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紙?jiān)耍宜坪踉谀目吹竭^。rg”她喃喃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們家鄉(xiāng)的東西，時候常常看吧。”我有些不以為然：“把紙?jiān)伺媚敲凑鎸?shí)，確實(shí)會讓孩子的童年蒙上陰影。”
黎諾依搖搖頭，沒有將話題繼續(xù)下去。
桃屋的門大開著，和昨晚一樣，黎老爺子的棺材擺在中央的位置。屋里深處放著一個八仙桌，桌子上有雞鴨以及一些水果當(dāng)作貢品。香蠟插在八仙桌最中央的香爐里，紅色的蠟燭沒有一絲喜慶的感覺，搖曵著的橘紅色燭光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似的，散出不詳?shù)脑幃惞饷ⅰ?br />
桃屋的大門上，居然還貼著兩副門神。可是畫上邊的門神我一個都不認(rèn)識。所謂門神，應(yīng)該是道教和民間共同信仰門神的守衛(wèi)門戶的神靈，舊時人們都將其神像貼于門上，用以驅(qū)邪避鬼，衛(wèi)家宅，保平安，助功利，降吉祥等，是民間最受人們歡迎的保護(hù)神之一。
一般而言，有人死亡為了避免靈魂不能回來，應(yīng)該是要將門神暫時扯下來的。可為什么黎家特意將沒有貼門神的桃屋門上又貼了兩張門神呢？他們難道是存心要讓黎老爺子的魂魄徘徊在門外？
黎諾依猜到了我的疑惑：“很奇怪吧，我也一直覺得奇怪。可籬落村一直以來的風(fēng)俗就是這樣，逢年過節(jié)從來不會貼門神。我們這里的門神，只有在人死后開始守夜時才張貼，尸體下葬后立刻扯下來。”
“古怪的風(fēng)俗。”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研究民俗也有不短的時日了，如此自相矛盾的風(fēng)俗還是第一次遇到。
“古怪的地方還有更多咧，慢慢你就習(xí)慣了。”黎諾依沖我眨眨眼：“走吧，去給我爺爺燒紙錢。”
太陽再一次落到了山的后面，天色黯淡了下來。黎家的人基上都回來了，黎諾依的伯父伯母們看我的眼神躲躲閃閃的，害怕激怒到我。他們在怕我身上的槍。或許這些遺老遺少的腦袋里，已經(jīng)將我刻畫成了一個容易怒、而且極具威脅力的神經(jīng)病。
神經(jīng)病殺人是不需要付法律責(zé)任的，沒有人想莫名其妙的變成亡魂。所以大部分黎家上一輩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不再敢用言語刺激黎諾依。我倒是很樂于看到現(xiàn)在的狀況。
晚飯是院子里請來的廚師做的大鍋飯，一共擺了6桌，所有黎家人和請來幫忙的村人都埋頭吃了起來。原鬧哄哄的院子在吃飯時竟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他們的安靜肯定不是因?yàn)槲业脑颉?br />
隨著夜幕的深邃，吃飯的人更加的寂靜了。許多人不時的抬頭瞧瞧天色，加快了吃飯的度。
我一邊吃一邊打量著周圍人的充忙神色，他們似乎都在忌諱夜晚的來臨。
終于，最后一個人放下了碗筷。陰陽看了看表：“不早了，除了守夜的人大家都早回家吧。最近村里生的事情，大家都清楚。回家后都把門關(guān)好，不要輕易出去。”
所有人都應(yīng)了一聲后，急忙往院子外邊走。人流很快就散掉，最后只剩下了黎家孫輩的人，加上我和黎諾依，一共十個。
陰陽將我們集中起來，解釋起守夜的禁忌：“今天是黎老爺子過世的第二天，守夜的是孫輩。你們都很年輕，恐怕就算是村人，也有許多不太了解籬落村的注意事項(xiàng)。我簡單的一遍，都聽清楚，免得災(zāi)難臨頭。”
天快要黑盡了，陰陽顯然也很想盡快離開。他表情十分嚴(yán)肅，可黎家的第二代，也就是歲數(shù)在二十到三十左右的年輕人，根就不太買他的賬，一個個都懶散的模樣，并沒有認(rèn)真聽。
陰陽加快了語：“等我走后，老大將桃屋的大門關(guān)緊，直到明早七太陽完出來后才準(zhǔn)打開。你們在桃屋里干嘛都不重要，但千萬要注意，八仙桌下有一盞油燈，那是引魂燈，千萬不能弄熄。”
其中一個打扮的很非主流的女孩舉手問：“晚上出去尿尿也不行？”
陰陽臉上一抽：“不行。內(nèi)間有馬桶，尿在里邊就行。總之千萬不能開門，前往不能讓引魂燈滅掉。”
“干嘛要那么麻煩？”摟著非主流女孩腰部的男孩不屑的問。
“這是籬落村建村以來的傳統(tǒng)，據(jù)沒有照做，死者的靈魂就回不來。徘徊在外的鬼魂會給至親帶來災(zāi)難。”陰陽覺得和這些人話很累，甩出這番話后，急忙離開了。
黎嘉見陰陽走掉后，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他的視線刻意避開我，沖身后的兄弟姐妹們喊道：“都進(jìn)去吧，嘿嘿，輪到我們給死老頭守夜了。”
等所有人進(jìn)了門后，他將桃屋關(guān)好，將門鎖住。
在門合攏的前一秒，一股陰風(fēng)從院落外刮了過來，吹得花圈和紙?jiān)艘魂嚒畤W嘩’作響。天總算是完黑暗了，院子里高瓦數(shù)的白織燈在風(fēng)中搖晃的厲害。光芒隨著燈的搖動，仿佛整個世界都不真實(shí)起來。
我和黎諾依在桃屋的右側(cè)，棺材的旁邊找到了兩張凳子，默默的坐下。黎諾依看著爺爺?shù)氖w神，而我則是不斷的回憶著陰陽所的守靈禁忌。這些禁忌很有趣。在十分大眾的習(xí)俗中又帶著一些特有的地方民俗，自相矛盾而又相輔相成，確實(shí)值得研究。
屋里的人在起初的沉默后，開始呱噪起來。
有一個人沖我喊道：“喂，你，那個白臉。不自我介紹一下嗎？”
我沒理他，看向黎諾依。她因?yàn)閷γ娴暮鹇暥剡^神來，在我耳旁一個一個的解釋起黎家的成員以及屋里的人來：“爺爺一共有五個孩子，四男一女。大伯父、二伯父、三伯父和姨母你都見過了，我爸是老四。黎家伯父伯母中，大伯父的兒子叫做黎嘉，就是恨我入骨的那個。二伯父的女兒叫黎莉，就是很非主流那個。三伯父的兒子叫黎元，他就是要你自我介紹的人。”
她又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一對雙胞胎：“他們叫黎雙和黎賀，是姨母和前夫的孩子。剩下的我都不認(rèn)識，應(yīng)該是他們帶來的男伴或女伴。”
屋子里共同守夜的有十人，直系親戚6個，剩下的五個是外來人口。黎諾依身旁有我，黎嘉身邊坐著一個長、長相甜美的女孩。非主流黎莉正和她同樣非主流的男友抱在一起，旁若無人的熱吻。黎元看著我，眼神中散的光有些令人討厭，這家伙見我久久的忽略他，明顯生氣了。
雙胞胎黎雙和黎賀緊緊的坐在一起，他們默默無語，似乎對一切都不感興趣。倆人的手臂上有著許多青紫色的淤痕，像是被誰掐出來的。爆富又是單親家庭，這種身份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難道他們的性取向不正常，還****？
我看著他倆身上的傷痕，充滿惡意的猜測著。
“喂，我老公在問你話呢，白臉！”看到自己男友生氣，黎元的女友，一個長的漂亮但明顯勢利眼的女孩連忙邀功似的沖我喊道。
我慢條斯理的抬頭：“哦，我最近太陽曬的有多，臉應(yīng)該不白吧。”
“長的就是一副白臉樣。黎諾依一個月給多少錢養(yǎng)你？”黎元的女友趾高氣揚(yáng)的問。
我撓了撓頭：“你的行情是多少？”
她正想回答，后腦勺被黎元拍了一巴掌：“白癡，他在玩你呢。”
這子，看不出來還有聰明。黎元斜著眼睛，看我的眼神很是陰森：“我不管你吃軟飯也好，想騙錢也罷。不要以為攀上了黎諾依這顆大樹，就能跳進(jìn)公司里掌握實(shí)權(quán)。公司是我們黎家的，哼哼，不定死老頭的葬禮一結(jié)束，這個死女人也會被丟出公司。”
他的眼神從我臉上又滑到了黎諾依的身上，色迷迷的看著自己的堂妹好一會兒，這才意猶未盡的移開腦袋。
我皺了下眉頭，這家伙的話是什么意思？聽起來就像他家里握著黎諾依的某個致命把柄，那把柄足以讓黎諾依手中的公司股份化為飛灰？
黎諾依也很是不解，她被自己三堂哥帶著****的眼神氣的臉色青，咬牙對我：“這位親戚一直都對我有企圖。哼，父母去世，趁著我情緒最不穩(wěn)定的時候，他差強(qiáng)奸我。還好不但沒得逞，最后被我摔斷了尾椎骨。整個黎家人知道后，除了爺爺外，都罵我是賤貨。黎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一個好東西了。”
聽了這番話，我氣的幾乎肺都要爆了。這到底是個什么家族，俗話家家的鍋底都是黑的，繁盛的家族沒有一個干凈。可能不干凈成如此地步，還真是駭人聽聞。我陰沉著臉，強(qiáng)忍怒氣。心里暗自思忖著怎么把黎元弄成半身不遂。
黎元見我不話，以為我怕了，得意的抱著自己的女朋友卿卿我我起來。
黎嘉知道我身上有槍，在黎元惹我的時候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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