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中,趙禎看著緊張萬分的龐籍和皺眉沉思的包拯道:“若是無事便速速退下,朕這里還有一大摞的奏疏要看,就不留二位在宮中用膳了!”
包拯搖了搖頭,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剑骸安恢偌矣泻瘟疾撸俊?br />
同樣的,龐籍也是同樣的疑問,否則他也不會跟隨包拯一同拜下,官家剛剛說的話讓他們心中實在沒底了他們只能得到皇帝的準(zhǔn)確計劃后,才能安心的離開。
瞧著他們倆執(zhí)著的模樣,趙禎知道,若是不告訴他們,這兩老貨便能在文德殿中一直耗下去,且還會把事情傳遍整個兩府,畢竟對他們來說兩府相公一齊對皇帝施壓才是最好的辦法。
這是文人養(yǎng)成多年的習(xí)慣,趙禎知曉不告訴他們也不行,其中許多事情甚至需要他們的配合才能完成的天衣無縫,少有破綻。
走下文德殿的御階,趙禎揮了揮手,殿中的內(nèi)侍走得一干二凈。
“其實道理也是簡單,朕讓狄青秘密調(diào)遣將士們回朝,逐漸減少國朝在西北的兵力,做的越隱秘越好,這樣一來首先是不會被黨項人發(fā)現(xiàn),以此壯膽作亂。
二來是為了避免遼朝密探得知情況,這時候他耶律洪基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從東套之地開始向中京道而去了。
三來便是給遼人造成一種假象,仿若我大宋現(xiàn)在依然把兵力放在西北,而無暇顧及北平府的防守,朕這是在引誘他們動手,至于遼人會不會南下,這還說不定,有備無患吧。”
趙禎說的輕松,但龐籍和包拯兩人卻的駭然變色,北京城現(xiàn)在是大宋的中心,一國帝都之所在,官家此舉很顯然是在賭博,而且是壓上大宋最為重要的東西的一場豪賭!
不單單是北京城,北平府,大同府,乃至整個燕云之地都是已經(jīng)超越東京臣開封府的存在,這里的繁盛已經(jīng)超越了原本的大宋四京,是整個大宋最為繁榮昌盛的地方,來不得半點差池!
若是遼朝真的來攻伐燕云,一旦出了差池,后果不堪設(shè)想。
“陛下萬萬不可!”
包拯幾乎是驚恐的開口反對:“燕云之地乃是我大宋京畿,西夏既然已經(jīng)平定,只不過是黨項人內(nèi)遷而已,本事不需如此多的兵力,不如讓將士們班師回朝,以壯國威。”
龐籍默默不語,他知曉包拯的意思,這是讓官家調(diào)兵回來,并且是光明正大的調(diào)兵,以此恐嚇遼人,讓他們不敢隨意的妄圖南下。
可若是官家早有如此想法,也就不會犒賞三軍并秘密調(diào)遣他們回來了,既然西夏已經(jīng)歸降,黨項人已經(jīng)內(nèi)遷,本就是用不了這么多兵力的,官家這么做必然是要給遼人一個措手不及。
龐籍瞧見準(zhǔn)備反駁的官家,躬身道:“陛下的意思臣知曉,這是在給遼人以虛妄之相,讓其以為我大宋兵甲多在西北,若是遼人來犯,我大宋當(dāng)迎頭痛擊之,以破其謀,若遼人不來,則這些兵甲則可駐扎輪換,休養(yǎng)生息?”
雖然是帶著反問的語氣,但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趙禎微微點頭:“龐相公此言大善矣!朕便是此意,如今我大宋剛剛吞并西夏,此乃休養(yǎng)生息之機,不可連連用兵,但若是沒有萬全,如何抵御北患?說是以北平府乃至整個燕云為誘,其實也只是朕一廂情愿罷了!”
趙禎說完便帶著兩人走向文德殿的后殿,巨大的宮殿之中是一張測繪的極為精細(xì)的輿圖,上面的山川河流,甚至人文地貌都描繪的一清二楚,這是崇文苑的文人整理黑手從遼朝發(fā)回的各種情報最后繪制出來的,著實花了不少的功夫。
趙禎指了指輿圖道:“若是遼人南下,我大宋以戍邊之軍抗之,且輔以奇兵,伏兵,側(cè)擊之,不以大勝為要,只以殺敵多寡為要務(wù)!朕要讓遼人之兵損失慘重!即便是放棄密云之地也要多多留下遼人的性命!”
龐籍和包拯稍稍不解的對視一眼:“不知陛下此舉何意?遼人死傷再多也是在我大宋的土地之上,我大宋一塊土地也沒有多,反而是密云有險,得不償失。”
趙禎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但朕要的就是盡可能多的殺傷遼人,這是朕思前想后的結(jié)果,戰(zhàn)爭打的是錢財沒錯,但同樣的也是打的國內(nèi)壯丁,遼人若是在今冬受災(zāi),揮兵南下找補,朕便讓遼人吃痛,殺的越多,遼人的力量越弱。別忘了我大宋人口萬萬之?dāng)?shù),絕不是區(qū)區(qū)遼人克敵。”
抽絲剝繭,慢條斯理,趙禎把自己的陰謀合盤對龐籍與包拯兩人托出,毫無疑問,兩人被趙禎的話所驚呆,這么說來官家是打算利用大宋的燕云作為毒藥了?
包拯稍顯擔(dān)憂的開口道:“那若是遼人并不南下犯邊呢?”
趙禎稍顯尷尬的說道:“若是遼人安穩(wěn)本分,那朕的如此動作便是真的調(diào)遣西征的將士們回京,反正是輪番戍邊,總有他們能回家的時候。”
包拯不再說話,沒錯,官家此舉確實是進(jìn)退兩可,只不過消耗的費用卻著實有些多了,單單是黨項人內(nèi)遷便耗費了朝廷半年的稅收,犒賞三軍更是用掉了內(nèi)藏庫許多錢財,三才最近看向國庫的眼神都有些發(fā)紅了
趙禎在安樂椅上坐倒,一邊搖晃一邊問到:“朕召兩位相公留身奏事,為的就是讓兩位般朕想想,遼人今冬南下有幾成?”
原來是這事,揣摩一個國家與揣摩一個人其實差不多,都要看這個人現(xiàn)在身處的狀態(tài),龐籍開口道:“官家,臣以為遼朝南下應(yīng)是和今冬寒冷的程度有關(guān),若是天大寒,硯冰堅,遼人南下的可能便大,若是不然則小矣”
對此包拯卻有不同的看法:“臣以為,遼人南下主要還是該看遼朝的準(zhǔn)備,遼朝得了河套之地大半,糧食定然是掠奪殆盡的,又經(jīng)過幾年的休養(yǎng)生息,若說遼朝沒有應(yīng)對之法乃是萬萬不可能。
若是儲備充足,即便是今冬奇寒,遼人也能扛過這個冬天,待春暖花開,他們便會注重糧食,屆時定然會以一切可能之手段籌糧,以防冬災(zāi)。”
包拯的話說的有理有據(jù),并且正好刺中了趙禎的擔(dān)憂,沒錯,他就是擔(dān)心遼人熬過這個冬天,人在那里跌倒就會在哪里爬起來,更何況是一個國家?
若是遼人熬過這個冬天,那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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