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毒茶”兩字出口時(shí),孫翊握著茶杯的右手抽緊,霍然站起,失聲道:“你……”
他沒下去,可他的表情已證明徐慧的沒錯(cuò)。
茶有問題!
單飛皺了下眉頭,他看出孫翊有些問題,可他沒想到孫翊會下毒。
孫翊要對徐慧出手,不用下毒的!
徐慧很快問出了單飛的疑問,“但你要對我下手,何必下毒呢?我走進(jìn)房中的時(shí)候,你不正可以方便下手?”
單飛看著那女子的淚眼,心中不忍,暗罵孫翊糊涂。
徐慧對孫翊的情感,就算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以徐慧的聰穎,一見孫翊的時(shí)候,就現(xiàn)他的異樣,可徐慧還是選擇走了進(jìn)來。
她就要給孫翊一個(gè)機(jī)會!
讓孫翊挾持她,迫使徐先生放孫家人出去。
對于這樣的一個(gè)愛他的女人,孫翊怎忍下手?
望見孫翊神色陰晴不定,徐慧澀然道:“孫郎,你太不會做戲了,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一見我面來就該只問一件事情。”
“什么……”孫翊話未完,抿住了嘴唇。他畢竟不是傻的,明白妻子的意思。
“你應(yīng)該問你大哥、大嫂的下落才對。既然你知道我是徐先生之女,徐先生在冥數(shù),我沒道理不知道他們的下落。”徐慧了然道:“可你什么都沒問,只和我聊了些閑話,你的目的太明顯,你也一直想勸我喝下那杯茶。”
孫翊緩緩坐下來,向門外看了眼。
“喝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徐慧看著丈夫道:“可讓我喝下這杯茶,看起來卻能讓孫郎你解決部的問題。真的這樣的話,我喝下也無妨。”
她伸手取過茶杯,就要喝下去。
單飛愕然。
他沒料到徐慧明知茶里有毒還要喝,更望見孫翊扭過頭去,居然沒有阻止徐慧的舉動(dòng)。
伸手一摸透氣孔,單飛正要運(yùn)勁震破時(shí)……
一人倏然竄到徐慧的面前,一巴掌打掉了她手上的茶杯。
茶杯落地的聲音刺耳,有茶水四濺。
來人正是徐先生。
單飛微松了口氣,就見徐先生臉色鐵青,厲聲喝道:“你傻了不成?你明知這茶中有毒,還要喝下去?”
“茶中無毒。”徐慧喃喃道。
眾人均是一怔,孫翊臉色有異,徐先生神色更是難看。
“毒早在心里了。”徐慧望著父親,一字字道:“是你要孫郎這么做的,是不是?”不聞徐先生回答,徐慧又問道:“為什么?”
徐先生臉色青。
單飛望見徐先生的臉色,知道徐慧猜的不錯(cuò)。
徐先生讓孫翊將毒茶給自己的女兒?
這事情聽起來復(fù)雜,不過單飛轉(zhuǎn)念間就明白了徐先生的意思。
徐先生是過來人,徐慧當(dāng)局者迷,徐先生卻是看的清清楚楚——孫翊不愛徐慧,可徐慧對孫翊早愛的入骨。
讓孫翊奉上毒茶斷了女兒的愛念,然后讓女兒看清孫翊的面目,和孫翊一刀兩斷,這是徐先生這種人的一貫作風(fēng)。
不過能讓孫翊這般做,徐先生和孫翊肯定有了約定。
徐慧不聞父親回答,轉(zhuǎn)望孫翊道:“為什么?”
孫翊亦是未語,可望見妻子神色的凄然,終于轉(zhuǎn)過頭去。
徐慧容光稍亮就黯,再沒有以往提及孫翊的那種光彩。
她剎那間就憔悴了下去。
單飛從未想到一個(gè)人會轉(zhuǎn)變的如此明顯。
“我真的傻了。”徐慧喃喃道:“父親為了讓我看清孫郎的面目,于是和孫郎做了個(gè)約定,讓孫郎倒杯毒茶送給我。父親知道我會看得出來的。我看得清父親,父親也看得懂我。”
轉(zhuǎn)往孫翊,徐慧澀然道:“可孫郎還是有點(diǎn)良心的,不想讓我喝下這杯毒茶,這才很是猶豫。”
“我……”孫翊只了一個(gè)字,垂下頭來。
“你知道家父也不會想害死我,這才覺得這杯茶無關(guān)緊要的,是不是?”
“是”字噎在孫翊的嗓間,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
他的確如徐慧猜想,認(rèn)定徐先生如果是徐慧的父親,就不會在茶中下了致命的毒藥。
下毒只是一種表態(tài)罷了。
送茶也是!
可見到妻子那種凄婉的神色,他頭一次感覺自己做錯(cuò)了什么。
“孫郎你不是聽從別人命令的人,家父能讓你做了這件事情,肯定是和你有了交換。孫郎倒茶給我……”
略一沉吟,徐慧已道:“是要換取孫家人的安然離去?”她話間,眸光從孫翊、徐先生臉上掠過,自語道:“看來我沒有猜錯(cuò)。”
轉(zhuǎn)望孫翊,徐慧眼中沒有恨意,反倒很是憐憫道:“可是……你真的信我父親會放了你們?”
孫翊臉上色變,長吸一口氣道:“徐先生,你是冥數(shù)的話事人,絕不會出爾反爾的?”
徐先生未語時(shí),徐慧已放肆的笑了起來,“孫郎,你還是太天真了,對于一個(gè)能拋妻害女的人,你難道指望他能信守諾言不成?”
孫翊凜然。
徐先生淡淡道:“我女兒這次……并沒有錯(cuò)。”
孫翊勃然而怒,身形閃動(dòng)間,倏然就到了徐先生的面前,一拳擊出!
單飛望見,倒感慨孫家能名震江東,各個(gè)均是英才。
孫翊這一拳擊出,干凈利索的絕不花俏,若論當(dāng)世,孫翊或許遠(yuǎn)不及用了異形香的孫策,不過絕對算是一流高手!
可孫翊的腦袋絕不是一流的。
他還太年輕。
孫策弱冠時(shí)就已召集了一幫兄弟,以用拳頭打下來的威望渡江東,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孫翊如今雖是弱冠,亦有武力,卻是坐享大哥的成就。
武功可以練出來,經(jīng)驗(yàn)卻是磨出來的。
單飛出手少有失手,因?yàn)樗鍪智熬涂紤]的面面俱到,除非迫不得已,他不會沖動(dòng)出手換取個(gè)失敗的結(jié)果。
動(dòng)手不能取勝就要?jiǎng)幽X!
可孫翊這種出手卻是根不用大腦。
冥數(shù)屹立世間兩千年之久,檀石沖那幫人都要聽命夜星沉、徐先生、黃堂等人,夜星沉這些人駕馭手下,靠的不僅僅是權(quán)術(shù)。
孫翊這一拳能打倒世俗八個(gè)習(xí)武的,可絕不是徐先生的對手,就算孫策都難是冥數(shù)中人的對手,不然一直和冥數(shù)談什么?
徐先生揮袖。
孫翊沖得快,退的亦快,大喝聲中飛身爆退,來不及收力時(shí),重重的撞在墻上。“砰”的大響,等孫翊再落在地上后,就感覺氣血翻涌,一口血幾乎要噴了出來。
他胸前衣襟已裂。
可他要不是退得快,一顆心幾乎都要被徐先生暗藏在袖中的五指掏了出來!
房中倏靜。
徐先生一招迫退了孫翊,卻不趁勢出手,反望向了女兒。
徐慧亦在看著他,眸子很是空洞道:“爹,你贏了。”
徐先生身軀震了下,衣袖垂下。許久的光景,徐先生才道:“這些年來,你見過為父兩次,過些話,可你從未面對面叫過我一聲‘爹’。我知道你一直在怨我。”
徐慧點(diǎn)點(diǎn)頭,兩顆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看著女兒臉上的淚水,徐先生那時(shí)候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cuò)。
“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么,是不是?”徐慧看著徐先生道。
徐先生望見女兒的淚臉,心中微沉。
“那我如今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徐慧哀求道。
徐先生許久才道:“你要求什么?”他問話時(shí),已知道女兒要求的事情和誰有關(guān)。看了孫翊一眼,徐先生緩緩道:“這里的事情,我交給你處理。”
孫翊臉色蒼白。
徐慧望向丈夫,淚水早落,淚眼卻未濾干,朦朧的如同入冬冷雨的江南。
許久,徐慧才道:“孫郎,當(dāng)初我到丹陽找到你的時(shí)候,你對我的好原來不是愛嗎?”
孫翊喉結(jié)微動(dòng),卻是一個(gè)字都不出來。
“那你娶了我,也不是因?yàn)閻郏俊毙旎塾值馈?br />
單飛暗自嘆息,他不理解女人為何到這種時(shí)候,還是要問個(gè)清楚明白。
是為了死心?
還是為了期待?
孫翊仍舊不語,但臉上已有不安之意。
“你娶我,只因?yàn)橹牢颐靼宗?shù)的秘密,你要找到大哥的下落,就一定要娶我,才會讓我出來?”
徐慧又道:“你不愛我,但你知道我是愛你的,你知道我愛你,就會為你去做一切的,是不是?”
孫翊垂下頭來。
“如今找到了冥數(shù),只要救出了你大哥和……你大嫂,我究竟如何,你不會再有任何關(guān)心?”徐慧又道。
孫翊霍然抬頭,嗄聲道:“是,你的都沒錯(cuò),我是對不住你。你如今就算要?dú)⑽遥乙膊粫性寡裕墒俏夷芊裨偾竽阋患虑椋俊?br />
徐先生叱道:“你這時(shí)候還有臉要求我女兒做什么?”
孫翊臉有愧色,握緊了拳頭。
徐慧上前兩步道:“你要求我什么?”
孫翊微吸一口氣,卻是松開拳頭道:“千錯(cuò)萬錯(cuò),都是我的錯(cuò),我只求你看在我、看在我……”
他想要什么,但見到少女凄婉欲絕的淚光,下面的話再也不出來。
“看在你曾經(jīng)救過我一命的份上?”徐慧接道。
孫翊低下來頭。
單飛甚至不想去看這個(gè)少年,他內(nèi)心很有些失望。對于此中內(nèi)情,他是個(gè)局外人,可他卻看得明白,他知道徐慧對孫翊了解的透徹,可孫翊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徐慧的一顆心。
少女厭惡計(jì)算。
孫翊為何這時(shí)候還要和少女計(jì)算?
這個(gè)少年武功不差,但對感情方面的理解,實(shí)在很是蒼白。
徐慧笑的凄涼,不聞?wù)煞虻幕卮穑瑴I水順著臉頰一滴滴的落下來,“好的,我看在你曾經(jīng)救過我一命的份上,求我爹放你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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