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休密侯的臉上卻多少有些陰沉,他沒有徑直回答兒子的問話,而是望向那雙胞劍手道:“邁迪、邁卡,你們兩人若是出手,能在幾招內(nèi)收拾了那個(gè)單飛。?”
那雙胞劍手互望一眼,齊聲道:“最少十招以上。”
休密侯皺了下眉頭。
休密侯之子忍不住道:“父親,就算那單飛有點(diǎn)事,我們難道就怕了他?”
休密侯一瞪眼珠子,喝道:“沙阿,你懂得什么?”
“父親……”沙阿很有不服,但對父親終不敢忤逆。
休密侯眉頭緊鎖,喃喃道:“我就是知道這子恐怕有點(diǎn)門道,這才準(zhǔn)備將其騙到這里毒倒后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處理掉。客棧人多眼雜,若是在那里殺掉此人,我們難以撇清嫌疑。但若在侯府上殺了人,隨即推他自己走了,別人就算有所懷疑,又能奈何我等?”
“誰敢懷疑父親。”沙阿迫不及待道:“當(dāng)年若不是父親一力幫手,那韋蘇提婆還不見得能當(dāng)上貴霜王的位置。”
休密侯冷哼一聲,“你沒看到副王蘇拉趾高氣揚(yáng)的樣子,根沒有將為父放在眼中?如今在貴霜,為父不見得是貴霜王眼中最重要的人了。”
“是啊。”沙阿忿忿道:“如今韋蘇提婆反信外人,只怕將父親當(dāng)年的功勞早忘在腦后,不然父親幾次替孩兒向貴霜王之妹提親,他也不會根不將此事放在心上。貴霜王更在多日前妹妹的男人要至白沙瓦,再次拒絕了孩兒的求親。如今這個(gè)單飛來了,又和公主那般親近,只怕命中注定就是要和孩兒做對的人。孩兒就是想不明白,公主是被鬼迷了嗎,孩兒這等上等的男人她不選擇,為何會想要嫁給那樣邋遢的男人?父親,你怎么不讓孩子直接殺了單飛一了百了。”
休密侯冷冷道:“你能殺得了他?邁迪和邁卡已是為父身邊、甚至可是白沙瓦最好的劍手,他們都要十招以上才能殺了單飛,你平日不肯用功習(xí)武,如今有何大用?”
沙拉不由面紅耳赤。
休密侯嘆道:“單飛看起來邋遢,為人遠(yuǎn)較你要精明。若是你的話,那杯酒不定早就喝了下去,他竟能看出破綻,就明他還是很有頭腦。方才就算再加上為父,也未見得能干凈利索的殺了單飛,若被單飛逃走,麻煩多多。蘇拉隨即就來,為父只怕蘇拉有備而來,這才暫忍出手,避免不忍則亂大謀。”
“不忍則亂大謀?”沙拉不由眨眨眼睛,“父親是……”
休密侯冷哼一聲,“沙拉,你放心,公主總是你的,但我們還需有些耐性。”抬頭望向皇宮的方向,休密侯喃喃道:“韋蘇提婆,你若真的不仁,就莫怪侯不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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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飛跟隨貴霜副王蘇拉出了休密侯府,府外早有駿馬相候,更兼精騎數(shù)十,看起來蘇拉真的有所準(zhǔn)備。
沒什么絲毫意外的表情,單飛翻身上馬跟在蘇拉身側(cè),一直在近皇宮時(shí)才道:“真的是貴霜王要見我?”
蘇拉緩緩點(diǎn)下頭,“我希望你能認(rèn)真考慮一下。”
他的極為古怪,因?yàn)樗m讓單飛考慮,卻根沒有讓單飛考慮什么。更古怪的是單飛居然點(diǎn)頭回道:“好。”
蘇拉輕輕嘆口氣,在宏偉的皇宮前翻身下馬,帶單飛長驅(qū)直入。
單飛見皇宮戒備不差,但無一人前來過問,可知這蘇拉應(yīng)是貴霜王極為器重之人,這才會有這般特權(quán)。
蘇拉似有心事的皺著眉頭,帶著單飛在宮中行進(jìn)。單飛倒不如進(jìn)休密侯府那般謹(jǐn)慎,反倒欣賞起周圍中西合璧的建筑。
貴霜的建筑受身毒、大秦影響不,還因月氏是從西域遷徙而來,建筑又有點(diǎn)西域草原、中原建筑的特點(diǎn)。幾種風(fēng)格混搭在一起,倒是讓單飛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過了一座磅礴的神像雕塑群體后,前方有金色圓頂皇宮展現(xiàn)近前。陽光照耀下,皇宮整體泛著莊嚴(yán)肅穆的光輝。蘇拉放輕了腳步,帶單飛進(jìn)入了主殿,轉(zhuǎn)入左手的宮殿中。
單飛目露驚詫之意,因?yàn)樗F(xiàn)前方是條幽靜的長廊,而長廊除了地面鋪著的昂貴波斯毯外,左右墻壁和頭頂?shù)奈恢镁懈〉袷嫛?br />
浮雕畫卷呈現(xiàn)的內(nèi)容幾乎不差敦煌的壁畫,其中人物的豐富之處甚至還勝敦煌。
以單飛的眼力,很快認(rèn)出壁畫中的人物有的似希臘神像風(fēng)格,有的如身毒諸神,還有些人物的繪制明顯有中原的風(fēng)格!
單飛心中微有疑惑,但見蘇拉腳步不停,他倒也沒有過多詢問。一直跟隨蘇拉走到了長廊的盡頭,蘇拉這才止步,輕輕叩了下房門上的金環(huán)。
房門中有人應(yīng)話,極是輕柔。若非此間極靜,倒讓人聽不真切。
單飛猜測是準(zhǔn)許進(jìn)入之意,果不其然,蘇拉推開房門,卻是側(cè)手立在一旁,示意單飛入內(nèi)。
略有沉吟,單飛終于踱入了房間,就聽身后的房門合攏起來。
房中幽靜沒有窗戶,卻不昏暗,因?yàn)槠渲杏邢灎T高燃,照得房間很顯神秘之意。房間四壁布滿了浮雕壁畫,一人正面對前方的一面墻壁沉吟,聽房門聲后,緩緩轉(zhuǎn)過頭來,微笑道:“你來了?”
單飛神色詫異。
話之人居然是個(gè)少見美男子。他的頭、眼珠雖有外域風(fēng)格,可他的面部輪廓卻很有中原人的特征。見到單飛時(shí),那男子雙目微亮,又輕聲道:“果然是你。”
這男子的極為古怪,單飛也是半懂不懂,但他卻明白一件事情,眼前這個(gè)美男子正是掌控赫赫貴霜帝國的第一號人物——貴霜王韋蘇提婆!
“我來了?”單飛很快冷靜下來,反問了一句。
韋蘇提婆微微一笑,露出口潔白的牙齒,“我以為你來后,能開解我的一些困惑。不過看起來你也有些不太明白。”他身為貴霜王,著實(shí)眼力非常,只憑簡單的對話、對方的表情,就已明白許多事情。
單飛沉默下來。
韋蘇提婆這般,卻沒有絲毫不滿之意,只是道:“你若不能解釋也是無妨,只要你來到這里,你我就有明白的那天。”
見單飛目光掠向他前方的壁畫,韋蘇提婆輕聲道:“你認(rèn)識這壁畫上的女子?”
壁畫上只繪有一驚艷無雙、亦寂寞無雙的女子。
九天玄女!
單飛自從在通玄廟見到九天玄女的神像后,就知道貴霜帝國和九天玄女極有關(guān)系。在此見到九天玄女的壁畫,他多少在意料之中。緩緩點(diǎn)頭,單飛終道:“貴霜王的不錯(cuò),我的確有很多事情并不明白……”
“我可以和你解釋。”韋蘇提婆慢悠悠道:“反正你不急,我也不急的,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是不是?”他完這些話后,微微一笑中反有落寞之意,“哪怕亞歷山大那般人物,征服希臘城邦、渡海東征擊敗波斯帝國,亦不過轉(zhuǎn)瞬土崩瓦解。中原秦皇漢武,亦是不復(fù)雄霸,難道不是嗎?”
單飛略有意外。他倒沒想到眼前這美男子居然還很有歷史素養(yǎng)。他知道韋蘇提婆所言的亞歷山大是希臘的雄主,所處時(shí)期稍早于秦始皇,不過所創(chuàng)的偉業(yè)極其類似秦始皇。至于漢武自不用多,韋蘇提婆口中的這三人可是中西方某段時(shí)期、甚至人類歷史上最杰出的帝國頭腦。
這個(gè)韋蘇提婆身在貴霜,開口就提及這三人,倒真是見識非凡。畢竟如今很多中原名士對于西方并不了然,而西方對中土亦是充滿好奇,卻未過多探索。
“我等你著實(shí)有段時(shí)日了。”
韋蘇提婆招手道:“你跟我來。”他話間推開了一道側(cè)門,就在單飛以為他要帶自己前往更神秘的地方時(shí),不想有清香的空氣拂面而來。
前方有群花燦爛,二人居然到了室外的一處苑囿處,不過這苑囿和韋蘇提婆的房間般,均是極為安靜,看不到半點(diǎn)人影。
這時(shí)已近黃昏,金燦燦的日頭照耀下來,更顯花樹的絢麗多姿。韋蘇提婆站在一棵花樹下,突然問道:“你知道這是什么花嗎?”
單飛知道韋蘇提婆身為一國之尊,絕不會等他來閑話。轉(zhuǎn)目向那花樹望去,見那花樹開的花朵極為奇特,竟然類似仙鶴長頸待鳴的樣子,單飛略有沉吟道:“我叫這花為鶴望蘭。”
鶴望蘭又名天堂鳥、極樂鳥之花,原產(chǎn)南非、埃及那種地方。千年滄桑改,但這種植物看起來還是沒有太多的改變,在單飛那個(gè)時(shí)期,這種花因造型奇特,已被多國引進(jìn),單飛因此一見就知。
“鶴望蘭?”韋蘇提婆溫柔的觸碰著那鮮艷的花朵,卻并不采摘,輕聲又道:“蘭之花種是中原特產(chǎn),聽聞其終年不凋,花香清幽,又和梅竹菊并稱為花中四君子?”
單飛微微點(diǎn)頭。
“閣下亦是君子。”韋蘇提婆微笑道。
單飛倒沒想到韋蘇提婆這般評價(jià),回道:“不敢當(dāng)。”
韋蘇提婆悠然道:“你當(dāng)?shù)闷鸬摹LK拉都和我過了。”
單飛仍舊未問蘇拉過什么。
“不過我不叫這種花為鶴望蘭,而叫其為鶴望來。”韋蘇提婆輕聲道:“起這花名的是我一至親之人。她給這花取名時(shí)對我過,等這鶴望來盛開的時(shí)候,就是她的意中人到來之時(shí)……”
頓了片刻,韋蘇提婆望向單飛道:“如今正是鶴望來盛開的時(shí)節(jié)。”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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