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螳螂的婚禮
宋喬慵懶的躺在藤椅上,也慵懶的靠在錦榻上,或者慵懶的坐在錦墩上看書。
她已經(jīng)超過三天沒有去醫(yī)館了,這讓蘇稚極為驚訝。
給宋喬摸了脈之后,蘇稚就陰沉著一張臉看著云瑯道:“你要有兒子了。”
宋喬似乎并不驚訝,身為醫(yī)者,自己的身體是個狀況她心知肚明。
“你不是說要夫君快點讓我懷孕,好讓你在醫(yī)館自行其是嗎,怎么會不高興?”
蘇稚坐在地毯上嘆息一聲道:“我以為我會很開心的,結(jié)果心情很差,我這是怎么了?”
宋喬摸摸自己的肚皮笑道:“對女人來說,什么事情有生孩子重要呢?
從現(xiàn)在到我能去醫(yī)館,足足有一年半呢,可以讓你一個人使勁的折騰,再也沒人在你耳邊聒噪,大好事呢。”
因為有大女的驚喜在前面,讓云瑯知曉自己的身體并沒有因為經(jīng)歷了那一場狂暴的劇變而發(fā)生問題,當(dāng)蘇稚告訴他宋喬懷孕的消息之后,他就閉上眼睛,先在心里感謝了漫天神佛,不論是已經(jīng)有的還是以后才會出現(xiàn)的神靈他都感謝了一遍。
然后就對樓下正在數(shù)雞蛋的梁翁吼道:“少君有喜了,所有人這個月的例份加倍。”
梁翁愣了一下,然后立刻丟下手里的雞蛋,邊跑邊吼:“少君有喜了,少君有喜了,我云氏就要添丁進(jìn)口了,侯爺仁慈,本月的工錢全部加倍,你們這些狗才有福氣啊……攤上這么一個仁慈的主家……天啊,享福享的造孽喲,一個個上輩子都干了什么好事啊……”
蘇稚噘著嘴看著跑走的梁翁道:“他每一次都這么狂喜,只要加錢,他能把您當(dāng)做神靈給供起來。”
宋喬笑罵道:“就不能好好說話么?老人家就那么一點喜好,被你說的如此不堪。”
“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嘛,我從受降城回來的時候他沒這么開心,后來說要發(fā)錢,他又開心起來了。
每天都要吃六個雞蛋,也不怕吃出毛病,最可氣的是每吃一個雞蛋,就喊一聲造孽喲,一天到晚盡喊這句話了。”
蘇稚看到宋喬懷孕了,還是覺得自己吃虧了,這女子,別人得了什么好處她都不在乎,唯獨不能讓宋喬得了好處,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云氏少君有了喜,這對家族來說可是天大的事情,衛(wèi)皇后那里要報備,阿嬌那里要送去送去女折,長平那里要派謁者親自登門告知,曹襄,霍去病,李敢,張湯,孟度,謝長川,以及在云瑯大婚的時候送禮來的人家都要通知到,少通知一家就是失禮。
給衛(wèi)皇后,以及阿嬌的女折要宋喬自己寫,給長平的帖子要云瑯親自用印,蘇稚見人家兩人都很忙,沒空理睬她,就氣咻咻的下了樓,很快又上來了,她還沒有膽子不穿褻褲就到處亂跑。
長門宮的涼房根本就用不著冰山,清涼的泉水從涼房上流過,然后從另一邊的斜坡緩緩流淌下來,就足矣讓涼房變得清涼宜人。
宋喬寫的女折就放在桌子上,看折子的卻不是阿嬌,是劉徹!
一個皇帝看女折看的津津有味的,這非常的難得,阿嬌收拾好藍(lán)田公主之后,就來到劉徹對面,見他在看女折,就憤憤的合上折子道:“女人家的事情,你看什么?”
劉徹斜眼看了阿嬌一眼道:“都是朕的臣民,看看有什么不妥?
都不是皇后的人了,還能收到女折,真是稀奇。”
阿嬌嗤的笑了一聲道:“云氏的少君有了身孕,必定是要告訴我的,男主人親自登門說這種事,恐怕于理不合,女主人親自登門來解說,她沒那個資格,派謁者來謁者會被我砍頭。
你來幫云氏主人想想,他們該如何告知我!”
劉徹想了片刻也沒有相處一個合適的法子,就干笑一聲準(zhǔn)備把這事混過去,阿嬌的身份極為尷尬,沒人能知道該用什么禮儀來面對她。
阿嬌打開女折看了一遍,然后就在上面批了幾個字,交給大長秋去準(zhǔn)備禮物。
等大長秋出去了,阿嬌就抱怨道:“我現(xiàn)在其實就是你的情人,沒地位,沒身份,有的就是你的那份情義。
我以前當(dāng)過皇后,也富貴過,不在乎那些,你也不要為難,如果我們能這樣廝混一生,我也滿足了。”
劉徹怒道:“你還有理了,你當(dāng)初但凡有現(xiàn)在的半點心胸,誰會廢黜你的后位,誰又敢提出廢黜你的后位?
現(xiàn)在落得如此一個尷尬的境地,純粹是咎由自取。
我發(fā)現(xiàn)你跟那個云瑯很像啊,自己沒理,弄到最后好像總是朕,才是那個犯錯的人。”
阿嬌大笑道:“我是你從小寵大的,是你說要用金屋子來裝我的,是你沒有好好地教我好的,是你把我寵的無法無天。
現(xiàn)在的阿嬌,才是真正的阿嬌,以前那個糊涂蛋阿嬌,是你教出來阿嬌。
我們自幼一起長大,從六歲開始,你走到那里我就跟到那里,你偷先帝東西的時候是我在把風(fēng),你偷偷騎馬的時候也是我?guī)湍懔R走那些下人。
你被罰餓肚子的時候是我把吃食藏在裙子里給你送去的,你想逃跑出宮的時候,是我穿著你的衣衫躺在床上裝睡的。
現(xiàn)在想起來,跟著你沒學(xué)到一點的好,現(xiàn)在還有臉來怪我,有現(xiàn)在的阿嬌你就偷著笑吧。”
劉徹聽了哈哈大笑,握住阿嬌的手道:‘你的事看來真的是我的錯,不過,云瑯這個混賬東西仗著才學(xué)高,讓朕在長樂宮自食其言,還不得不說錯怪他了,這可不行!”
阿嬌笑道:“行了吧,他跟曹襄從長樂宮回來之后,手哆嗦了足足兩天,要不是云瑯肚子里真的有些貨,把你的疑慮打消,這時候應(yīng)該在廷尉大牢里被張湯拷問呢,
不就是少年人突發(fā)奇想的胡鬧嗎,怎么就不能饒恕了?”
劉徹探手?jǐn)堉傻难珖@口氣道:“劉陵很麻煩,比伊秩斜還要麻煩。
伊秩斜不過是一介莽夫,劉陵就不一樣了,她對我大漢朝實在是太熟悉了,還知道我的忌諱到底在哪里。
以前跟匈奴的爭斗,不過是兩軍相爭,現(xiàn)在不同了,劉陵把戰(zhàn)火蔓延到了朝堂,我們與匈奴的戰(zhàn)斗變成了全面的戰(zhàn)斗,付出的代價只會更大。”
阿嬌冷笑一聲道:“你知道劉陵是個什么性子的女人嗎?”
劉徹?fù)u搖頭道:“不知道。”
阿嬌笑了,拍著劉徹的手道:“兩年前的一天,妾身在荷塘開夜宴,當(dāng)時有一對螳螂連著身子跳上了妾身的案幾。
宮人要捉走的時候,妾身不讓,準(zhǔn)備看看螳螂到底是如何傳宗接代的。
結(jié)果,云瑯當(dāng)時坐在下首,他說,下面大的那只是母螳螂,上面那只小的是公螳螂,母螳螂在與公螳螂交合完畢,就會吃掉公螳螂。
妾身以為他在胡說八道,就讓宮人用紗罩罩住了那兩只螳螂。
等妾身的夜宴結(jié)束之后,妾身打開紗罩,您知道妾身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劉徹皺眉道:“果真如云瑯?biāo)f?”
阿嬌點點頭道:“妾身打開紗罩之后,發(fā)現(xiàn)那只母螳螂正在吞食公螳螂,而此時的公螳螂與母螳螂依舊在交尾,公螳螂的首級已經(jīng)被母螳螂吃掉了……”
劉徹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這么狠毒?”
阿嬌點頭道:“千真萬確,如果不是妾身親眼所見,根本就不信云瑯說的那句話,剛剛還是恩愛夫妻,轉(zhuǎn)瞬間就成了生死大敵!“
“你是說,劉陵就是那只母螳螂?”
阿嬌點頭道:“她絕對是,這個女人絕情寡意,身為女子眼中只有權(quán)力,為了權(quán)力她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無論多么好的人,只要阻攔了她的道路,她都能無情的拋棄。
就如您起先那么認(rèn)為的,如果云瑯與劉陵情投意合,她何至于把云瑯的名字寫上那封密信!
您看著,伊秩斜娶了劉陵為大閼氏,應(yīng)該是自尋死路!”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