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葉清早就對自家主母宋貞娘言及蕭唐在宋廷朝堂的地位,還有在綠林江湖中振臂一呼,可得群豪聚集響應(yīng)的威望。有蕭唐這等人物關(guān)照自己的女兒,宋貞娘也相信定能教瓊英能夠更加快活并且安樂的成長。
現(xiàn)在自己的相公已逝,加上仇氏滿門對待她們母女二人的態(tài)度,這使得宋貞娘早就把綿上縣當(dāng)做是一塊傷心地。不錯,蕭唐先是幫助她轟攆走了上門前來逼迫的仇氏親屬,如果宋貞娘在跟隨著蕭唐前往他在東京汴梁的府邸,恐怕外人更要在背后連嚼她的舌根。
可是宋貞娘風(fēng)光月霽,自問行徑坦蕩,仇氏宗族對她成見已深,在乎外人的流言蜚語又有何用?何況帶瓊英離開此處,此后也能與仇家其他親屬劃清了界線,這對于瓊英的成長有百利而無一害,只是宋貞娘方才連呼萬萬不可的理由則是:
恩公,恁把輩分差了。
眼前這個在京師朝堂做得高官,江湖中被贊作任俠的蕭唐是她母女二人的大恩人,若是他認(rèn)了自己的女兒做義妹,那又當(dāng)如何稱呼宋貞娘,難不成還要喚她作干娘?這未免也忒不成體統(tǒng)了。
可是蕭唐與瓊英年齡差距最多不過十三四歲的差距,就算他肯收養(yǎng)瓊英為義女,這也未免有些與理不符。宋貞娘尋思了片刻,只得道:“蕭大人的恩情我們娘倆感激不盡,只是恁雖肯收我兒為義女,于禮數(shù)輩分上也甚不相符,也是折殺奴家了!是以還望蕭大人收回成命。”
蕭唐微微一怔,心這倒是自己疏忽了,不過他來就對甚么輩分規(guī)矩不是很看重,何況聽宋貞娘的口氣,她也只是在這件事上感到為難,是以蕭唐微微一笑,又道:“這倒是我思量得少了,不過至于義妹義女,關(guān)系輩分又打甚么緊?日后梳理得清了也不妨事,總之我府邸中一眾體己心腹,也都會將恁們母女二人當(dāng)做是自己人看待,關(guān)于此事上仇夫人可是答應(yīng)了?”
宋貞娘沉默半響,終于她的嘴角邊浮現(xiàn)出一抹難得的笑意,并點(diǎn)了點(diǎn)頭。
蕭唐含笑頷首,畢竟現(xiàn)在他還要于河?xùn)|路公干,細(xì)議如何照顧瓊英母女搬遷之事,也不急于一時。所以蕭唐又囑咐宋貞娘好生休養(yǎng)過后,便離開了她所在的閨房。
待蕭唐來到仇府中的庭院時,就見瓊英正坐在涼亭中悵然若思,而葉清在一旁溫言細(xì)語,似也是正在安撫著自家姐。
葉清忽然瞧見蕭唐出來,他連忙上前向蕭唐剪拂施禮,而瓊英眼睛一亮,她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也立刻向蕭唐這邊瞧來。蕭唐眼見瓊英紅通通的臉蛋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痕,那副可憐楚楚的模樣兒不僅煞是可愛,更使得人見了不由泛起陣憐愛心來。
蕭唐緩步走到瓊英面前,也溫聲安慰她道:“你娘親身子已無大礙,也不必忒過擔(dān)心了。”
“多謝恩公,再度出手救助我們母女二人。”
瓊英向蕭唐盈盈下拜,可是俏臉上卻依然愁眉不展,她嘆了口氣,幽幽道:“可是我始終不明白,為甚么爹爹的兄弟子侄都要來欺負(fù)娘親?兒時堂叔堂伯家的兄弟姐妹,也都很少肯與我一起玩耍娘親明明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便是其他親族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娘親也一直在默默忍受著。爹爹過世了,他們?yōu)樯趺捶炊兗訁柕谋破饶镉H?”
“世上總有些人只吃教訓(xùn),是隱忍不發(fā),是與他們講人情道理,那廝們反倒愈發(fā)猖獗,不得也只有與他們劃清楚界線,才得活的快活”
蕭唐悠悠罷,旋即他俯下身子來,替瓊英擦拭干了她眼角的淚跡,又笑道:“既然這里都是欺負(fù)你們母女的壞人,我打算接你們娘倆到我汴京的府邸中安生,怎么樣,你愿意么?”
瓊英被蕭唐的舉動弄得俏臉一紅,旋即聽自家恩公罷又是一怔,只過片刻,瓊英又脫口而出道:“大哥哥,你的憨聲道:“丫頭,若是還有人欺負(fù)你是真的么?”
蕭唐莞爾笑道:“自當(dāng)是真的,我誑你這個姑娘家作甚?”
旁邊葉清聞言也愣住了,他忙又向蕭唐問道:“蕭任俠,恁要接主母與姐搬遷至東京汴梁我家主母她應(yīng)允了么?”
蕭唐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若無仇夫人首肯,我又怎會先與你和瓊英知曉?葉總管,我觀你也是一條義氣好漢,這些年來在仇府中兢兢業(yè)業(yè),便是家主亡故仍舊不離不棄。我蕭唐敬佩你的為人,貴府主母與瓊英我也絕不會怠慢相待,待我在河?xùn)|路勾當(dāng)罷了,你也愿隨至汴京么?”
葉清聽罷大喜,他又向蕭唐拜道:“姐年幼,主母又遭仇氏宗族欺辱,若蒙蕭任俠照拂,人如何不能夠安心?如若讓人與拙荊一路相隨,照管主母與姐安樂過活,人也終于不至辜負(fù)家主對我的收納之恩!今日蒙蕭任俠不棄人貧賤,人亦愿奉恁為主。執(zhí)鞭墜鐙,至死不變!”
瓊英心中也極是欣喜,她雖年紀(jì),卻也知道繼續(xù)在綿上縣里只會被仇家其他親屬冷眼相待。而瓊英來就對蕭唐十分有親近感,如果娘親與自己能夠依托得他的照顧,這豈不是最好的歸宿?
就在這個時候,牛皋與花榮也已走到仇府庭院中來,其中牛皋打眼瞧見了瓊英,他來就對這個伶俐可人的女娃甚是喜愛,是以牛皋呵呵一笑,并對瓊英憨聲道:“丫頭,若是再有甚么撮鳥欺負(fù)你們母女兩個,你盡管對我,由我替你出頭!”
瓊英破涕而笑,她又十分乖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俏生生的對牛皋道:“謝謝恁,黑大叔。”
牛皋生得粗壯,倒也有些顯老,他聽瓊英罷那張如鍋底的黑臉又是一垮,而旁邊花榮也是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牛皋又干笑了兩聲,并撓了撓頭,對瓊英道:“呵呵,丫頭,我姓牛,可不姓黑!”
瓊英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眨了眨,她瞧著牛皋片刻眼里涌出笑意來,也是童言無忌的道:“哎呀,叔叔長得,的確很像是一只大黑牛。”
花榮再也按捺不住,他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聰明伶俐的姑娘,你怎么就知道尋常時候,我們都喚他做牛黑子?”
蕭唐在旁也不由搖頭失笑,心道:這倒也正如仇夫人所言,這輩分也確實(shí)亂了些,瓊英這妮子喚我做大哥哥,卻叫牛皋一聲黑大叔,要是如此算下來,我豈不是也要喚那牛黑子做大叔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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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同時,石室山左近。
大批手執(zhí)利刃,相貌猙獰剽悍的兇寇聚集在山麓附近,河?xùn)|賊眾之炳、安士隆、秦升、赫仁、寇孚幾路強(qiáng)人頭領(lǐng)正要于與威勝軍西側(cè)汾州、晉州一帶四處劫掠聲勢,他們聽田虎召喚,各自率領(lǐng)部賊眾星夜趕至距離綿上縣不遠(yuǎn)的石室山下,匯集在一處的賊軍已足有上萬人之?dāng)?shù)。
神情陰鷙可怖的田虎此時正坐在一塊大巖石上,他聽聞面前一個強(qiáng)人探子向他報:“綿上縣駐守的官軍早已四散逃了,只有一些衙門官差把守著城池。而蕭唐那廝似乎在縣城內(nèi)尋找郎中治他麾下官軍人馬的傷勢,眼下還并未來得及撤回銅鞮縣去。”
田虎聞言嘴角又浮現(xiàn)出一抹猙獰的笑意,他陰冷的招子向旁邊幾個強(qiáng)人頭領(lǐng)打量過去,并陰測測的道:“寇孚兄弟,你率部人馬去把守住綿上通往銅鞮縣的要道,蕭唐那廝托大,還真以為我田虎現(xiàn)在手底沒有足夠的人馬攻打綿上縣城?河?xùn)|路其余官軍撮鳥都教咱們殺破了膽,也不必提防甚么。趁著銅鞮縣那邊的禁軍人馬未知咱們已打算除了那廝們的主帥之前,正要打破綿上縣城池,劫掠盡搶糧金帛,屠光城中男女,尤其是仇申老兒那座府邸!蕭唐再是奢遮,也不過是**凡胎,如何能夠抵擋住上萬兵馬?屆時將那廝扒皮抽筋、挫骨揚(yáng)灰,才好祭奠我二弟!”
那個喚作寇孚的強(qiáng)人頭領(lǐng)聽喏領(lǐng)命,田虎頓了一頓,又朝另外一個賊首望去,道:“秦升兄弟、赫仁兄弟,你們都是河?xùn)|蓋州綠林出身的好漢,如今我已遣房學(xué)度與樊玉明前去河?xùn)|路南部攛掇其他強(qiáng)人前來入伙,你們也都是剛從那邊率兵趕來的,一切事宜可還順利?”
秦升對赫仁對視一眼,其中秦升向田虎抱拳道:“好教田大頭領(lǐng)知曉,早年蕭唐那廝還在大名府留守司打踅時,雖然被他除了當(dāng)時蓋州地界名頭最響的‘鐵蜻蜓’鈕文忠,可是蓋州是晉豫等數(shù)地接壤的要害去處,在那廝混的綠林盜就人物眾多。
房學(xué)度、樊玉明至那里去嘯聚糾集兵馬,想必也能成事只不過近幾年來,在太行山地界又新冒出幾路人馬來,雖也是綠林中人,并且兵強(qiáng)馬壯,可是做首領(lǐng)的那幾個廝鳥,卻不是尋常江湖路數(shù)。田大頭領(lǐng)若想招攬那幾路人馬,只怕會棘手的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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