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的空氣仿佛都變得濃稠起來,御座上官家的微笑和曹瑋的默默無語形成鮮明的對比,朝臣們各懷心思但誰也不敢出聲,大家都知道這是早早就定下的事情,今天只不過到了雙方矛盾的激發(fā)。rg
誰都知道軍武院的學(xué)子在畢業(yè)后都被分配到了軍中任職,這下可把將門的馬蜂窩給捅了,軍中的不少官職原先是留給將門恩蔭的,可現(xiàn)在卻被這些從軍武院學(xué)成的寒假子弟給頂了,這讓他們?nèi)绾文苋淌艿昧耍?br />
實(shí)話與世家相比,將門更沒有底氣,世家子弟中還有不少擁有真才實(shí)學(xué)的后輩能通過科舉入仕,雖然官家不喜歡世家,但多少也能給世家以底氣。
可將門的子弟中卻很少能出現(xiàn)佼佼者,將門要想培養(yǎng)出文武雙的后輩實(shí)在是難上加難,現(xiàn)在連普通人家的子弟都來和他們搶武職這塊大蛋糕,以后將門將會逐漸被貧家子弟取代,甚至沒落的走向土崩瓦解。
天波楊府的楊懷玉乃是將門之中的佼佼者,也是將門的希望,這次和天武院狄青的比試就是反擊官家的最好手段,沒辦法,官家是大宋的主宰,將門自從太祖朝開始就走了下坡路,只出將不掌兵。
現(xiàn)在他們連出將的機(jī)會都變得岌岌可危了起來,那怎么能行,當(dāng)然忍不住了,不然將門過段時間就可以找個風(fēng)景如畫的地方做富家翁去了。
趙禎看著默默無語的曹瑋等一幫將門道:“放心,這狄青的成績朕看過,并不是軍武院最優(yōu)秀的,你將門也不是沒有勝算,朕富有四海,報名天武院的學(xué)子也是極多,從中篩選出優(yōu)異者未免欺負(fù)你將門了!”
文臣們差笑出聲來,打人不打臉,當(dāng)著人家的面對手不是最好的,這將門費(fèi)心巴力的選出楊懷玉來對戰(zhàn)官家選出的狄青,豈不是個天大的笑話?
曹瑋微微欠身在將門不甘心的眼神中道:“多謝官家!”
趙禎微微頭便沖著三才揮了揮手:“退朝!”
“無事退朝!”
三才完就跟隨官家走向后殿,但是他能明顯感覺到此時的官家臉色并不好看,奇怪的開口問道:“官家今天這是怎么了?奴婢看您在大殿上挺高興的啊!”
趙禎瞥了他一眼:“一國之君的心思也是你能揣度的?高興這面上的功夫,朕其實(shí)那番話是為了激起曹瑋的怒火,可這老狐貍能忍的很,居然一也不生氣還能躬身答謝,這可不是一般將門能做得到了,如果他不是將門該多好,朕一定好好的用他!
三才揉了揉腦袋,官家的話他有些聽不懂,聲嘟囔道:“管他是不是將門,只要好用就用便是……”這話剛剛完他就捂住自己的嘴,官家可不喜歡宦官插嘴朝政。
東京城有一奇事,原城北的封丘門外又增加了一道城墻,并一直延伸到了夷山的前面把整個夷山包裹在其中,且又興修了一座更為高大的城門,百姓們稱之為新封丘門。
奇怪就奇怪在舊的封丘門并未拆除,而是和新封丘門把整個夷山包裹在其中,并且不讓百姓隨意出入,禁軍又在廣備橋的東面開了一道城墻供人出入,從那以后就沒有人能隨意出入夷山,只有在四年一次的軍武院招生的時候才到達(dá)門內(nèi)。
不光是這樣,門口站班的士兵也繼位特殊,各個身穿黑色步人甲,這種鎧甲和大宋任何一軍裝備的步人甲都不一樣,身籠罩在厚重的盔甲之中,甚至還有鐵質(zhì)的面罩,真可謂是刀槍不入。
不少人見識過大宋的步人甲,可眼前這套卻從未見過,門口禁軍身后背著的弩箭也是奇怪的很,即使好奇成這樣,也沒人敢上前詢問。
寒光熠熠的破甲錐緊緊的握在手中,沒人懷疑它的威力,也許只需輕輕的一下就能把人捅出一個窟窿。
趙禎的馬車一路上暢通無阻的進(jìn)入,無人阻攔,門口的站班的禁軍仿佛瞎了一樣連問都不問,也不看看車轅上駕車的是誰,能讓堂堂的殿前司都指揮使彭七駕車,車中除了官家還能有誰?
不遠(yuǎn)處的倆個販快速的離開,他們是高陽正店的伙計,但準(zhǔn)確的來應(yīng)該是遼朝的密探,這是大國之間常有的事情,殺是殺不干凈的,只能對重要設(shè)施嚴(yán)加防范。
只有趙禎知道,其實(shí)從太祖開始就不斷的往遼朝派遣密探了,他也只是加強(qiáng)了一下而已。
倆個販走到不遠(yuǎn)處的巷子里才停下,對著一個酸棗木門輕輕巧了三下,兩長一短的敲門聲剛過沒多久,酸棗木門就在吱呀聲中慢慢打開,稍顯富態(tài)的一個中年人把他們迎了進(jìn)去。
在一個只有一扇窗透氣的昏暗吳中,富態(tài)的中年人問道:“西格,吉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兩人對視一眼道:“大宋官家的馬車剛剛進(jìn)去了,我們兩已經(jīng)把守門士兵手中的兵器畫下,可后面背著的弩箭卻看不清,需要有人引誘他們掏出弩箭!”
富態(tài)的中年人微微皺眉道:“這事交給我去辦,圖紙交給我,我要回店里上呈主人。”
兩人對視一眼便把圖紙交出,上面赫然畫出了破甲墜的模樣,中年借著昏暗的油燈仔細(xì)看了看又問了他們幾個問題后便把圖樣燒毀,這中書面的東西絕不能保留。
“你們兩這次為我朝立下大功,只要能仿制出這種兵器,稍稍測試便知道它的威力到底如何!但那弩箭卻很難弄到,光看樣子也不知其中的奧妙,我們在將作監(jiān)的人一個都沒有了,現(xiàn)在大宋的皇帝對軍械抓得很嚴(yán),不要隨意派人滲透!”
兩人的身體微微一顫對視一眼道:“可我等已經(jīng)派人去了……”
“什么?!”稍稍富態(tài)的中年人臉色大變,二話不的就往門外走去,但為時已晚,四周的房頂上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身著輕甲的武者,手中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弩箭,可此時卻箭如雨下的攢射而出。
三人倒在地上,身上弩箭如三只刺猬一般,也算他們倒霉,趙禎出行的時候不光有親衛(wèi)司的人負(fù)責(zé)保護(hù),還有鼠三所率領(lǐng)的黑手密部,他們才是趙禎最后一張底牌,凡是見過他們的人都死了,所以沒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種世衡從房頂上下來用腳翻過三人的尸首微微頭:“不錯!就是他們,你們不動手我們軍武院就打算動手了!”
鼠三笑道:“種將軍的是哪里話,我們只不過是順手為之,這功勞還是你們的!”
“你當(dāng)我是在和你搶功勞呢?忒瞧人了!我天武院可是官家眼中的寶貝,功勞少不了,這機(jī)會就讓給你們黑手好了!兒郎們咱們走!”
見種世衡招呼手下離開,鼠三的手下生氣道:“這軍武院的人仗著官家的來不把咱們放在眼中了!”
“你懂個屁,他老種這是在把功勞讓給咱們呢!這話是為了安撫手下,既不失面子又促進(jìn)黑手和軍武院之間的關(guān)系,不知道不要瞎,可不敢離間!讓官家知道了吃不了兜著走嘞!”
鼠三完對著種世衡離去的背影遙遙拱手,沒想到這老種還挺會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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