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不知道趙禎和蕭仁之間的關(guān)系,身為宰執(zhí)的范仲淹不可能把趙禎和蕭撻里的事情說出去,當(dāng)并不妨礙包拯自己猜測,尤其是在看到蕭仁的面容之后,心中一時間翻起驚濤駭浪。
蕭仁的長相實在是太類管家了,就說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都有人信,眉眼,鼻梁,嘴巴,甚至是臉上的酒窩無一不像。
包拯瞧見邊上蕭撻里冷笑的模樣,心中更加肯定官家和這位契丹太后存有私情,而且連契丹的皇帝都是官家的血脈,這個發(fā)現(xiàn)讓包拯又驚又怒又興奮。
沒想到官家早早就把契丹的女皇給征服了,這實在是讓人驚嘆,莫非傳聞中官家對權(quán)勢越高的女人越歡喜的謠言是真的?
既然這樣,那契丹皇帝的安置就要另做打算,最少要密信發(fā)文宰執(zhí),商量清楚后再詢問官家,不過對契丹天家的安置卻也要進行,最少不能讓蕭撻里母子倆在甕城之中呆著。
眼下包拯知道為何蕭撻里要把皇位倉促的傳給兒子,不是為了保全蕭仁的性命,而是讓他獲得禮法性,成為大宋特殊的存在。
雖然一切都是猜測,當(dāng)包拯已經(jīng)有了八分的把握,先在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何官家遲遲不肯對契丹用兵,非要拖延到契丹自己支撐不住前來歸降。
同時包拯心中也產(chǎn)生了一絲恐懼,若是真是如此,蕭仁的身份在大宋將不能公開,原因無他,太過高貴。
趙旭是皇帝與皇后的兒子,趙昀時皇帝與嬪妃的兒子,而他蕭仁乃是皇帝與皇帝的兒子,無論是從禮法上,還是從血統(tǒng)上,他都將高過趙旭一頭。
何況他的長相于陛下太過相像………………
包拯擔(dān)心但卻不敢顯露出來,而是中規(guī)中矩的繼續(xù)在蕭撻里的車駕邊上等待,他現(xiàn)在的職責(zé)時取代畢世杰,成為契丹的禮官,契丹和大宋的禮制基本一樣,尤其是朝堂上的禮制,更是相差不多。
雖然不知道為何畢世杰不見了,但包拯卻能完全勝任這個差事。
契丹的皇帝身穿精致的冕服在同樣身著冕服的母親攙扶下下了車駕,一時間鐘鼓齊鳴,契丹朝臣以及百姓高聲齊呼:“參見陛下,太后,陛下萬安!太后萬安!”
這話讓包拯和王韻兩人微微皺眉,頗為擔(dān)心的望向趙禎,對于他們來說,既然歸順了,就不該用上這等逾越之言,畢竟官家就在此處,天無二日,國無二主。
但趙禎并不在意,契丹已經(jīng)國滅,在這最后時刻,遺老遺少最后一次向帝王致敬有何不可?
反倒是大宋若在此時刁難,給人一種心胸狹窄之感,頗為不妥。
但當(dāng)趙禎從御馬上下來,站在整個大駕鹵薄之前,宋軍將士齊聲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吶喊,是大宋軍民對趙禎最真摯的表達(dá)和囑祝福,也是趙禎這么多年來努力付出所應(yīng)該換回的回報。
身為天子他是合格的,身為君父他是善良的,身為子孫他是盡孝的,為了大宋王朝,為了華夏億萬百姓,為了趙家的江山社稷,趙禎這位大宋的天子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堅持。
宋軍將士齊齊吶喊,四周的百姓也不示弱,高亢的聲音如同利劍刺破蒼穹,有道是眾望所歸,民心所向,趙禎不光得到了將士們的擁戴,更是得到了百姓的擁戴。
這是哪里?是大宋的呼倫貝爾城,在這城池之中的人都是大宋的百姓,他們無論種族,無論富貴,都是有了趙禎才有今天美好的生活。
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呼喊和祝愿,豈能不讓人動容,和久久籠罩在呼倫貝爾城上空的聲音相比,之前契丹人的唱諾就像是隨風(fēng)而散的浮云,瞬間被蓋了過去。
而此舉也是震懾了契丹人,讓他們見識到了什么是眾望所歸,趙禎不光獲得了大宋百姓的擁戴,更是獲得了塔塔爾部以及草原上各部百姓的擁戴。
這龐大的呼倫貝爾城不是因為趙禎而建設(shè),也不是因為要接收契丹人而建設(shè),這是為了草原百姓方便而建設(shè)的城池。
城池之中不光有宋人,塔塔爾人,還有烏古部,阻卜部,甚至是契丹人,這些人在這里生活,交易,通商,往來,毫無避諱和隔閡。
契丹人說不出話來,而蕭撻里卻知道這一切都是趙禎帶來的改變。
這個男人的強大已經(jīng)不是契丹能對抗的了,更不是草原上的各部能對抗的,對于他們來說,最好的選擇便是歸附,成為大宋最忠誠的子民,不斷的把身上的特征給磨滅掉,把皮肉上,骨子里的草原之氣打磨掉,撕扯掉,如此才能存續(xù)下去。
若是不然,很可能會被這位看似仁慈,善良的大宋皇帝親自動手“打磨”,到時可就不是肌膚之痛就能消除的了,怕是痛入骨髓。
趙禎一聲冕服顯得威嚴(yán)大氣,極有天子之范,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氣息,沒人能超越他,也沒人能取代他,這一身華貴的禮服仿佛就是為了他而出現(xiàn)。
這就是趙禎多年身處帝位,常年來決斷乾坤的力量,華服上的十二紋章隨著趙禎的走動而栩栩如生,冕服雖然寬大,卻并不臃腫。
趙禎行至蕭撻里的馬車前,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向蕭仁伸出手,臉上的表情也是頗為慈祥。
這一舉動瞬間讓四周圍觀的軍民心中大震,同時驚嘆和感慨。
果然!果然官家把契丹皇帝當(dāng)作子侄,這動作若非心中認(rèn)定根本不可能做出,這表情,笑容和看待子侄輩有何區(qū)別?果然官家是把耶律宗真當(dāng)作了兄弟,而不是因為當(dāng)初的那一紙盟書。
這時候已經(jīng)沒人在意趙禎和蕭仁的長相,都被趙禎的這一舉動所震顫,而接下來,三才在邊上高聲宣讀對蕭仁的封賞,以及爵位和入宋之后的待遇。
單單是一句類同子侄就讓契丹人放心不少,更何況所有的賞賜和規(guī)格都是最高的,但這還不算什么,最讓人不敢想象的是大宋天子對蕭仁的封爵。
楚王,這不光是親王爵位,更是爵位中難最高的四爵之一。
自秦以后,歷朝歷代秦、晉、齊、楚四個封號最為尊貴,因為這四個封號代表的國家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最強大的,由此可見趙禎對蕭仁的關(guān)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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