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道爺路者,死!”
王道人嘶聲怒吼,手中兩口寶劍也被他舞得虎虎生風,他先是一劍削斷了一把刺來的槍桿,又順勢一抹,將個鏢師割翻在地,隨即旁邊另一人的胸膛也被王道人切開了一道口子!
劍光閃爍過后,王道人的身軀又似只大鵬鳥一般騰空而起,他連環三腳蹬出,先是踢倒擋在身前的兩個鄉勇,旋即又將個駕馬疾馳而來的鏢師從馬鞍上蹬翻墜落。rg王道人穩穩的坐在了馬鞍上后,卻又瞧見那個剛殺入戰團的那個大漢持著開山大斧,與那面目猙獰的石秀正殺氣騰騰的向自己這沖將過來!
王道人心里一突,他暗付道:姓石的那漢子手段忒狠、手段也高,另個大漢竟將那酆泰嚇得落荒而逃光棍不吃眼前虧,道爺我不是他們兩個撮鳥的對手,早些逃將出去,才是正路!
心里生出退意的王道人立刻撥馬直奔著縱馬沖殺的晁蓋、劉唐那面又沖殺過去。而在另一側,公孫勝也剛放翻了一個正要攔住的吳用的鄉勇。
在這個時候,吳用滿腹的詭計機謀半點也派不上用場,他手中亂揮的銅鏈也早已失了章法,若非公孫勝及時出手來援,恐怕此時也早已被幾個圍攻他的鏢師七手八腳給擒拿住了!
“吳學究,與晁天王、劉唐兄弟他們合至一處,再沖殺出去!”公孫勝正著,又將吳用扶上了一匹無主的馬兒。
眼下正是十分兇險的時候,吳用也沒有功夫向公孫勝稱謝,可他只是往公孫勝身后一瞄,立刻焦急的喊道:“道長,心!”
此時公孫勝也頓感身后勁風襲至,有個鄉勇挺槍直奔他的后心已經猛刺過來!
公孫勝驟然一個翻身,他手中松紋古銅七星劍光輪乍現,可是襲到那鄉勇脖頸處卻硬生生的止住了去勢。
森寒的七星劍距離那鄉勇脖頸不過兩三寸的距離,激得他渾身汗毛乍起。那個鄉勇詫異的向公孫勝打量過去,眼中滿是驚懼、恐慌與疑惑。
公孫勝想到方才石秀道蕭家集中有人與自己的師尊羅真人有交情,聽其言語也決計不似作偽,他暗嘆一聲,飛起一腳將那鄉勇踹翻,隨即也奪了匹良馬,與吳用一并朝著駕馬狂奔,也直朝著晁蓋、劉唐的方向突圍過去。
只是晁蓋與劉唐身手過人,王道人仗著雙劍的事也能自保,吳用得公孫勝施以援手,也暫時脫離了險境卻還剩下一個事低微的白勝。
按白勝只是安樂村中的一個游手好閑的閑漢,也不是在江湖中廝混的綠林草莽,他只是感念晁蓋舊日相助之恩,又貪圖生辰綱的富貴,好讓他能與渾家活得快活,更可以到賭坊關撲耍錢,能教他賭個爽利而這才也答應撞籌入伙,與晁蓋、吳用等人一道謀取那生辰綱。
可是白勝也只不過吳用為了能智取生辰綱而安排的人手,如今晁蓋與石秀、卞祥等人已經廝殺起來時,他平日能察言觀色,也善糊弄旁人的事在刀光劍影中也沒甚作用。所以從剛開始廝殺時,白勝就慌忙躲到涼棚下的一張桌案下面,眼見晁蓋等人被殺得節節敗退、險象環生,他雖然心急如焚,卻也無能為力。
眼見殺得眼紅的兩撥人馬一時間沒有注意到自己藏身桌下,白勝賊眉一挑、鼠眼一瞇,他悄然從桌子下爬出身來,正要尋覓到一匹馬兒,速速逃離此地的時候,而石勇趕巧不巧的也沖到涼棚附近,并與剛探出身來的白勝打個照面兩人都是一愣,一時間大眼瞪眼的,當場僵持了片刻。
石勇身上也已掛了兩三處彩,他打眼瞧見眼前這漢子也正是隨晁蓋、吳用、劉敏等人一并要來劫取生辰綱的,當即瞪目吼道:“腌臜蟊賊!著打!”
怒喝方罷,石勇已將手中短棍直朝著白勝額頭狠砸下去!而白勝見石勇八尺來長的身材,生得淡黃骨查臉,一雙鮮眼、沒根髭髯,眉宇間也自帶一股彪悍與狠厲,早就心驚膽戰的他,此時還哪有半點抵抗的心思?
白勝驚叫一聲,轉身便要開溜,可到處都有蕭氏鏢行的鄉勇,他左閃右避著也沒逃出幾步便被發足狂奔過來的石勇趕上!
石勇手中的渾鐵短棍又砸將下來,白勝下意識的舉臂一擋,鉆心的劇痛使得他登時發出聲凄厲的慘嚎!石勇再一腿蹬出,又將白勝踢翻倒地,很快又有四五個鄉勇沖了上來,用繩索正要將白勝綁個結實!
“白勝兄弟!”晁蓋正縱馬來回奔走時,他忽然瞧見白勝被個蕭家集中使短棍的頭領給放翻在地,正被人七手八腳的給他住時,他大吼一聲,正要拍馬上前去救,可這時劉敏率著五六騎隨從也駕馬奔來,并攔在了晁蓋的面前。
“晁天王,白勝兄弟已然被那廝們給拿住了,若是執意要去救,只怕咱們都要陷在此處!”
晁蓋聽劉敏出言相勸,先是怒目瞪了他一眼,可晁蓋心里也很清楚劉敏的不差。眼下白勝已是救不得了,如果繼續在此處廝拼磨耗,只怕一并聚義來劫取生辰綱的兄弟都要折在這里!
晁蓋又狠狠咬了咬牙,并向劉唐、公孫勝、吳用等人喊道:“弟兄們,先聚到一起,一并殺將出去!”
怒吼陣陣、戰馬長嘶,晁蓋、劉唐、公孫勝、吳用、劉敏、王道人還有那駕馬兜了個圈子,只想避開卞祥這命中克星的酆泰急催著胯下的馬匹聚到一處,盡皆朝著西面逃命去了,而一并隨他們前來劫鏢的賊眾只剩下不到十騎跟著他們七人倉惶逃逸,其余的嘍啰不是當場被殺,便是被蕭家集的鄉勇給捆綁活拿了。
在這悶熱傲人的天氣下,石秀也已經殺到脫力,他將手中陌刀一把插在了地上,并忿聲道:“原來劉敏、酆泰這兩個賊廝是投了晁蓋!可惡,結果還是讓他們兩個給逃了!”
卞祥駕馬駛到石秀身邊,道:“既然已知他們的下落,也不怕那廝們能飛了去。只是那晁蓋恁般執迷,如何肯與他們兩個做成一路?”
石秀冷哼一聲,森然道:“枉自我還喚他聲晁天王,他與那兩個賊廝推心置腹,也敢來招惹咱們,只怕到時也要做個糊涂鬼!”
就在這時,石勇也將他生擒的白勝也押了上來,也怒道:“咱們可已給那晁蓋留夠了面子,卻是他要討死,既已知道他們一伙的身份,慢慢再理會便是!三郎,如今也擒得他們一個同伙,這廝們既然打起生辰綱的主意,咱們是否去報過濟州官府,也差做公的再教他們焦頭爛額?”
石秀乜了噤若寒蟬,又抖似篩糠的白勝一眼,他思量了番,道:“不必!或許哥哥心中也存了江湖事、江湖了的打算,且先不忙報官,有青州二龍山、清風山兩山兄弟在,還愁整治晁蓋那廝們不得?待梁中書府上奶公并著那兩個鳥虞候醒來時,只咱們將賊人殺散了,卻不知他們的來路。石勇兄弟、薛永兄弟,你們兩個且辛苦一趟,帶幾個鄉勇押著這白勝返程去見哥哥,聽候他的發落,屆時且看哥哥要如何尋那晁蓋計較!
雖然石秀與卞祥、楊林、石勇、薛永等人拿定了主意,可他們并沒有發現中了蒙汗藥而被麻翻的謝都管、兩個虞候之中,那個只喝了半碗茶水的虞候雖然意識模糊,身子癱軟無力,可也不像另兩個人那般不省人事,他隱約聽得方才石秀過的幾個名字,口中也含糊不清的道:“晁蓋吳用公孫勝劉唐白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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