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懋急的在竹椅上哀嚎，卻無人搭理這個已經(jīng)癱了的老頭。uukla

    “叔母，你再這般無理，就別怪晚輩不客氣了！”

    林振大聲一語，可是張氏毫不在乎這些，林翰上前一步，抬手就抓張氏的棍子，張氏哪有他們這般壯年伙的氣力，直接被大力甩的險些摔倒。

    就在這時，一聲虎吼襲來，將在場的人震的一顫。

    “都住手！”

    林中道等專頭看去，怒目通紅的林秀竟然手持一柄彎刀立在原地，配上他那身還未脫下的蠻人袍子，活脫脫一個瘋子。

    見此，林振大怒，身為北地人，誰沒幾下拳腳功夫，更何況他們還是長兄，林秀位屬卑弟，卑下之人敢這么對待他們，他們?nèi)绾味既滩涣恕?br />
    “林秀，放下刀，否則大兄不客氣了！”

    只是林秀在草原的馬蹄、戰(zhàn)刀、鮮血沖擊中已經(jīng)在不覺中變了心性，面對這些人的逼迫，他只感覺心中壓抑，望著受了一輩子欺凌的爹爹和娘親，他忽然發(fā)現(xiàn)，義理和策論幫不了，四城二十八縣的學(xué)子之名也幫不了他，能夠幫他的，只有手中彎刀帶來的膽氣，只有粗暴卑賤的無理。

    但見林秀喘息上前一步，奮力將刀插進土里半截，單就這份氣力已經(jīng)讓林振心中一顫，他后退一步，呵斥：“林秀，我告訴你，今日族中長輩為了你爹晚年安穩(wěn)而來，你若亂來，后果不是你能擔(dān)的起，更有甚者，林氏宗祀把除從族譜中除名，讓你做那無根鬼！”

    “除名？無根鬼？”林秀冷笑起來，那聲音就像寒冬的冰風(fēng)一樣讓人心寒：“初春，我停學(xué)回來，你們已經(jīng)將我爹爹從宗祀歲奉里除名，現(xiàn)在，你要從族譜了除我的名，你們對我們家可真好啊…好到若是老天開眼，怎么不降道天雷劈死你們…不錯…我爹是商賈…我是商賈賤兒…我們家充滿銅臭…我們賤…我們臟…可是你們別忘了，當(dāng)年我們家給宗祀出了多少力你們這些人誰沒得過好處！”

    “林秀，如何話呢？”林中道被這話的心底焦躁，當(dāng)即大喝一聲，誰成想林秀絲毫不理，反倒是一個箭步凸上直奔林振而去。

    “混賬的大兄，你娶妾時，我娘親專門為你送去雪貂皮賀禮，你若忍心將她推開，難不成你不是你娘親生的，畜生…”

    一聲嘶吼，林振猝不及防，被瘋?cè)绐{子的林秀一拳打在胸膛，當(dāng)即后仰倒地，林翰幾個同輩見了，頓時怒火沖過來，可是他們雖然也有拳腳，但是比起在生死中滾了幾個來回的林秀，他們反倒稚嫩許多！

    “混賬畜生，你們這些混賬，滾都滾！不然我就是拼著這條爛命，也要給你們斗到底，我爹的地，我娘，你們誰都別想碰一絲一毫！滾！”林秀大罵不止，什么義理、尊卑、策論都被拋之腦后，在他的拳風(fēng)中，林翰這幾個兄長接連被打倒在地。

    至此，林中道怕了，林中渙更是拖著自己倒地的兒子林翰向后奪取，但是林秀到底念著血脈中的一絲情分，在眾人退卻那一刻停手了。

    “豎子，畜生，林懋，看看你養(yǎng)的什么兒子，還國子學(xué)士，等著，老夫這就寫封告示遞與臨城郡府，讓他們嚴(yán)查林秀，將他的所謂通報黎城書院，你等著！”

    林中渙拖著哎呦直叫喚的兒子，憤恨不已卻不敢上前，只能逞口舌之快。只是林秀已然不在乎了，將眾人趕到門外，林秀重重關(guān)上大門，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家徹底被林氏拋棄了。

    ******

    中都。

    皇城蕭瑟，陰冷肅殺，金鑾殿前，御林軍、禁衛(wèi)軍、城門十六率從宮門一直排列到大殿門前，不少朝臣走在甬道上，即便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秋，可是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頭蒙汗水，心膽不靜。

    待朝臣進入金鑾殿完畢后，百余名身著金甲銀盔的殿衛(wèi)戍將殿門封禁，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殿中右側(cè)，中都將臣們個個面容冷峻，左側(cè)，文成吏者躬身低頭，不敢有任何多余動作，在龍階之上，夏安帝在內(nèi)侍的攙扶下坐于龍椅，見此，階下眾臣俯身叩拜。

    “起！”內(nèi)侍黃安尖聲高挑，眾臣起身。

    立于階下的眾王此時心思不安，半年來，夏安帝這時第一次早朝，今日如此，該不會是要立世子了，在左側(cè)首列，齊王景俞天心下不寧，若按往日，應(yīng)該是他陪伴在父王左右，今日怎么會？

    同樣，位于右側(cè)首列次列的秦王景禹寅、燕王景禹恪也都在打著各自的算盤，大約一息過后，夏安帝才出聲：“自先皇手中，朕兢兢業(yè)業(yè)，操勞萬分，為的就是保存先皇基業(yè)，眼下北蠻風(fēng)起，西韃攛掇…”

    聞此，連帶諸皇子在內(nèi)的大臣皆是一驚，北蠻生異，怎么可能？自十年前夏安帝親征北迫蠻子兩千余里，將克曾伈格大草原納入夏境版圖，已經(jīng)再也沒有蠻人膽敢南下的消息，怎么突然就出現(xiàn)了？

    “朕身軀日漸差異，御駕親征已然不行，現(xiàn)戰(zhàn)事未開，但風(fēng)襲已起…”

    聞此，齊王景俞天當(dāng)即出列，跪請征令：“父皇，區(qū)區(qū)蠻人，何老父王心憂，兒愿領(lǐng)兵北上，為我大夏守衛(wèi)疆土！”

    “臣附議！”中樞老臣、光祿大夫杜如庭上前附聲。

    “臣附議！”

    “臣等附議齊王殿下領(lǐng)命北征！”

    杜如庭一出聲，兵尚閣、少府監(jiān)欒少河，中書令羅金賜，尚書右丞長祁連等朝臣紛紛附議出聲。如此聲勢讓秦王景禹寅和燕王景禹恪心中不屑咒罵。

    只是這邊話音落，殿中監(jiān)馬秉縐出列請聲：“陛下，試想北蠻近十年未有異動，此番彰顯襲來征兆，怕是與天災(zāi)寒流有關(guān)，如此必然饑餓瘋狂，若真是南下入境，必定會造成我朝巨大損失，齊王雖然英勇賢德，但多于國政理事，武力迫勢稍遜不足，此番軍行，臣斗膽舉薦秦王殿下，秦王殿下當(dāng)世英魂勇者，當(dāng)年秦王殿下年少時也數(shù)次隨陛下出征北上西進，驍勇可贊，有秦王殿下北山威懾，定然可將那些蠻子趕回荒涼之地，揚我皇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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