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賀齊大笑,旋即面色一冷,探手卡主張祁的脖子:“敗軍之將,有何可狂,既然不知死活,就去死吧!”
話落,賀齊抽刀一揮,那抹寒光于張祁面前劃過,在這一瞬間,張祁的思緒停滯不進,那曾經(jīng)的一切就像浮光畫面一樣不斷在眼前閃過,隨著疲憊從傳落,凄冷于周身傳來,張祁重重向前倒去,魂歸天地。
“小公爺…”目看張祁被殺,蔣濟嘶聲大吼,那般神情幾乎要撕碎賀齊,可是兵敗墜身墳墓乃是不便的道理,也就下一秒,蔣濟隨張祁一同西去,至于華安、孫浩這些將領,不等賀齊動手,直接強身凸步,跳進渾濁的河水,沉身而亡,也算保了名義,唯有那數(shù)次三番尋機從禍的柯勛不住叩頭求饒,瞧著柯勛狗崽子的模樣,賀齊眼神冷光襲來,到底結果了這個本就該死的怯弱種。
末了賀齊道:“把這些人的尸首吊起來,用船送到巢湖西面,立成人碑,本將要讓人知道,江淮之地,非中都狗可侵!”
在賀齊絕命張祁半日后,此般噩耗傳至王須坨的軍中,一時間,王須坨本就低迷的軍心竟然出現(xiàn)撼動,更為甚者,張祁等將領的尸首被燕兵做成人碑,以船穿過巢湖,送回西界方向,看著北人悍將都是這般結果,王須坨心亂如麻,以當下情勢,王須坨獨軍征戰(zhàn)江淮,已經(jīng)不可能,故而他思忖再三,以八百里飛騎急報,將西山軍覆滅的消息傳回中都,請求陛下,派大將率部來援,而這樣的結果就使得林秀的請戰(zhàn)從功,以保林勝性命的想法徹底打亂。
“大都護,西山軍敗戰(zhàn),張祁及其所部五千余兵士皆戰(zhàn)死居巢!”
行軍途中,中都皇令飛騎轉報,林秀聽此,整個人呆住,縱然他與張祁理念道路不同,可二人心底到底有著不可割舍的書院同知情義,一個月前,在張祁出征時,林秀還與相見,各抒己見,勸告其權心不可為,沒想到現(xiàn)在卻是好友的噩耗,那等打擊,讓林秀心痛,卻無人可訴說。
“不會的…定然有錯,張祁縱然權心深重,可是他武技強戰(zhàn),猶以沖殺之利,縱然打不過,撤退足矣,什么被縛斬殺,簡直狗屁!”
林秀心亂不信,一旁莊非知曉情理,便小聲道:“大都護,這是真的…張祁攻占居巢,以居巢為誘餌,誘戰(zhàn)燕賊,燕賊反殺,以先登死戰(zhàn),吸引張祁注意,同時決開巢湖,放水淹了居巢鎮(zhèn),張祁與所部將士來不及反應,被困其中,后全部死于燕兵刀下!”
莊非說完,候身等待,而林秀身為沙場青將,自然知道道理何在,他們北人善陸戰(zhàn),至于水戰(zhàn),幾乎不通,換做自己,恐怕也是同樣的結果。
約莫半刻功夫,林秀才緩氣嘆息,瞧此,莊非不再打擾絲毫,便離帳出去,留下林秀獨自一人,暗自傷之。
中都,當西山軍覆滅,張祁等將領接連戰(zhàn)死的軍告四散傳開后,夏景帝之前的喜悅消散不見,可以說這短短幾日內(nèi),中都朝堂的氣氛在龍顏中由天上墜到地上,讓人不敢大聲吸氣絲毫。
乾清宮。
“陛下,大都護林仲毅已經(jīng)率部趕至兗州,想來以大都護的能耐,足以穩(wěn)住局勢,所以陛下無需這般!”
羅金賜輕聲,夏景帝聽了,沉聲道:“這些燕兵當真給了朕一擊,現(xiàn)在回想,只怕之前的連勝都是燕軍的假象!”
“有此可能,但是陛下,那張祁身為北人將,驍勇善戰(zhàn)這是毋庸置疑的,從軍告來看,張祁之所以敗戰(zhàn),全軍覆沒,乃是燕軍水淹居巢鎮(zhèn)的根本,這也顯露出中都軍的水戰(zhàn)弊端,縱然林大都護率部前去,若是沒有水戰(zhàn)良人相助,那建業(yè)城怕是難進!”
常林低聲出口,這話引來夏景帝的注意,可是說起水戰(zhàn)良將,自燕王割據(jù)以來,朝中幾經(jīng)大變,哪還有什么水戰(zhàn)良人,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林秀和王須坨,能夠看破燕軍的陰險詭計,以此尋機,獲得勝利。
巢湖,王須坨的營盤。
王須坨將張祁等十余將校的尸身用牛皮裝殮以后,便下令派人將其送回中都,不管怎么說,這些個將領不能埋在江淮的地界上。
“現(xiàn)在居巢鎮(zhèn)方圓十幾里范圍內(nèi)已經(jīng)變成水泊,我們的戰(zhàn)馬和步卒可攻不過去,燕軍卻能以小船弓弩手隨時來襲,這樣下去,咱們只怕要被打成傻子!”
中騎尉婁成玄抱怨,王須坨聽了,并沒有應聲,若是陸戰(zhàn)相搏,王須坨倒有應付的計策,可這水戰(zhàn),只怕此次也是他有生之年的第一次,一時間,大帳內(nèi)陷入沉靜。
這時,令騎進來,言曰中都派援軍趕來,統(tǒng)兵者為北疆大都護林秀。
聽得林秀的名字,王須坨心里一喜:“北疆青歲龍駒來也,以他的能耐,只怕會想出一些法子!”
當然這僅僅是王須坨的個人想法,那林秀此時也陷入江淮征戰(zhàn)的困頓中,張祁的斃命讓林秀傷感不已,但最重要的是燕軍水戰(zhàn)之利如何破開,林秀一時也沒有好辦法。
一日后,林秀與王須坨合兵,在這之前的幾日,王須坨被賀齊的船襲弩手打的毫無反抗之力,若非王須坨老將身位,以當前的情況,只怕這后軍已經(jīng)散了。
“王老將軍,對于水戰(zhàn),某當真沒有什么好辦法!”
林秀嘆息搖頭:“某善于騎戰(zhàn)、步陣,水戰(zhàn),整個北疆也沒有幾條大河,縱然當初北蠻渡過遼河,某也是在岸邊與之相拼獲勝,和水戰(zhàn)真的牽扯不上干系!”
“這可如何是好!”
王須坨心躁中,前營令兵來報,燕軍來襲,林秀聽之,起身:“老將軍,我們暫且去看看情況!”
后軍前營方向,千余燕兵渡船而來,面對后軍前營的防守,那些燕兵僅僅以弱戰(zhàn)挑逗,根本不和你強行拼命,只要前營的弟兄有絲毫出擊追趕之意,這些燕兵立刻上船撤退,讓后前營脫陣的弟兄就會成為燕兵弩手的活靶子,變成刺猬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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