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有熟識山殊院路徑的王小三在前指路,蕭唐率領麾下部曲很快便趕至文殊院下方不遠的半山涼亭。有五六十個把守山道的小嘍啰不料追擊而來的官軍如此神速,很快便被殺散了。蕭唐又命牛皋、關勝、宣贊、郝思文與其余新軍將官在通往文殊院的山路要道安排軍健把守,旋即便與蕭嘉穗、石秀、花榮、龐萬春、史進率眾直往寺廟的方向奔去。
若說五臺山文殊院也是遠近聞名的一座寶剎,論及平日以往的景致氣象:山門侵翠嶺,佛殿接青云。鐘樓與月窟相連,經閣共峰巒對立。香積廚通一泓泉水,眾僧寮納四面煙霞。老僧方丈斗牛邊,禪客經堂云霧里。白面猿時時獻果,將怪石敲響木魚;黃斑鹿日日銜花,向寶殿供養金佛。七層寶塔接丹霄,千古圣僧來大剎?墒侨缃裆介T之前橫著二十幾具尸首,本來佛門清修之地,現在早已經被尸骸與鮮血所玷污。
文殊院門前前些年新修葺好的金剛像再次被打翻撞爛,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首大多是剃度了的沙門僧人,以及寺廟中火工、轎夫等雇工大半,山門門栓剛被生生撞開,寺廟內叱罵喊殺聲不絕于耳,看來這伙賊寇也是剛剛殺入寺殊院寺門口還停留著十來個強人把守哨探,正當他們張頭舒腦的價望時,忽然瞧見山坳轉角處忽然撞出數隊官軍人馬,快步疾奔,直朝著文殊院這邊殺將過來!
山門前的嘍啰見狀大驚失色,他們慌忙要沖到文殊院中向自家頭領示警,這時疾步狂奔的蕭唐忽然閃出兩道人影,花榮與龐萬年邊疾行奔跑,便擎出各自掛在后背的硬弓來,兩人每奔出一步便有至少三四支利箭射出,但聽“颼颼颼颼颼!”的箭嘯聲連綿不絕,轉身欲逃的賊人紛紛向前撲倒,登時中箭斃命!
其中僅剩下的一個賊人小頭目剛沖到山門內側,并且張口驚呼道:“田頭領,大事不好!官軍已然殺......”
可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那小頭目猛然渾身一顫,他緩緩垂下頭來,瞪視著胸脯前竄出的箭簇鋒尖上有鮮紅的血液滴落,當這小頭目終于意識到自己被一箭射了個對穿,他慘嚎一聲,旋即向前重重的伏到在地,再無半點聲息。
田頭領?田虎那廝果然就藏匿在這文殊院中么!?
蕭唐心中念罷,他雙足發力,身子也直如離弦的利箭一般又向文殊院那邊狂奔躥出,史進、石秀等兄弟率眾也緊隨其后,先后沖進了文殊院的山門之中。
當蕭唐與麾下勇健擎著兵刃一字排開,擺下陣勢的時候,他們就見藏殿藏殿之前有七八十個和尚跪倒垂首,在一群賊人的包圍下渾身抖若篩糠,便是蕭唐統率數隊軍健突然闖進山門,也甚少有人敢抬起頭來一看究竟。原本綽著兵器正恫嚇威脅這些僧侶的賊兵則有數百人之眾,他們剛聽沖入山門的小頭目立即被利箭放倒,旋即又有大批官軍殺至眼前,驚慌之下他們也都將手中的利刃對準了蕭唐所統率的一行軍健,現場的氛圍登時劍拔弩張起來!
雖然不曾料到蕭唐率部竟然來得如此迅速,其中有個強人頭領反應倒快,他一把薅起個伏跪在地、兀自渾身發抖的文殊院監寺來,并且將手中鋼刀架在了那嚇得連呼好漢饒命的僧人脖頸上,他惡狠狠的望向蕭唐,并且瞪目喝道:“姓蕭的,你若再敢上前一步,我便宰了這個禿廝!”
蕭唐冷眼打量著那個強人頭領,說道:“在名山寶剎之內殺佛門中人,也不過教你這廝多添上一分罪孽惡業,你既然也知道我是哪個,也當知道我奉旨至河東路勾當,就是要將你們這群隨著田虎作孽多時的賊寇一網打盡!如今既然撞個正著,我又豈會容得你們這些惡賊逃了!?”
“蕭任俠,你雖然在江湖中名頭雖響,可是莫要以為綠林中好漢都不敢觸你的霉頭!”
那強人頭領一只手持著鋒利的鋼刀橫在監寺僧的脖頸上,另一手也死死扼住那僧侶的后脖頸,他獰聲說罷,隨即又道:“老子汝廷器與田虎哥哥是舊識,要隨著他做番大事業舍得一身剮,禿驢講究的那勞什子罪孽惡業,老子又懼他個鳥!蕭任俠,你可不一樣,你沽名釣譽圖個好名聲,口中說甚么除暴安良,以此做由頭要剿滅盡咱們這些在綠林中打踅的好漢。
如今若是你任由我殺了這些禿廝,此事要是傳將出去,江湖中人誰不曉得你這廝棄這些受老子挾持的沙門僧不顧,徒有虛名,不過是個盜名竊譽的小人罷了!我們為了做成造反大事,你為的卻是要貪圖皇帝老兒賞賜的功名利祿,咱們又有甚么區別!?”
蕭唐身旁花榮、史進、石秀等人聞言盡皆勃然大怒,花榮更是與龐萬春將手中硬弓弓弦攥得緊緊的,并朝著汝廷器怒喝道:“狗賊!我家哥哥率部已經將文殊院內外團團圍住,怙惡不悛兀自要殺害無辜!你若是條好漢子便放了這些和尚,倒還能留你一個全尸,否則教你這廝目前流血,千刀萬剮!”
石秀也向蕭唐那邊靠了幾步,并低聲說道:“哥哥,就算這些和尚救不得了,也千萬不能教這群賊廝鳥再給逃了,那廝故意拿言語激你,哥哥可切莫著了他的道!”
“能否救下講文殊院中僧侶,此事我心中自有計較,先教弟兄們不得妄動,屆時見機行事。”
蕭唐也壓低了聲音向石秀吩咐過了,旋即又似從牙縫中迸出道驚雷,厲聲怒吼道:“田虎那廝在哪?他糾集河東路的惡黨兇賊干的不是造反大事么?如今卻接連被我麾下兒郎殺得如喪家之犬一般到處躲藏,藏頭露尾,如今便是連出來與我相見的膽魄都沒有么?欺軟怕硬的孬種,又算是甚么綠林中的好漢。俊
“田大頭領,當然就在這里!你蕭唐又有甚么了不得的,怎的就不敢見你?”
這時從文殊院寺內的法堂大殿之中忽然又涌將出來百來名賊人,其中還有三四個賊人一邊持著利刃喝罵,一邊推搡著一個寺中主持打扮的僧人出了大殿。但見那主持年紀似已過七旬,雖然受這些闖到寺前大肆殺戮的賊人所制,他卻全然不似寺中其他僧眾那般盡皆栗栗危懼,這位老僧神色坦然,眉宇間還流露出看破俗事與生死的淡定,想必正是這五臺山文殊院中的主持智真長老。
在那些賊人的擁簇之下,又有的強人首領走出大殿,他生得的確與田虎十分相像,頜下也蓄著濃密的絡腮胡須,只是若說神情氣質,這人與田虎比較又似乎少了股兇蠻的狠戾。
曾經在威勝軍石室山撞見田虎犯下殺父奪妻惡行的蕭唐,如今又是為了徹底鏟除掉那個禍亂河東的寇首而來,當然不可能將旁人錯認成田虎。是以待蕭唐瞧清了那個強人頭領的相貌之后,他立刻又大聲喝問道:“你不是田虎,你這廝到底又是哪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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