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內(nèi)鴉雀無聲,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李蒙、樊稠等人坐在帳內(nèi),低著頭,誰也不敢話。數(shù)日之內(nèi),形勢突變☆蒙、樊稠行動遲疑,錯過了奔襲孫策的大好戰(zhàn)機,眼睜睜地看著孫策搶占析縣。進入析縣之后,孫策又迅速西進,王方不戰(zhàn)而逃,武關(guān)已經(jīng)重新被孫策控制,他們后路斷絕,已成孤軍。
“來人,將王方推出去斬首示眾,以明軍法。”
徐榮一聲低喝,如同怒虎,雖然聲音不大,但蘊藏的氣勢卻讓人心驚膽戰(zhàn),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王方一下子就軟了,癱在地上,一句完整的話也不出來,只是連連叩頭。
兩個親衛(wèi)趕了過來,挾起王方就往外走。王方兩腿發(fā)軟,根站不穩(wěn),只能在地上拖行。他淚流滿面,無助地看著李蒙等人,嘴唇顫抖,泣不成聲。
“元啟,救我——”
李蒙遺牙,臉色發(fā)白。他和王方是好友,但此刻徐榮震怒,他也不敢輕易話。王方之所以落敗,和他們奔襲孫策失利密不可分。如果他們當時不是延誤戰(zhàn)機,奔襲成功,根不會有現(xiàn)在這種事。
“行酒!”帳外一聲大喝,有人端過酒,讓王方喝一碗斷頭酒。王方捧著酒碗,雙手抖抖簌簌,就是送不到嘴邊,反倒灑了一大半。行刑的親衛(wèi)冷眼看著他,眼神譏諷,這些西涼人平時趾高氣昂,連徐榮都不放在眼里,現(xiàn)在死到臨頭卻慫了。
“快點Y不喝,就灑了。”一個親衛(wèi)厲聲喝道,緩緩抽出長刀,刀鋒刮著刀鞘吞口,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王方打了個激零,突然驚醒過來,扔了酒碗,轉(zhuǎn)身撲進大帳,連滾帶爬的沖到徐榮面前,緊緊的扒嘴榮面前的案幾。
“將軍,將軍,這責(zé)任不在我啊。”王方急聲道:“我怎么知道孫策會進入武關(guān)道,你們……你們?yōu)槭裁催@么久都沒拿下析縣,為什么,為什么?”
徐榮哼了一聲,冷笑不語,目光掃過帳內(nèi)諸將的臉。
李蒙等人面紅耳赤,無地自容,不敢看徐榮一眼,更不敢看王方。只有張遼很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死水。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一點徐榮的用意。如果不是犯下如此大錯,別殺王方,就算是罵王方兩句,這些西涼人都不肯罷休。此刻身陷絕境,他們感受了死亡的威脅,再也不敢囂張了。
徐榮冷笑道:“王方,我殺你,不是因為你不是孫策的對手,而是因為你不戰(zhàn)而走,沒能為我們重新奪取析縣爭缺間。武關(guān)道丟失,你應(yīng)該明白后果,別你一個人,就算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承受不起。后果如此嚴重,不殺你,如何服眾?”
“將軍,既然如此,那我請將軍給我一個機會。”王方急了,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嘴唇不住的發(fā)抖,白色的唾沫堆在嘴角。“請將軍讓我戴罪立功,加入敢死士。我寧愿死在戰(zhàn)場上,也不愿意死得這么不明不白。”
徐榮沉吟不語,神情有些松動。
李蒙見狀,連忙站起施禮。“請將軍開恩,給王方一個機會,我李蒙愿以身家性命為王方擔(dān)保。”一邊一邊沖樊稠等人猛使眼色,示意他們都來為王方求情。樊稠等人無奈,也只得陸續(xù)起身,懇求徐榮開恩。
徐榮面色一冷。“諸君還不知道形勢嗎?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視軍令如無物?當初若是你們肯聽我命令,何至于有今日?現(xiàn)在武關(guān)道斷絕,我們已成孤軍,糧草斷絕,軍覆滅指日可待。到時候不僅是王方死,我們所有人很快都會死,一個也跑不掉。”他向后靠了靠,長嘆一聲:“想想真是可笑,一年前,我們還大破孫堅,一年后,我們卻被孫堅的兒子逼得走投無路。”
李蒙突然靈光一現(xiàn),立刻大聲道:“將軍所言甚是,我等曾經(jīng)在將軍的指揮下連破曹操、孫堅,所向披靡,區(qū)區(qū)孫策如何是將軍對手?之前是我等驕傲輕敵,辜負了將軍,現(xiàn)在我等明白了,愿聽將軍指揮。懇請將軍再給我等一次機會,率領(lǐng)我等大破孫策,斬其首級。”
樊稠等人也反應(yīng)過來了。此時此刻,再不聽徐榮的命令,大家都死定了,絕不是王方一個人的事。
“愿聽將軍指揮。”
徐榮濃眉微聳,又慢慢放平。“既然諸君這么,我就勉強試一試。首先,我要重申一下軍令,即日起,違我軍令者,定斬不饒。”
“喏!”
“來人,將王方拉出去,重責(zé)二十杖。免去軍職,帳前效力。”
王方愣了一下,咬咬牙,不用親衛(wèi)來拉,主動走出大帳受刑。聽著軍棍打在王方的身上,李蒙等人臉頰抽搐,卻沒人敢吱一聲。行刑完畢,王方已經(jīng)昏迷不醒。徐榮隨即下令,將王方的部下編入中軍,由他親自指揮。即日起,軍攻擊南鄉(xiāng)、順陽,期日必克,違令者,斬首示眾。
眾將轟然應(yīng)諾。
兩日后,徐榮攻破南鄉(xiāng),屠城。五日后,再破順陽,屠城。
接連攻擊得手,西涼軍繳獲了大量糧食錢帛,暫時解決了補給危機,血腥的殺戮也激起了他們的士氣,在徐榮的指揮下一路殺向冠軍、穰城,所到之地,雞犬不留。與此同時,徐榮傳檄附近各縣,奉命平叛,降者免死,反抗者皆視同叛逆,夷三族。
數(shù)日后,徐榮包圍冠軍,并派騎兵到穰城、安眾一帶劫掠,強征民伕。
一時間,南陽人心惶惶,冠軍、穰城的百姓擔(dān)心被西涼軍屠殺,紛紛舉家逃亡,有的就近逃入縣城或豪強的莊園,有的向北逃往宛城,有的干脆向南,逃往襄陽。
面對殘忍的西涼軍,一直無動于衷的世家豪強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他們一邊加固莊園防守,一邊派人向宛城求援,而離酈城最近的冠軍、穰縣則派出使者直接趕往酈城,懇請孫策派軍支援。早在段煨攻擊兩縣的時候他們收到消息,這位姓段的西涼將軍不久前剛剛在酈城被孫策擊破,殺得大敗。
孫策從武關(guān)趕回,正在析縣等徐榮來攻,沒想到等到的卻是各縣趕來的求援使者。聽完使者們七嘴八舌的哭訴,孫策頓時覺得頭皮發(fā)麻。
屠城?這徐榮夠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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