我是羌族人，我也殺過幾個人。”
“游宏明，十九歲，我從蘭州來的，我來之前回了一躺家，背了一些我娘做得好吃的，我一路背到了這里，天太熱好多都壞了，我扔了，就剩下這臘肉好像還好著呢！誰要吃，我拿出來大家吃了吧！”
辛瑞山頓時眼睛一亮，大喊一聲：“我吃！”然后一個惡狗撲食，從游宏明手中一把搶過包裹，二話不，便吃了起來。
“胖子，你他娘剛才吃了那么多，怎么還跟個餓死鬼似的。”
“沒辦法，老子就好這一口，在好吃東西面前沒有任何抵抗力。”
“哎呀，別光顧著吃，趕緊繼續(xù)自我介紹完，將班長選出來。”
…………
…………
下午的校場上，集訓(xùn)新兵營十一連正在熟悉新配發(fā)鐵槍。
然后便是簡單的隊列行進。賈培瑞用沙啞的聲音大聲吼叫，糾正這些士兵的隊列動作。如賈培瑞這樣的教導(dǎo)隊教官自身的隊列素養(yǎng)和水平都是黑月親自嚴(yán)格按照葉塵親自編寫隊列條令條例訓(xùn)練達標(biāo)之后，才被任命為教官。
“報告教官！”
“！”
“我………我肚子不舒服，要上廁所！”
教官跑到辛瑞山面前，臉湊在辛瑞山面前吼道：“胖子，我警告你，這是第三次了，你有多少屎要拉！”
辛瑞山可憐兮兮的聲道：“報告教官，是游宏明的臘肉壞了，我吃上吃壞肚子了。”
“你什么，聲音大！”
“報告教官，吃臘肉吃壞肚子了！”
“憋著！要拉就拉褲子上！”教官完，在辛瑞山面前惡狠狠的使勁揮舞了幾下木棍，順著隊列走開了，一邊走一邊大聲道：“走隊列的時候還要注意持槍姿態(tài)，手握在在距離槍尾一尺的地方，老子給你們了多少次了…………”
辛瑞山夾著屁股，兩腿夾緊，賈培瑞的一句都沒聽進去。賈培瑞口令響起，辛瑞山夾著屁股走動，教官的木棍又打過來，胖子一個激靈，差就將屎拉在褲子上。
屁眼來漲，辛瑞山忍受不住，乘著賈培瑞走去另外一頭，轉(zhuǎn)身就往校場邊的廁所跑，嚴(yán)整的隊列中突然跑掉一人，周圍的新兵都紛紛轉(zhuǎn)頭觀望，賈培瑞大喝一聲，提著木棍跟在后面追，旁邊兩個教導(dǎo)隊的糾察兵聽見動靜，也跟著趕過去。
只見一個胖子飛快的沖進廁所，片刻后又被從廁所中拖出來，賈培瑞帶著兩個糾察兵對辛瑞山拳打腳踢，辛瑞山在地上一邊喊著屁股還沒擦干凈，一邊左右抵擋，地上煙塵四起。
賈培瑞最后將鼻青臉腫的辛瑞山拖到隊列之前，讓他立正站好，然后當(dāng)著隊的面又是用細棍抽打，五月份的夏天衣著單薄，這種大拇指頭粗的木棍打人十分疼痛，辛瑞山身觸電般陣陣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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