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1xs”門背后站著一個可愛的女孩，大約只有二十歲左右。她的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可那笑容甜美的卻令他局促不安，總覺得，笑容中隱藏著絲絲的冰冷和玩味。

    “你，你好。”李老頭結結巴巴的打了個招呼。

    女孩笑的更開心了：“歡迎光臨，請問您想要買什么？”

    “這里是商店？”李老頭吃驚道。

    “這里是空白市，在市里，你什么都能買到。”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裝扮：“我是市的導購。”

    在女孩的指引下，李老頭走進了門內。這家店鋪很，只有五十多平方，貨架也不多，只是貨架上的商品稀奇古怪，李老頭看在眼里也不明白究竟有什么用處。奇怪了，這么的店鋪也叫市，而且名字還和自己工作的地方一模一樣！恐怕，有古怪。

    李老頭想要看女孩一眼，可見她衣著暴露的模樣，很不好意思的又低下了頭，心翼翼的問：“一個禮拜前，有沒有一個叫做周蕙的女孩子來過？她和你差不多的年紀，笑起來很好看。”

    導購的眼神劃過一絲詭異，滿面的笑容卻絲毫沒有蕩漾：“沒有。很久沒有人進到市里來了。所以，你想要買什么？”

    “你們這里到底在賣什么？”李老頭好奇的問。

    “什么都能買到哦。”導購笑瞇瞇的沒有正面回答：“你最想要什么？”

    聽到這番話，李老頭突然愣了。是啊，他究竟想要什么。是治好自己未老先衰的病？還是讓周蕙回來？還是金錢、權利？又或者，讓別人能正眼看自己？

    當真真正正的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李老頭卻非常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需要的是什么！他就站在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導購也耐心的，帶著不變的笑容等著他。

    花了很長的時間，他才抬起頭，畏畏縮縮的回答：“勇氣。我不會生氣，做什么都沒有膽子。我想學會拒絕別人，想要學會火。我想要勇氣。”

    人類，當面臨一次改變自己的機會的時候，并不是所有人都會選擇金錢和權利。是思想偏執的人，讓人難以揣測他們的選擇。李老頭似乎將自己一切的不幸都歸咎于自己性格的缺陷上，在這樣一個多項選擇題面前，他徹底將進來的來目的給忘在了腦后。

    “你想要勇氣？想學會怒？有趣。”導購笑得非常開心，她走到貨架上拿了一瓶藥水過來：“喝下去，你就會有勇氣。你的人生就會改變。”

    那是一瓶可以握在手心里的瓶子，里邊裝著綠瑩瑩的液體。透過市白色的光芒顯得非常詭異。李老頭并沒有伸手去接，只是尷尬的臉上一紅：“我，我今天沒有帶錢。”

    其實不只是今天，他身上基就不會有錢這種東西。每個月的工資都按時交給了老婆，他沒有一分零用錢。就連公交車費也沒有。所以每天他都要花至少四個時步行著上班下班。

    “不需要錢。”導購慢悠悠的著。

    “那需要什么？”李老頭眨巴著昏黃的眼珠子：“白送嗎？”

    “需要什么，你自己會知道的。”導購催促著：“你喝下去吧，這不正是你需要的東西嗎？”

    李老頭接過那個瓶子，看著里邊泛綠的液體還在猶豫。最后卻扯著干癟的臉皮笑了起來，對了，自己的人生來就是充滿絕望，就算里邊是毒藥又怎么樣。總之自己也懦弱的沒膽量結束自己的性命，是毒藥的話，也算幫自己完成心愿了。

    想著，他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勇氣，打開瓶蓋，眼睛一閉，昂起脖子一股腦的將綠色液體灌入了胃中。液體不帶任何的味道，就像喝了一嘴的空氣進去。

    李老頭打了個飽嗝，等他微微的瞇開眼睛的時候，竟然現那個店鋪不見了。自己站在空蕩蕩的空白市三樓上，背靠著迷路兒童中心和LR專柜的隔墻。如果不是手里還緊緊的拽著一個精美，仿佛像是水晶做成的玻璃瓶。他完會認為是做了一場夢。

    看看對面墻上的表，已經五半了，下班時間。他用力搖了搖暈沉沉的頭，像往常一樣一步一步的邁著沉重緩慢的步履出門，走路回家。

    今天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有些好，他甚至用鼻腔哼著調。花了兩個時才到家，李老頭用鑰匙打開門，走進了昏暗的房間里。

    自己的家只有兩個房間，一個臥室，一個廚房，衛生間就是個木桶。垃圾和大便都排放進那個木桶中。所以房間里總會有一種不出的怪味道。

    一進門，就聽到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沖自己怒罵著：“你個沒用的家伙，現在才給我死回來。你怎么不在路上被車撞死！快去做晚飯。”

    是自己的老婆。她殘疾的雙腿軟趴趴的盤在床上，正背對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看著電視。

    李老頭沒有動，他覺得路上的好心情被打擾了，有些生氣。生氣！對，居然是生氣。自己竟然感覺到生氣了！白天的事情果然不是做夢！他興奮起來。

    “你在干嘛！叫你去做飯沒聽到？”老婆見他一動也不動，尖銳刺耳的叫罵聲便更猛烈了：“天殺的，你這個沒用的死男人。早知道你這個丑模樣，性格又糟糕。我死都不嫁給你。真不知道你父母做了什么缺德事，竟然生出你這種怪胎來。”

    隨著她的叫罵，一絲一絲的怒氣在李老頭的肚子里醞釀著，他覺得自己就像吃了壞東西想要排泄一般，怒氣也需要找到一個泄口。

    于是他的視線開始在四周尋找某種東西。

    他的老婆見他如往常那樣沒有回嘴，不依不饒的罵的更難聽了。終于，李老頭眉頭一皺，大叫了一聲：“住嘴！”

    一時間，整個房子都安靜了下來。老婆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他，似乎腦袋反應不過來。意識中怎么也不肯相信那兩個字是從對面懦弱的男人嘴里吐出來的。

    李老頭也在疑惑，自己剛才是在怒？剛才自己真的回嘴了？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在確定嘴巴是否在幾秒前真的動過。

    老婆像是反應了過來，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她撿起床上的枕頭、剪刀、衣架，一股腦的向李老頭扔過去。更大聲的罵著：“反了，你真的是反了。離婚，明天我就去周老頭家過日子去。”

    周老頭是一個真正的老頭，五十多歲，就住在后邊那條街上。坊間一直都傳言他和自己的老婆有私情。自己一去上班，周老頭就會到自己的房子里和老婆幽會，給自己戴綠帽子。其實不只是坊間流言，他也曾多次親眼碰到過。只不過以李老頭的懦弱性格自然是什么都不敢，甚至撞見時，還只敢輕輕的關上門，自己到街上溜達，把房子留給了兩個人。從此后，老婆和周老頭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

    可今天有些不一樣。他感覺老婆一提到周老頭，自己肚子中陌生的怒氣更加濃烈了。李老頭默默的走進廚房里拿了一把尖刀，對著罵罵咧咧的老婆就是一陣亂刺。每刺一下，心里就舒服一些。

    終于，老婆的聲音徹底在房間里消失了。她滿身都是刀孔，死不瞑目的長大著眼睛。似乎臨死都還在難以置信，不相信殺死自己的竟然是那個懦弱膽的丈夫。

    李老頭喘息的坐在床邊，他覺得心里不出的暢快。他找了個麻袋將尸體裝進去，塞到了床底下。悠閑的哼著調做著晚飯。

    第二天一早，六半，他和往常一樣做了早餐和午餐，統統倒進裝尸體的袋子里。這才步行著走向空白市。

    在市一樓的食品區，胖女人趙艷如從前的每一天似的，專門等著他，想要泄怒火。可今天的她突然現李老頭有些不一樣。他那張丑陋的臉上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笑容。

    “你這個廢物，你……”她感覺自己竟然罵不下去，看著李老頭的臉，舌頭居然在打結。李老頭看她的眼神很冰冷，雖然臉部表情依然謙卑，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可趙艷就是有一種詭異的錯覺，仿佛眼前的出氣筒已經不是自己可以隨意辱罵的對象了。

    “你，你。”趙艷結巴著，李老頭已經穿過了她，向上四樓的電梯走去。臨走的時候還無意識的向市左右看了一眼。

    猛地接觸到他的視線，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今天的李老頭眼神里竟然帶著一股子倔強的自信，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就在那天中午，胖女人趙艷死在了市中。她死的很離奇，從二樓的自動扶梯上摔了下來，不但折斷了脖子，還正巧撞上了手推車。那個手推車的把手刺穿了趙艷的心臟，鮮紅的血流了一地。

    趙艷的臉部表情百味雜陳，似乎什么都包含著。有驚奇，有恐懼，甚至有一絲的不可思議。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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