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搖搖頭。“他雖然厲害,卻算不上最厲害。”
“是么?”孫尚香瞪圓了眼睛,四處張望。“還有誰比他更厲害?站出來,讓我看看。”
“哈哈哈”孫策拍拍孫尚香的小臉蛋。“你這么說,誰還敢站出來?好啦好啦,你說誰最厲害誰就最厲害了。”
孫尚香摟著孫策的脖子,用力晃了晃。“不行不行,你得告訴我,還有誰比伯言更厲害。我要和他好好親近親近,將來統(tǒng)兵,也好多個幫手。”
孫策忍俊不禁,放聲大笑。孫尚香堅持不依,非要孫策說說誰更厲害,陸議很尷尬,卻又不敢上前多嘴,諸葛亮等人也不好插手孫策兄妹之間的事。他們都清楚,孫策寵愛這個妹妹,如果說女子在文事、木學(xué)上還有多個選擇的話,孫尚香就是女子在武事上的唯一人選,又是親妹妹,自然與眾不同,著力栽培,就連孫尚香要積累自己勢力也是支持的,從不制止。此刻孫尚香言下之意已經(jīng)將陸議看作自己的部屬,他們當(dāng)然不會與孫尚香作對,削她的面子,只當(dāng)作他兄妹玩鬧。
“阿節(jié),你這個軍謀管不管事的?”孫策對站在一旁的徐節(jié)說道:“你這可是輔佐不力啊,要罰俸的。”
徐節(jié)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孫尚香的袖子,低聲說道:“三將軍,公私有別,不可人前失禮,要不然我也得受罰啦。”
孫尚香眼睛一翻。“那你說說,誰還能比伯言更厲害?”
“呃在座諸君皆是人杰,各有所長,與陸君皆在伯仲之間,哪有什么最厲害的。”徐節(jié)接連給孫尚香使眼色,示意她快別說了,這看似幫陸議揚(yáng)名,其實是讓陸議難做。俗話說得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孫策身邊這幾個謀士哪個不是自負(fù)奇才,縱使陸議一時有出眾之計,又豈能承認(rèn)他是最強(qiáng)的。孫尚香在武藝上有天賦,在人心揣摩這方面卻是遲鈍得很,一直不開竅。
孫尚香眨眨眼睛,松開孫策,咬著手指頭,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又跳到郭嘉身邊,抱著郭嘉的手臂搖了搖,仰著臉。“先生,那你說說,這些人中誰最厲害?”
郭嘉摸摸她的頭,笑道:“我跟你說啊,伯言雖然很厲害,但他的確不是最厲害的。不僅不是最厲害的,連第二厲害都算不上。”
“啊?”孫尚香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越發(fā)不信,纏著郭嘉非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眾人見她嬌憨,越發(fā)覺得有趣,一個個想笑又不敢笑,忍得非常辛苦。陸議窘迫不堪,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郭嘉熬了一會,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三將軍,你說,君侯和伯言相比,哪個厲害一點?”
孫尚香眨眨眼睛,若有所思。“那倒是,伯言雖然厲害,比我大兄還是要略遜一籌的。他自己也說過,論陰謀,我大兄略有不足,論陽謀卻是當(dāng)世無雙,深知本末之別,縱使對手有千般奇計,在我大兄的堂堂之陣面前也不堪一擊。我大兄算得一個,那還有誰?”
孫策聽得清楚,心中很是詫異,不nn了陸議一眼。陸議拱手低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得出窘迫。
郭嘉眉梢輕聳,瞥了陸議一眼。“正如伯言所言,君侯的堂堂之陣天下無敵,可是卻有一個人能從他手里搶人,你說,這人是不是比君侯更厲害?有這二人在此,伯言豈能是最厲害的。”
孫尚香微怔,終于明白過來,忍不住笑出聲來,又覺得這么做有些不妥,連忙一手掩嘴,一手連搖。“不不不,我才不是最厲害的呢,嘻嘻,嘻嘻。”
眾人早就明白了孫策的調(diào)侃之意,見郭嘉又在孫策的意思上加了一層,讓一向大大咧咧的三將軍都不好意思了,不禁捧腹,剛剛因爭論而生的戾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淡了許多。雖說他們不會因為陸議提出了一個更好的建議便認(rèn)為陸議強(qiáng)于過他們,可是剛才孫尚香轉(zhuǎn)述的陸議之言卻讓他們有所觸動,一時間神情各異,不免羞愧。
笑了一會,郭嘉率先收起笑容,咳嗽一聲:“君侯,我們都想岔了。”
孫策點點頭。“智者千慮,難免一失,白玉微瑕,不損美玉之質(zhì)。時辰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明天再依著新思路議一議,擬個適合的方案出來。”
郭嘉拱手應(yīng)喏,諸葛亮等人也施禮退下,各自去休息。陸議走在最后,孫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近前來。陸議走到孫策面前,咧了咧嘴。“君君侯,我我不是有意在背后”
“無妨,你又沒說錯。”孫策指指一旁的胡座,示意陸議坐下。陸議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下了,卻不敢抬頭,孫策回頭看了一眼,見孫尚香站在身后,目光灼灼地看著陸議,不禁暗自發(fā)笑,讓孫尚香、徐節(jié)也坐下。“這次回吳縣過年,季寧公為你講了什么書?”
“孟子。”
“孟子?”
“是的,家從祖得了一部孟子章句,是太常京兆趙公邠卿的大作,家從祖甚是喜歡,說是與君侯新政意旨有相近之處,便花了些心思研習(xí),后來還與趙公通了書信,若非趙公年高,說不得便要請到吳郡來講學(xué)了。家從祖研習(xí)半年,有些心得,我回鄉(xiāng)省親,他便將此書傳了我一些。”
提起孟子章句,孫策倒是想起趙歧來了。當(dāng)初趙歧出使冀州,途經(jīng)洛陽,他還曾經(jīng)和趙歧打過嘴仗,后來就沒怎么聽過關(guān)于他的消息,沒想到他還活著,還和陸康有聯(lián)絡(luò)。聽說這位可是長壽的,堪稱三國人瑞。
在孫策的印象中,孟子是儒家諸子中最具民本意識的一個,那句“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便是出于他之口,就因為這句話,到了明朝,孟子雖然被列為四書之一,孟子卻被從孔廟里趕了出來。
“孟子章句都有什么意旨,說來聽聽。”孫策重新躺下,雙手置于腹前,輕松愜意。
沓氏城下,遼東軍大營。
公孫度站在中軍的望臺之上,遙望西邊。他的大營立在一片高地之上,望臺更是高出平地三丈,立于此地,不僅可以俯府沓氏城,更能遠(yuǎn)窺數(shù)十里之外的海面。
離得太遠(yuǎn),即使是聳立的山崖也成一條細(xì)線,樓船更看不清楚。但公孫度知道孫策在地里,能夠橫渡渤海的樓船也在那里。得許攸之助,他在岸邊安排了斥候,今天中午孫策還沒靠岸,他就收到了消息。
公孫度收回目光,轉(zhuǎn)身下臺。“明天去岸邊看看。”
“最好不去。”站在臺下的許攸背著手,跟著公孫度向中軍大帳走去。
公孫度步履如風(fēng),幾步便到了大帳前,掀帳入內(nèi)。幾個胡女正在帳內(nèi)布置酒菜,見公孫度進(jìn)來,連忙跪下行禮。公孫度示意許攸入席,自己也在主席坐下,摟過一個胡女,在胡女胸前嗅了嗅,又將胡女推開,示意她到許攸身邊去,大笑道:“許子遠(yuǎn),這個體有異香,你一定喜歡。”
胡女湊到許攸身邊,許攸也不推辭,摟在懷中,將胡女的衣襟拉開一些,露出一大片沃腴白晳。“你愛其香,我卻愛其白。早就聽說高句麗的女子膚白,今日算是親眼見識了。”
“喜歡便送你了。”公孫度揚(yáng)揚(yáng)手,示意另一名胡女坐到身邊來,摟在懷中。“子遠(yuǎn),聽說孫策少年好色,你說我要是送幾個胡女給他,他會不會接受?”
“你送再多胡女給他,他也不會罷兵。”許攸摟著胡女,嘖嘖稱奇。“孫策身邊多有國色,連長公主都做了妾,又豈是幾個胡女能動心的。再說了,拿下遼東,扶余、高句麗還能不進(jìn)獻(xiàn)美女,又何必由你轉(zhuǎn)呈。升濟(jì)啊,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豈不聞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斷。”
公孫度眼神閃爍,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又道:“子遠(yuǎn),遼東偏僻,人口有限,三郡漢胡不過二十萬戶,勝兵者不過十萬,不及中原一郡。且孫策善戰(zhàn),以本初之眾尚且不敵,遼東又豈能例外。這次用你之計,困住凌操、麋芳,小勝一場,若能讓孫策知難而退,亦是一個不錯的結(jié)果”
許攸連連搖頭。“升濟(jì),你忘了我與你說的嗎?孫策要的不是遼東的人口,他要的是遼東的戰(zhàn)馬,除非你愿意將遼東的好馬都送給他,再向他稱臣,甘心為其牧馬,否則他是不會滿足的。如今朝廷有涼州,賈詡占并州,張則、劉備戰(zhàn)幽州西部,孫策能夠覬覦的只有遼東,舍此而誰?”
許攸歪了歪嘴。“你愿意去王號,向他稱臣嗎?”
公孫度濃眉緊皺,沉默不語。
“升濟(jì),你就放心好了,有我與郭公則為你謀劃,此戰(zhàn)必勝。若你一心愿降,我也不攔你,擊敗他之后,你向他請降,我與公則緩步西歸,各得其所,如何?”
公孫策神色稍緩,又瞅了許攸一眼。“你這么有信心?”
“當(dāng)然。”許攸信心滿滿。“孫策雖然很強(qiáng),但他有個致命弱點。只要抓住他這個弱點,我便有信心擊敗他,說不定還有機(jī)會取他性命,一戰(zhàn)定勝負(fù)。”
“什么弱點?”
許攸端起案上的金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匹夫之勇,婦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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