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便看出不是那么回事。高靖宇那晚看得出來宋玉成那孫子是在追求劉雨熙劉小姐。但是要說談婚論嫁,那他niang的還差得十萬八千米那么遠,最起碼劉雨熙的態(tài)度不是很明確,總是愛答不理的。
高靖宇看了劉雨熙一眼,然后開口說道:“劉小姐,我剛剛聽婉兒姑娘說宋玉成與你們劉家要聯(lián)合經(jīng)營布匹生意,但不知劉小姐和劉夫人以及劉兄是如何考慮的?”
他這話說的很是順其自然,渾然不記得自己僅僅一個外人,估計在劉雨熙和劉曉峰兄妹二人眼里,他連根蔥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個不是很熟悉的‘陌生人’。
劉雨熙見他問起了這件事情,深感疑惑不已,于是冰冷的說道:“高公子,這好像是我劉家的私事,你還是回去忙好你自己的事情吧,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操心。”
對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妞,高靖宇也習(xí)慣了,懶得與她生氣了,只哼了一聲道:“劉小姐,事無絕對,切不可妄下斷言!在你眼里,我只是一個外人這不假,可是在我自己看來,我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任何人都無法取代,所以看問題的角度也就與你們有所不同,得到的結(jié)論也就不同,就像做生意一樣,你也許只看到了這其中的好處,卻沒有看到這里面隱藏的風(fēng)險。”
劉雨熙自然聽得出來他是話里有話,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望著高靖宇說道:“高公子,那依你之見,我們劉家該怎么辦呢?”
高靖宇想了想,便沉聲說道:“劉小姐,宋家與你們劉家聯(lián)營,可是提出了什么太過誘人的條件?讓在下來猜一猜,是不是宋玉成那家伙給了劉家很大的干股?”
“高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劉雨熙倒是真的吃驚了,這事極為機密,只有她和自己娘親知道,連岳婉兒都沒聽過,這個家丁卻是從哪里聽來的?
“你不用吃驚,因為這些都只是我猜到的。只有這樣,你們劉家才會答應(yīng)他的意見,難道不是嗎?”高靖宇說道。
他是做銷售經(jīng)理的,有著縝密的思維和靈活的頭腦,對這些伎倆并不陌生。“陶家給了你幾成干股?”高靖宇繼續(xù)說道。
劉雨熙心里有幾分好奇,這個家丁看來還的確有些本事,她心里哼了一聲,不知怎的,卻想到那晚他打自己屁股的事情,心里的惱怒便又上來了,聽他問話,沉默半晌,才道:“四成。”
“四成,四成干股啊!”高靖宇跺了幾步,冷笑道:“呵呵……這么誘人的條件,換成是我,我也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劉雨熙看著他說道:“高公子,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高靖宇淡淡的微笑道:“呵呵……劉小姐,你有沒有想過,宋玉成憑什么要給你們劉家開出這么優(yōu)厚的條件呢?你們是三家聯(lián)合經(jīng)營,而你們劉家就獨自占了四成干股,他們陶宋家與另外的一家,合起來卻只有六成,這是為何呢?”
劉雨熙臉紅了一下,卻沒有說話,倒是那久未說話的劉夫人開口說道:“高公子,我和犬子、小女二人商量了一下,極有可能是宋公子對雨熙有意,所以才故意開出這般優(yōu)厚的條件。”
“哦?”高靖宇故作恍然大悟道:“劉夫人,要是按照你所說,那宋玉成還真是大方啊?送給劉家四成干股,只是為了要博取了劉小姐的好感,果真是好氣魄。”高靖宇笑著說道,這也難怪劉雨熙和夫人作此猜想,那個宋玉成極力討好她,她們也難免會考慮到這些。
劉雨熙臉色頓時有些發(fā)紅,怒瞪了他一眼,心道:宋公子想給我們劉家多少干股,這又與你這個外人有什么何干呢?
“那么劉小姐,你是否對宋公子有好感呢?須知這個問題可關(guān)系著劉家今后的命運,萬萬大意不得啊!”高靖宇打趣劉雨熙道。
劉雨熙神情有些茫然,思慮良久方才說道:“不管是宋公子也好,還是什么李公子、張公子也罷,只要他對我劉家生意有利,我便可以犧牲了一切。再說了,那宋公子有什么不好,人家有一個當紡織造臺的老爹,在這杭州城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而且本人長的更是一表人才。”
“劉小姐,既然如此,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高靖宇急忙咳嗽打斷了她的話,劉雨熙臉色有些羞赧,她方才想起了那曰他對自己做的那些羞人之事,一時失察,差點順口說了出來,若讓娘親知道了,她還不早就羞死了。
但這劉雨熙到底是經(jīng)過風(fēng)浪的女強人,神色一轉(zhuǎn),便疑惑的道:“高公子,其實之前我也有些懷疑,就算那宋玉成對我有不良居心,也大可不必這樣明顯的做給我看,這里面定還有什么蹊蹺古怪,你能不能幫小女子解惑一下?”
高靖宇心里暗嘆道:這句話倒還說的有點水準,總算你那些生意沒有白做。其實從她這一句話,便可以看出,高靖宇便知道這小妞對那宋公子并無什么好感,正像她話里所說,她是屬于劉家的,只要對劉家有利的事情,她都會去做,哪怕是犧牲了自己。
高靖宇開始有點可憐這劉家了,特別是眼前劉雨熙,心道:這小妞還真是有些氣概,可惜姓子差了些,否則倒還值得交朋友。其實這倒怨不得劉雨熙劉大小姐,誰讓他第一次見面就稀里糊涂占了嘴上便宜,還帶著別人逛窯子被自己看了個正著,所以劉雨熙對他印象差那也是理所當然。
“其實,聯(lián)合經(jīng)營這種事情,無非有兩種情況;其一,當然說的好聽一點,叫做有錢大家賺,能有這種大公無私的心態(tài)當然是難能可貴,相信宋公子也是如此對劉小姐宣傳的。可是他如此大方,將四成干股給了劉家,就算是他有心巴結(jié)劉姑娘,或者是巴結(jié)劉家,難道他就不怕另一家說什么閑話?再說了,萬一劉家拿了這四成干股志華,劉小姐你卻放了他鴿子該怎么辦?”高靖宇看著劉夫人等人冷靜的分析道。
劉夫人、劉曉峰、劉雨熙、岳婉兒四人相互的看了一眼,一時間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同聲問道:“高公子,請問放鴿子是什么意思?”
高靖宇立刻拍打了自己的額頭幾下,心里懊悔不已,暗道:他niang的,看來老子又要作一回光榮的人民教師了。
待到他好不容易解釋清楚‘放鴿子’的含義之后,劉雨熙紅著臉,看著他說道:“什么放鴿子,偏就你說的這么難聽。”
不過,高靖宇這一番話卻引起了她的深思,劉雨熙畢竟是久經(jīng)風(fēng)浪之人,想了想便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高公子,我想宋玉成并不是這種心思,你還是再說說另一種可能吧?”
高靖宇看著她,贊許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幾位,如果不是這種可能,那另外一種可能便是聯(lián)合經(jīng)營其實只是一個欺騙世人的幌子,實際上宋公子想玩的是兼并游戲。”
“兼并?”劉雨熙聽他如此一說,立刻皺起了眉頭,說道:“高公子,之前我們也考慮過這種可能性。其實我和娘親以及哥哥也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可是卻找不到癥結(jié)在哪?宋公子給了我們劉家那么多干股,就算我們什么也不做,每年也會有四成的收益,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
劉曉峰看著他說道:“高公子,雨熙說的不錯。”
高靖宇不去答他的話,反問對劉雨熙問道:“劉小姐,你們?nèi)抑g,是如何的調(diào)配資源的?哦,說的簡單些,就是你們?nèi)蚁嗷ブg如何分工合作的?”
劉雨熙心里有些奇怪,這個家伙了解的東西還真是不少。于是便老實回答道:“合營之后,我流家專門負責(zé)布匹絲紡工場,另外的李家負責(zé)貨運方面。”
高靖宇見她沒有說宋家,便已知道了大概,于是微微的冷笑道:“嘿嘿……劉小姐,我想知道,那宋家是否專門負責(zé)銷售一環(huán)節(jié)啊?”
“你怎么知道?”劉雨熙看著他驚奇不已,隨后開口說道:“高公子,實不相瞞,我們?nèi)医y(tǒng)一供貨運輸之后,便由宋家統(tǒng)一經(jīng)營,然后按照規(guī)模大小來進行干股分成。”
高靖宇苦笑著搖頭,嘆息道:“劉小姐啊劉小姐,我不得不說你們一下,你們劉家被別人當猴耍了卻還不自知,真是可悲啊!將來一旦有什么事情發(fā)生,恐怕劉家被宋玉成那家伙騙著賣了還蒙在鼓里,想必你們還在屁顛屁顛的幫助人家數(shù)銀票,真是可笑之極!”
劉雨熙聞言,心里頓時有些不高興起來,雙目噴火似的怒視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高公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高靖宇絲毫不以為意,微笑道:“呵呵……劉小姐,你也不要太過生氣,生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現(xiàn)在你來告訴我,生意人打開門戶做生意,最重要講究的是什么?”
坐在一旁的岳婉兒看到他這幅表情,心里甚是不爽,暗道:這人還真是會故弄玄虛,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當然是誠信經(jīng)營了。”
“岳小姐,你要聽仔細了,我問劉小姐的是做生意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是什么,或者說最重要的部門是什么?”高靖宇循循善誘的啟發(fā)她,然后對劉雨熙說道:“劉小姐,請你告訴我,好嗎?”
這個時代沒有那么多銷售理論,劉雨熙雖然幫助劉家分擔經(jīng)營布匹生意多年,思想畢竟有些局限,所以高靖宇只好再做一回老師的角色。
劉雨熙坐在那里思考了一會兒,最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起來,望著高靖宇說道:“高公子,你的意思是經(jīng)營權(quán)?”
這劉雨熙確實當?shù)闷鹇斆鳌⒘胬@個年代根本就沒有什么太值得學(xué)習(xí)的營銷理論,所有的店鋪還是自發(fā)的銷售模式,更別說什么營銷權(quán)了。銷售一直是許多的生意人無法重視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劉雨熙沒有高靖宇那些深厚的理論知識,她能想到這一點,已經(jīng)很是了不起了。
“正是如此!”高靖宇看著她,繼續(xù)說道:“劉小姐,就是經(jīng)營權(quán),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銷售渠道。你們可能還不是很理解這營銷之道的威力,說的毫不夸張點,只要有一個良好、健全的銷售團隊,就是茅房里的一坨屎,經(jīng)過一系列的仔細包裝,我也能把它賣出去,而且還能賣出一個好價格。”
岳婉兒看了高靖宇這貨一眼,,瓊鼻里哼出了一聲,聽了他的分析積累起來的一絲好感,便又迅速的消失殆盡,然后一臉厭煩的說道:“真是粗俗。”
劉雨熙一直靜聽高靖宇發(fā)言,當聽到他如此污言穢語,臉色迅速的變得通紅起來,恨不得當場掐死高靖宇,方能解恨。
高靖宇倪倪而談道:“把經(jīng)營權(quán)交給宋家,那就是把你們劉家的生命交到了人家的手里。那宋玉成布匹生意規(guī)模雖然也是不小,再加上擴張迅速,但是在營銷網(wǎng)絡(luò)上,一時半會是很難建立起完善的銷售團隊、渠道,哪里及得上劉家多年的苦心經(jīng)營?一旦宋家掌握了經(jīng)營權(quán),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利用劉家現(xiàn)有的資源,以此擴充自己的實力,甚至是取劉家而代之。將來一旦劉宋之間取消聯(lián)營,劉家的營銷網(wǎng)絡(luò)那時已經(jīng)徹底荒廢,你們劉家還拿什么去和宋家競爭呢?劉小姐,不是我在這里危言聳聽,這聯(lián)營之策,其實就是自斷你們劉家自己的手腳、和練武之人自廢武功沒什么兩樣,將來只有寄人籬下的份了!”
他為劉雨熙分析了半天,最后這段話才是重點之中的重點,高靖宇這才有功夫喘息了幾口氣,他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根本就沒把自己當送命外人,連忙對茶館里的活計喊道:“活計,再上一壺好茶。”
劉雨熙聽完他的分析之后,一時間臉色煞白,劉曉峰和岳婉兒的臉色也是有些不是很好看,如果真的照高靖宇的分析,宋玉成所提倡的聯(lián)合經(jīng)營之計顯然是暗藏虎狼之心,這怎么能不讓她(他)們后怕呢?
“難道這宋家真要吃了我們劉家不成?”劉雨熙喃喃自語道。她對宋玉成那家伙雖然不是很有好感,但是也說不上討厭,兩家人又都是做布匹生意的,經(jīng)常碰面和打交道的次數(shù)異常之多,她怎么也沒想到宋玉成還包含著這等禍心,幸虧今天碰到了高靖宇,否則劉家今后還真是福禍難測。
“當然,這些都只是在下的猜測,劉公子和劉小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沒準宋公子是真的仰慕劉小姐而已,誠心誠意的為劉家未來著想,這也說不定呢!”既然事情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高靖宇看著他們假惺惺的說道
劉雨熙臉上閃現(xiàn)起一抹堅毅之色,看著哥哥劉曉峰說道:“哥哥,不管宋玉成有什么不良居心,我們今后都不可不妨。”
“雨熙,你說的對,看來咱們劉家必須得好好的提防一下宋玉成那家伙了,否則一旦讓他得逞,那咱們劉家就徹底完了。”劉曉峰點了點頭說道。
這時劉雨熙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一臉擔憂的說道:“哥哥,這宋玉成的父親陶宇乃是杭州織造,就算劉宋兩家不能在布匹生意上有所合作,但我們也不能輕易的得罪他,否則畢生事端。”
劉曉峰斟酌了一番,說道:“雨熙,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分寸的。”
一時間,劉雨熙、劉曉峰、岳婉兒三人長吁短嘆不已,四人之中唯有高靖宇最為輕松,正所謂事不關(guān)已,老子就高高掛起,何況這兄妹二人又沒有征求自己的意見,他當然是閉嘴為妙了。
劉雨熙看了高靖宇這個悠閑的家伙一眼,心道:真是沒有想到,高靖宇這家伙倒也的確有些見識,宋玉成的伎倆連劉家上下所有人都瞞過了,卻沒逃過他這個外人的眼睛,這也許就是旁觀者清吧?
想起高靖宇之前說過的話,有見他將事情分析的這么透徹,劉雨熙看著他,開口問道:“高公子,如果您碰到這樣的事情,該如何解決呢?”她其實對高靖宇觀感雖不是很好,但此時事關(guān)劉家未來前途,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影響了劉家的發(fā)展大業(yè)。
高靖宇看著她,嘿嘿笑道:“嘿嘿……劉小姐,你問我那可就問錯人了,我只是一個無業(yè)游民人,這等事情我哪里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呢?”
劉雨熙懊惱的瞪了他一眼,剛剛你還說的有鼻子有眼,這會兒怎么突然束手無策了?見他不愿答自己的話,她微微的說道:“高公子,既然你不愿意說,我也不為難你。你今日慷慨所言,算是為我劉家躲過了一劫,我劉雨熙將沒齒難忘。反正也沒有什么事情了,那你就請回吧!”
我CAO,這小妞真是夠絕情的,這過橋拆河的手段,老子簡直是望塵莫及啊!
高靖宇站起身之后,臉上掛著微笑,向三人行了一禮,便瀟灑轉(zhuǎn)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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