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梁府,大廳之中,名醫圣手匯聚,足足有十幾號人,都是杭州乃至左近出了名的大夫,據他們各個都是醫術精湛之輩,在當地都有著很高的名望,如今都被梁家請來,只為救治梁家之主梁思遠的疾病。
作為一個道士,方外之人,江晨在梁川的引領下,步入大廳一瞬,頓時便是惹來了廳內所有人的目光焦聚。
“咦,這不是近來在錢塘縣城里很出名的那個游方道士嗎?聽他很是有些事,最近在錢塘出了不少風頭呢!他怎么也來了?”
“難不成,梁家想讓他來給知府大人治病嗎?”
“不會吧,一個賣賣膏藥的游方道士,不過是知曉幾個偏方,會幾手裝神弄鬼的江湖把戲,哪里會治病?”
“就是,就是,跟這樣的游方道士一起治病,我可不愿意,萬一知府大人出了什么意外,誰承擔的起?”
“得很是,要是讓他來診治,我就此退出”
一眾名醫圣手,紛紛低聲議論,雖然,他們對梁思遠的病情感到有些棘手,而且,彼此之間也是勾心斗角,但當他們看到江晨的時候,卻在瞬間就變得同仇敵愾,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江晨何等人物,一進大廳,便就將所有人的反應都看在了眼中,不過,他可沒心思跟這些人扯皮、爭論,當即隨意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上一杯水,優哉游哉的喝了起來。
大廳之中的一眾名醫圣手見狀,忍不住紛紛的為之眉頭大皺,但他們又顧忌到此時身在梁府,倒也不敢太過。
梁川看在眼中,亦是下意識的眉頭一皺,不過,考慮到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救治父親機會,江晨又卻有一些神異能為,他只能裝作看不見,顧自招呼一眾名醫圣手,入座看茶,討論父親的病情。但是很快,他就忍不住的為之眉頭大皺,因為他發現,這些所謂的名醫圣手,似乎有些徒有虛名。
“濟仁堂秦大夫到!”
大廳外,忽然傳來了下人的通報之聲,緊接著,一個年約七八十歲的老者在下人的引領下進入了大廳之中。
“濟仁堂,秦牧之,相傳他的醫術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沒有想到梁家連這個老家伙也請來了,不是他已經不出診了嗎?”
“看來,應該是梁夫人的手筆,聽如今梁家已經由她執掌,也只有她才能夠請得動秦老先生大駕。”
眾人議論間,梁川已然起身,與一眾大夫們齊齊迎了上去,笑著出聲道:“為了家父的病,有勞秦老先生大駕光臨了!”
“知府大人乃是我們杭州百姓的父母官,他身體有恙,老朽怎敢不前來探望診治。”秦牧之笑著應聲道:“話不多,還是趕緊引我去看看知府大人的病情如何吧。”
梁川連忙感激出聲:“秦老先生快隨我來。”他轉身便要領著秦牧之往內室而去,目光不經意的掃過一旁依舊安坐飲茶的江晨,亦道:“道長,你也請吧。”
“不急,不急。”江晨一邊品著茶水,一邊淡然應道:“令堂的病還未到最危險的時候,倒也不急于一時,讓他們先去就是,等他們看好了,我再去不遲。”
聞言,梁川下意識的眉頭一皺,不過他也注意到了,自家請來的這些大夫似乎跟江晨很不對付,眼見江晨似有避讓之意,他自然沒什么異議。
秦牧之走在梁川的身側,自然也瞧見了江晨,當即便是一聲輕笑:“哪里來得道士,他也懂看病?”
梁川連忙應聲道:“這位道長道號知秋,近來在錢塘很有盛名,坊間流傳,據他的醫術很是厲害。”
“是嗎?”秦牧之聞言,當即便是臉色一沉:“到底不過就是個走江湖賣膏藥的游方道士,可能懂些醫術,能有多大能耐,如今這里杏林高手匯聚,哪里用得上他,還是讓他離去吧?”
大廳雖大,但江晨何等人物,秦牧之的話自然瞞不過他,但他卻依舊不為所動,端著茶杯,細酌慢飲,眼見梁川望了過來,便回之一聲輕笑,卻又笑而不語,他也想知道,這個不惜以傳家至寶寒月寶珠為由將自己請過來的知府公子,會怎樣對待自己。
實在話,秦牧之當場發難,要讓江晨離去,這令得梁川感到非常的為難,他看了看江晨,又看了看在場的諸位大夫一眼,很明顯,這些名醫圣手顯然都是非常支持秦牧之的決定的,看向江晨的目光深沉,眉色間盡是不善。但江晨對此卻似毫不在意,依舊悠哉悠哉的喝著茶,態度并不明確。
“這下可不好了,正所謂眾怒難犯,看來,只好讓江晨一個人走了!”梁川也是個果決之人,否則,他也不會答應以寒月寶珠作為報酬請江晨這么一個年輕的游方道士來給父親看病,只是眼下的情勢著實讓他為難。
一邊是秦牧之等一群名醫圣手,一邊是不知來歷的游方道士,稍作對比,他已然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當即,他在眾人的注視下,來到江晨的身前,微微施了一禮,口中道:“實在是不好意思,知秋道長,勞你白跑了一趟,不過,你放心,雖然按照約定不能將寒月寶珠贈予你,但稍后我自會有厚禮奉上。”
“你確定要讓貧道離開嗎?”江晨臉上的笑意不變,眼中帶著幾分不屑看向秦牧之等一眾所謂的名醫圣手:“你忘了你為什么請我過來嗎?如果不是這些所謂的名醫圣手對你父親的病束手無策,你堂堂一個知府公子,何必請我這么一個游方道士過來?所以,即便你將他們所有人都留下來,對你父親的病也未必會有什么幫助,而貧道不定就能夠治好你父親的病”
淡淡然的話語,雖然不帶半點多余的語氣,但言語之間的嘲諷已然表露無遺,一眾名醫圣手聽在耳中,當即便是有人忍不住的大聲怒喝道:“狂妄,區區一個游方道士,你讀過多少醫術,看過多少病癥,也敢在我們面前大放厥詞?!”
“大放厥詞?”江晨一聲輕笑:“貧道不過是實話實,哪里有半點狂妄?難不成,你們已經將知府大人治好了嗎?”
“這”聞言,先來的那些所謂名醫圣手不由得為之言語一滯,畢竟,江晨所言也屬事實,他們確實對梁思遠的病束手無策。
“沒話了嗎?”江晨目光轉向秦牧之:“你應該是他們的希望吧,看來你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
“信心不多,但治病足矣。”秦牧之冷然道:“你我們治不好知府大人,難道你就可以,不過就是懂得幾手江湖把式,還真把自己當成世外高人了!”
“高人不敢當,不過也就比你稍稍高上一點罷了。”江晨轉眼看向梁川,口中淡然出聲道:“你可做出決斷了?”
聞得江晨話語,梁川明顯有些踟躕,一時之間,卻是拿捏不定注意,畢竟,不管怎么,江晨都是他親自請來的,而且,這段時間,他也聽不少人過,對方很是有些能為,先前他也見識到了對方的手段,似乎很是有料。
“你可要想清楚了。”江晨口中淡然出聲道:“你確定要聽這些庸醫的話?貧道此番若然離開,再想讓我回來給你父親治病,可就沒有現在這么輕松了,到時候,我會讓你跪著求我”
“哪里來的狂徒,也配讓我家川兒去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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