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蕭唐得知河北幾路官軍之中有陶震霆這么一號人物后,大致也知道他應(yīng)善使的手段,按那所謂的蕩寇描述,擅打飛石的沒羽箭張清卻正是折在了他的手上。
是以蕭唐不止是對張清,同時也曾對龔?fù)⒍〉脤O暗中囑咐道:“我聽聞洺州指揮使司中陶震霆那廝,也很善于在亂戰(zhàn)中暗算敵將的法子,張清兄弟雖然飛石手段奢遮,可是年輕氣盛,過于仰仗其飛石打?qū)⒌谋绢I(lǐng),我也擔(dān)心他反而容易遭人暗算,倘若伏擊那兩路官軍時撞見陶震霆那廝,你們二人且多加留意策應(yīng)張清兄弟,以免他急于求成時,反而遭了敵將的暗算。”
本來陶震霆被傳道他有同樣善使熘金洋槍的手段,雖然事實上宋代還沒有出現(xiàn)鳥槍,可是那些所謂的蕩寇人物被描述起來睜眼說瞎話也是慣例,書中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言及大炮、鳥槍一切火器,實是宋末元初始有,后來例證說了一堆卻又無法自圓其說,卻又轉(zhuǎn)說今稗官筆墨游戲,只圖紙上熱鬧,不妨捏造,是書何必不然?不要只管考據(jù)只是雖然前后的說法不僅有夠不要臉,又是驢頭不對馬嘴,蕭唐也不似那等無恥無知的撮鳥真?zhèn)就確信在這個時代滑膛鳥槍便已經(jīng)問世,可是他也見過轟天雷凌振善造甚么風(fēng)火炮、金輪炮、子母炮等諸般火炮,可是他研究柱腹炮、旋風(fēng)炮、七梢炮等投石炮具卻是極有見地喬道清雖然不會幻術(shù),可是精熟諸般障眼法加上不久前與那自夸做精通妖法,統(tǒng)御三百多飛天神兵的高廉鏖戰(zhàn),也知他善用的是催煙生火、引敵大亂的法子
畢竟在宋時諸如震天雷的火器在軍中也已得到廣泛的應(yīng)用,蕭唐心想那陶震霆應(yīng)該也會些其他手段,有可能對張清的性命造成威脅,遂在事前分別向張清、龔?fù)⒍〉脤O三個時常一并征戰(zhàn),彼此之間也早有些默契的三個兄弟叮囑一番。雖然龔?fù)c丁得孫不知蕭唐因何會那陶震霆十分警惕,可是倒也將自家哥哥的叮囑記在心上,如今看來,到也算是蕭唐一語成箴。
龔?fù)氏却蠛鹨宦暎柚柘聭?zhàn)馬的沖勢將右臂用力向前一甩,手中的投槍立刻被拋出,在半空中發(fā)出尖銳的呼嘯聲直往陶震霆的腰肋射去。如今自己的性命也受到了威脅,陶震霆來不及覷定張清射出手中勁弩,只得策馬回身,堪堪避過呼嘯而來的投槍。
有一支投槍被綽在手中,龔?fù)c丁得孫一左一右,一并向陶震霆掩殺過去。長槍鋼叉交錯襲至,他們兩人現(xiàn)在都是一般的心思:你這廝竟要害我張清兄弟,我便與你玩命!
陶震霆恨得咬牙切齒,現(xiàn)在也只得再次擎出臥瓜雙錘,與龔?fù)⒍〉脤O二將鏖斗成一團(tuán)。斗了數(shù)合,陶震霆也發(fā)現(xiàn)雖然忽然殺出的這兩個強(qiáng)寇頭領(lǐng)的武藝并不算十分奢遮,可是丁得孫作戰(zhàn)悍不畏死,龔?fù)藭r也是搭救張清心切,他們二人合力攻殺上去,也逼迫的陶震霆放不出半點空閑,也更沒有功夫再取火器來暗算纏斗過來的敵將。
這個使著投槍,渾身繡著虎斑刺青的賊廝出手似乎更為性急毛躁一些陶震霆心中暗念,他忽的賣了個破綻,正當(dāng)龔?fù)b槍拍馬上前,虎吼著一槍直直猛搠過去后卻驚然發(fā)現(xiàn)自己刺了個空。陶震霆雙目之中卻是兇芒暴漲,他高高舉起右臂緊綽手中臥瓜錘,罩著龔?fù)念^顱便要惡狠狠的砸將下去!
先除了這一個賊廝,省得腹背受敵,再盡快解決掉另外那個,應(yīng)該也不是甚么難事!
陶震霆心中念罷,正要狠狠一錘砸將下去將龔?fù)念^顱砸個迸碎時,他忽然有聽凄厲的破風(fēng)聲起,飛石劃過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嘯聲,已然直襲至他的面前!
不好!還有那銀槍青袍,善使飛石的賊寇頭領(lǐng)!!陶震霆心中一驚,只是丁得孫、龔?fù)还恚趟緵]有精力去應(yīng)對另一邊還沒有被自己射殺的那個敵將!
雖然胯下的戰(zhàn)馬已在悲嘶之中轟然倒地,張清在馬兒直往前撲倒在地的那一剎那就勢往前一滾,雖然臉上與肩膀的傷口處劇痛鉆心,可是張清仍狠狠咬著牙,返身又往陶震霆與丁得孫、龔?fù)鷥蓚兄弟纏斗的方向徒步直沖了過去。眼見那陶雷震高舉手中金錘,正要砸向龔?fù)念^顱時,面色煞白的張清登時劍眉倒豎,雙目也似要噴出火來!他毫不遲疑,立刻將三顆飛石扣在手中,旋即以巧力將飛石連發(fā)投出,石子雖可是破空之聲卻是響勁異常,當(dāng)真是石發(fā)鬼神驚、去勢如流星!
陶震霆雖然能夠仗著自己過人的反應(yīng),正面交戰(zhàn)且全神貫注時堪堪能夠躲開張清激射而來的飛石,可是他如今卻是被丁得孫、龔?fù)䦟⑺浪览p住,冷不防張清旋即又至,再以其引以為傲的飛石絕學(xué)直投而來,他又如何能避得過去?
高舉金錘的手腕驟然被飛石打中,本來正要揮向龔?fù)^顱的臥瓜金錘也直直跌落墜地鼻凹遭石子打中,鮮血驀的迸流第三顆飛石卻是擊中了陶震霆的眼眶,使得他頓感烏珠也似在飛石打擊下要迸裂開來。
撕心裂肺的慘嚎聲響起,本來勉強(qiáng)躲過張清幾次飛石的陶震霆這次卻是連被張清三顆石子打個正著!鼻中鮮血長流,他又死死捂住自己被飛石打中的眼窩,鮮血混著眼中的汁液從手指縫中流出,疼得陶震霆眼見要翻身墜馬之際,丁得孫大喝一聲,拍馬疾沖了上去,同時又將綽緊鋼叉的右臂使勁后仰,旋即閃電般再往前狠狠投出!
鋒利的鋼叉割裂了空氣,發(fā)出銳利的尖嘯,很快又“噗!!!”的一聲,投擲出去的鋼叉便已經(jīng)挾帶著強(qiáng)大的慣性疾射而至,登時將陶震霆的身體搠了個對穿,三股鋒利的叉刃也自陶震霆的后背透出,殷紅的鮮血立刻順著鋒利地矛尖滴落下來!
慘嚎聲戞然而止,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陶震霆的身子登時脫離馬鞍,向后飛出,隨即釘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丁得孫眼見陶震霆雙目雖然圓睜,可是不見半點聲息,他胸脯被自己投擲出的飛叉穿透,也已是萬無生理,丁得孫遂與驚魂稍定的龔?fù)⒖逃峙鸟R來到張清面前,并急聲說道:“張清兄弟,你傷勢如何?”
“不妨事!自然是死不了。”張清高聲回道,心中卻暗念道若非蕭唐哥哥事先叮囑示警,今日遮莫我真要死在這撮鳥的手中!往日哥哥說我仰仗飛石本事,只是年輕氣盛,難免輕敵冒進(jìn)而遭敵人暗算,那話我雖然能聽進(jìn)去幾分可是今日看來到底還是蕭唐哥哥心中計較的精細(xì),都說人外有人,我自然也不能只因善打飛石便小覷了對頭。
張清心中感然念罷,輕騎軍健已有人立刻牽引匹戰(zhàn)馬催騎奔至張清面前,丁得孫、龔?fù)纫槐娙笋R擁簇護(hù)衛(wèi)著左肩掛傷的張清上馬,來往疾馳間,又有被殺潰的官軍騎兵四處奔走,時不時涌過的鐵蹄頃刻間又從陶震霆身上洶涌而過,將他已經(jīng)死透了的尸身又踐踏個血肉模糊,直到徹底化作一灘污血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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