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樓的飯菜確實不如蔡記的酒樓,可價格上便宜不少,在蔡記吃一頓飯的錢能在這里吃兩頓,味道方面雖不如蔡記,可也差不到哪去。uukla
雖然不想承認,但蔡伯俙還是得出結論:“在競爭方面蔡記確實不是狀元樓的對手,可蔡記的招牌響,老顧客多,走的是華貴路線,不少的衙內和官人還是會愿意到蔡記去吃喝的。”
趙禎了頭:“其實也能競爭的過狀元樓,蔡記的分店多招牌響,這就是你的優(yōu)勢,現(xiàn)在有人想搶你的東西,要么收購他,要么和他搶!東京城的市場也就這么大,你搶得多了他自然就少!”
蔡伯俙眼睛一亮嘿嘿的冷笑道:“搶就搶,我蔡記也能推出低價的菜來,大不了分檔次便是,這還有利于蔡記的發(fā)展,沒有比較就沒有虛榮,低下坐的是低檔客官,而富豪大商便坐在高處!”
一就透!
蔡伯俙果然是奸商天才,不……經商天才!
晏殊看著指蔡伯俙的官家心中不爽,作為大宋的主宰,怎么能在這種事上耍手段?還指一個商賈該如何與其他人爭利,這實在不是人君所為。
趙禎看到了晏殊不滿的眼神,干咳一聲便不再和胖子討論如何搞垮狀元樓的事情,哂笑這道:“好了,朕不便是,你不要用這種眼神望著朕了!”
晏殊還要話,但卻被外面的吵鬧聲打斷。
蔡伯俙鄙視的搖了搖頭:“嘿!就這樣還想和蔡記爭?門也沒有,單單是環(huán)境就比不上蔡記的毫厘!”
包廂外的吵鬧聲來大,跟隨官家的大力忍不住出去看了看,自從被賜姓趙之后,大力便成為除了彭七之外的親衛(wèi)頭子。
雖然彭七和趙力兩人都有各自的職司,可一旦趙禎要出外必定是兩人跟隨,親自帶隊保護他的安。
實話趙禎也用的順手了,比如趙力就知道眼下自己最想知道什么,緩緩的離開包廂偽裝成路人打聽消息去了。
蔡伯俙看著趙力的離開奇怪的問道:“彭七那家伙呢?怎么現(xiàn)在換成大力了?”
不提還好,一提起彭七趙禎就氣不打一處來:“朕逼他去殿前司坐衙了,整天打著保護朕的名頭蹭吃蹭喝的就是不愿辦公,今天非要讓他好好的當差不成!”
“當我沒……”
蔡伯俙完便和晏殊相視大笑起來。
彭七坐衙處理公務的場景一定是極為好笑的模樣,拉得開三石強弓的手就是提不起的毛筆,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吧。
趙力很快回來:“啟稟官家,外面混亂乃是幾桌學子互相爭論引發(fā)的。”
“哦?!這倒是在情理之中,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嘛!所為何事?”
大力支支吾吾的不肯,直到趙禎發(fā)火的催促才聲道:“這事可就多了,有因為三舍充選被取消的,有因武舉和文舉并列的,有因匠人參加科舉的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原因都有,甚至還有因為官家您對韓綱的判決。”
趙禎眼睛一亮,非但不生氣還興奮的問道:“既然是爭論那就有人贊同有人反對,贊同朕這么做的人多嗎?”
“不少嘞!……可是反對的人也不少……”
趙禎擺手道:“那沒關系,只要不是一邊倒的反對就行!你們兩也酒足飯飽了,蔡伯俙你去聽聽反對的人怎么,晏殊你去聽聽贊同的人怎么,最好能一字不差的記下,朕倒要看看誰有理!”
蔡伯俙聲道:“肯定是贊同官家的有理了!”
晏殊瞪了蔡伯俙一眼道:“是非曲直聽了便知!早早的便下定論佞臣也!”
兩人推搡的出去了,趙禎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兩人要是能在朕面前不吵架也是難得,原先之間的關系可是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現(xiàn)在怎么變成了這樣?”
沒一會兩人便回到包廂,趙禎見他們臉色難看奇怪的問道:“怎么回事?你們的臉色反倒變得如此難看了?”
蔡伯俙氣呼呼的道:“這幫學子真是吃飽了撐的,官家的旨意也是他們能妄加評論的?”
連原規(guī)規(guī)矩矩的晏殊也是不爽的啐了一口:“吾輩出此狂生真是丟臉。”
趙禎被他倆的不耐煩,嘚吧嘚到現(xiàn)在也沒清楚怎么回事,無奈的站起身道:“不拉到,朕倒要自己出去看看!”
蔡伯俙和晏殊對視一眼長舒了一口氣,有些話還是不為好……
剛剛找到空位坐下的趙禎便被氣宇軒昂書生意氣的歐陽修給吸引住,這子站在桌旁據(jù)理力爭的和另一座的人辯論著韓綱的死到底是量刑過重還是死有余辜。
這子倒是辯論高手,難怪能寫出那么好的文章。
“在下以為這位國子監(jiān)三舍的仁兄完是出自私心,官家罷免了三舍充選,你才出如此不堪的言論,明顯心中不服所致,難道在下的沒有道理?”
那人顯然是被擊中要害,一時間漲紅了臉道:“豈有此理!自太宗朝開始三舍充選便有之,為何官家突然罷免,對匠人的科舉還提前一年便了,為何我們到科舉之前才知道?”
趙禎一時間氣急,不顧旁人的高聲喝道:“荒謬!你們在國子監(jiān)難道就不學習?非要提前通知你才行?”
那三舍學子顯然沒想到有人突然插話,但見趙禎一身華服非富即貴便忍住心中的怒火道:“請問這位兄臺是?”
“我姓甚名誰不重要,我只是參加這一科舉的士子,聽不慣你的荒謬之言而已!”
趙禎的話讓對方忍不住怒道:“你也是參加這一科的士子,當然不知我三舍學子的措手不及!”
“屁話!你的意思難道是怪官家沒有提前通知你嘍?據(jù)我所致三舍學子應比普通士子的條件更好,不光經史子集樣樣俱,還能得到國子監(jiān)師長的教誨,如此一來和貧家子弟或是普通人家的學子來應該考得更好才是,給你證明自己的機會,你反倒怕了?”
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紅著臉道:“誰……誰怕了?”
“那就在考場上一較高下,在這里費甚的口舌!”
趙禎完便向包間走去,他事不愿露面的,可歐陽修見有人聲援高興的道:“兄臺高見,且來一敘!”
等趙禎走近他才覺得眼熟,仔細觀瞧不是官家還能是誰?
見自己要被認出趙禎趕緊拉住他的手道:“這位兄臺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坐下慢慢話,且不去理睬輸不起的人!”
那監(jiān)生聽趙禎這么一立刻不服就準備理論:“誰輸不起?”
“當然是你嘍!~”
“我陳寅當然輸?shù)闷穑 ?br />
已經氣急敗壞的陳寅口不擇言,引的眾人的哄堂大笑!
身旁的同伴不好意思的拉著他快步跑去會帳,這狀元樓他們是呆不下去了。
歐陽修看到趙禎連連眨眼趕緊請趙禎坐下道:“這位公子,我為你介紹一下吧!”
“如此甚好,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必在座的諸位也是高賢吧?”
三人連連拱手道:“公子謬贊了!”
歐陽修伸手介紹道:“這位是縱覽天下游歷山川的眉山蘇洵,這為是方厚莊重沈深周密的晉江曾公亮,剩下這位與我等不同,人家是大中祥符四年的榜眼,現(xiàn)任大理寺評事丁度。”
趙禎在歐陽修的第一句話后就開始呆滯,蘇洵,曾公亮,丁度,再加上歐陽修……發(fā)了,發(fā)了,老子今天果然是來對了!
歐陽修熱情健談,招呼眾人聊得的好不開心,趙禎雖然衣著華麗卻沒有什么架子,幾人便開始閑聊,聊著聊著便往時政上拐彎,尤其是在趙禎的循循善誘之下……
幾人各抒己見,歐陽修也慢慢的忘記趙禎的身份開始和幾人相互切磋策論來了。
這真是高端,別的學子還在為省試發(fā)愁,這幾人都開始準備殿試的題材,要不是了解歐陽修是什么樣的人,趙禎差懷疑他是得到了省試的考題。
今年的主考官是魯宗道,副考官是宋綬,這幾乎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兩人都是以治學嚴謹而出名。所以歐陽修等人便開始押題,這把趙禎嚇了一跳,開玩笑難道從古代開始便有了押題這一法了?
難怪到了后世國人的應試水平遠超他國,從咱老祖宗開始便有了押題猜題一。
丁度微微的搖頭道:“你們幾人也是白費勁,今年的省試據(jù)是要官家親自出題的,可不單單是殿試而已,官家的才學不在名士大儒之下,而且想法也經常是天馬行空,羚羊掛角,依我看還是不要押題的好,省的浪費了功夫。”
歐陽修蘇洵等人聽了也慢慢頭:“丁兄言之有理還是好好復習經書為上。”
趙禎微微頭,這個丁度確實不簡單,雖然泄漏了自己出題這個事實,但多少也是無心,而且這消息稍微有一人脈的學子都能打聽到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
滿天下都知道才好呢,這樣才叫公平。
趙禎和他們聊了許久才離開,對各人的性格和觀也了解的差不多。
蘇洵就是喜歡游山玩水的逍遙性子但博聞強記閱歷豐富,他對入仕并不是很在意,此次參加科舉也是想給自己積累一實戰(zhàn)經驗而已。
而歐陽修和曾公亮卻很看重,少年人的壯志滿懷在他們身上一覽無余。
丁度性格淳厚質樸,不故作威儀之態(tài),即使有官身也不亮出來以勢壓人,但他喜歡辯論事物,而且對經史了解的十分透徹,給趙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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